“你藏在了哪裡？”這慶應堂可是找了幾天都沒有把人找出來，就差把平城翻了個底朝天。

“井裡。”提到這裡，壁箐的眼底一陣暗色，他把陳二虎丟在了虎蛋和二妞一起的葬身之地。哪怕陳二虎下了陰曹地府，他也不會得到安寧。他從來沒有後悔殺陳二虎，他後悔的是怎麼沒有早點殺了這個畜牲。

井裡，這難怪慶應堂的人翻遍了平城都沒找到陳二虎，這人被藏到了井裡，這是誰能想到的事。小小年紀能有這份心思倒也不知道該不該誇聰明。

“哪個井？”長歌看到壁箐這麼配合，索性一次性問個夠。

“我殺他的那個破屋後的那口井。”

“你為什麼要殺他？”長歌從打聽到的訊息裡有關於壁箐的殺人原因，但是她還是想聽這個男孩親口告訴自己。

聽到長歌問到這裡，壁箐反而不知該如何回答，“他該死。”壁箐只好說出這句話。

“該死的人多了去了，難道你都要統統殺光嗎？”長歌聽出了壁箐的敷衍。

壁箐平時再被欺負辱打都未流過一滴眼淚，如今聽到長歌這樣說，眼睛猛地溼了眼眶。“不是，他搶了我的東西。”

長歌聽到這個原因，頓時也不知道該如何回答。長歌自詡自己也不是一個好人，她殺人都是有目的的。她在調查中傳來的信件中也看出了陳二虎是個惡霸，死了一點都不值得可惜。

原本還以為這個男孩會殺陳二虎是有隱情的，這樣看來因為衝動而殺人也算不得什麼無辜。這樣拿他去和陳大虎做交易，倒也不算是虧欠。

長歌沒有接話，正打算回去了。她要趕去那個井那裡去，找人撈一撈看看那個陳二虎的屍體現在是什麼樣了。雖說現在是寒冬，但是也過了幾天了，這屍身還不知能不能認出是陳二虎。

壁箐看到長歌一句話都沒有留下就要離去的樣子，他心裡沒由的一陣慌亂，急忙之中喊出一句：“恩人，這世上有正義嗎？”

長歌聽到後面傳來的這句話，腳步一頓，她不知道為何壁箐沒頭沒腦地突然冒出這句話。她沒有回答，繼續向前走去，對於她來說壁箐現在只不過是一個將死之人，她要拿去交換的棋子而已。

“恩人，我的命是你救的，小七這輩子無法再報答你了，下輩子再來報答恩人的救命之情。”壁箐決絕地說道，常年在看人眼色中度日，鍛鍊了他的敏感。

他察覺地到恩人對他態度的轉變，在最後的時刻壁箐明顯感覺到了恩人看他的眼神，由原來的略帶試探到最後的冰冷，就像是在看一件死物一樣。他不知道是他的哪句話惹惱了恩人，還是說恩人感知到了他的隱瞞。

長歌聽出了壁箐這句話的不對勁，連忙回頭向壁箐的那個方向看去，果然看見那個混小子正在拼命往一棵樹上撞去。電光火石之間，在壁箐快要撞上的那一瞬間連忙拉住了他。

長歌氣急攻心，“啪”的一聲一個響亮的耳光直接扇在了壁箐的臉上。一絲血跡從壁箐的嘴角處滑落，壁箐本來長得就是一副雌雄莫辨的樣子，這臉上染了血跡，反而有種妖豔的感覺。

長歌看到壁箐這副樣子，“真是個妖孽。”心裡暗罵道。壁箐臉被打腫了，居然還笑出了聲。

“你笑什麼？”長歌覺得壁箐真是莫名其妙，捱了打，還一副樂開花的樣子，該不會是被打傻了吧。

“我笑原來我誤解了恩人的意思，我以為恩人是嫌我了，想要我一命抵一命。”壁箐的眼睛這一刻充滿笑意看著長歌，閃閃發亮，燦若星辰。

長歌看著壁箐這雙引人注目的眼睛，再一次在心裡感嘆這個孩子還真是有一副好皮囊。在宇宮莊裡長歌見過各式各樣的美人，但是還能讓長歌在相貌上引為驚歎的，可見是有多絕色。

“難道你不該一命抵一命嗎？殺人償命，天經地義。”長歌為了解除剛剛被他美色迷惑的尷尬，嘴硬地說道。

“那我情願死在恩人手上。”壁箐一臉倔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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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會栽在我手上，只不過不是現在。”長歌在心裡接了這句話，一想到這孩子會殞命在陳大虎那貨手上，不知為何心裡還有絲不舒服。

“你剛剛問我這世上是否有正義，為何這樣問。”也許是想到這孩子馬上就要落難，長歌難得好心地陪他聊著。

“恩人，為什麼欺善怕惡、胡作非為的人會比不欺壓他人，心存善念的人活的更好。”

長歌聽到這句話，她真的一時不知道該怎麼回答，她一直活在的就是弱肉強食的世界裡，想要的東西必須靠自己努力去爭取。手段不一定是光明磊怒，但是自己倒不會無故地去欺負弱小。

壁箐看著長歌沒有接他的話，但是倒也沒有像剛才那樣起身離去。不知為何，壁箐在面對長歌的時候，總是想把心中軟弱的那一面流露出來。

“從我記事起，我就沒有吃飽過飯。我不知道我是從哪裡來的，我也不知道田氏那對夫妻為什麼要收留我？難道就是為了不高興的時候，可以找個出氣桶撒氣嗎？在他們眼裡，我過得比狗都不如，還要和狗搶東西吃。虎蛋和二妞有什麼錯？他們也只不過是沒有父母的孩子，他們沒有欺負過誰，為什麼陳二虎就因為有個了不起的哥哥，他就可以胡作非為，就可以草芥人命。虎蛋和二妞只不過是玩的時候不小心將石子扔在了他的腿上，就被他用瘋狗咬死。為了掩蓋證據，還將他倆拋屍在井裡，無法安息。現在陳二虎死了，便講究追查殺人兇手，為什麼？這世間的正義何在？”

壁箐說完這些話，小臉漲的通紅，他不明白為什麼只是想活下去會有這麼難。

“你是為了替小夥伴報仇才殺的他。”聽完剛才那番話，長歌以為壁箐是在向她解釋。

“不僅僅是。”

“還有其他原因？”

“他搶了我的東西，承諾我只要做到他說到的條件就還給我，最後我做到了他騙了我。”

“是什麼東西？”長歌聽到這裡，覺得這倒也像是那個陳二虎幹出來的事，不過她現在有點好奇，那東西是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