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幅字？”
程瀟自然知道洛萬一指的是那副“天下太平”，但在關鍵時刻，他也會裝聾作啞。
“就是你讓我臨摹的那副同……同什麼人的字啊！”
洛萬一仍未領會精神。
“臭小子，提醒你一句，不該問的就不要問，以免惹禍上身。沒聽說過好奇害死貓嗎？”
“哦，好，懂了。當我什麼都沒說行了吧。”
洛萬一尷尬的笑笑。
其實程瀟今天去見皇上就是給皇上送那幅字去了，而且正是洛萬一臨摹的贗品，真跡已經被他藏了起來。
但他肯定不會將這件事情告訴任何人，雖然當時洛萬一當著他的面說出了這個偷樑換柱的主意。
但說只是口頭上的表達，沒有形成事實，一旦做了，那性質就完全不同了。
即使洛萬一有懷疑，那也只能是猜測，沒有真憑實據就不會在洛萬一手裡落下把柄，否則自己就會陷於被動境地。
洛萬一在心裡自然畫了一個問號，程瀟這個老狐狸肯定會把自己臨摹的贗品獻給皇上，而他不想承認定是為了自保，這也是人之常情。
“洛萬一，我看你很有寫字的天賦，你小時候上過私塾吧？是不是私塾裡的先生寫的一手好字？”
程瀟開始研究洛萬一，想知道他為什麼能臨摹出那樣逼真的書法作品來。
私塾？
洛萬一努力在大腦儲存的資訊中刨來刨去，他記得私塾好像是古代的私人小學校，只有家庭條件很好，或者稍有點錢的孩子才能去得起的學校。
這是在拐彎抹角挖我的老底嗎？上次直接問我的來歷，沒有得到想要的答案，今天想出其不意套我話吧。
“沒，沒有，家裡窮上不起私塾。”
洛萬一把頭搖得像撥浪鼓。
“哈哈，也是，你連拿毛筆的姿勢都不正確，怎麼會有人教過呢？看我這腦子果然是老了，哈哈哈！”
程瀟用手一拍腦門，哈哈大笑。
“嘿嘿，其實我也沒有天賦，上次不過是瞎貓碰到死耗子，瞎寫一通罷了，也許是因為那幾個字太簡單，碰巧適合我發揮。”
洛萬一想再用那方紅絲石硯臺寫上幾個字試試，採取迂迴戰術對程瀟說道。
程瀟也早已想再驗證一下洛萬一的寫字水準，看他上次是不是偶然間發揮出來的驚人能力。
兩人不謀而合。
“你再寫幾個字試試，如果還和上次一樣，我就收你為關門學生，把我畢生所學都傳授給你。”
程瀟面色誠懇。
他怎麼又提這事啊，關門學生和徒弟有區別嗎？洛萬一心裡敲起一陣小鼓。
“好吧，我能不能還用那個硯臺磨墨啊。”
洛萬一看似毫不在意的衝那方紅絲石硯臺努努嘴對程瀟說。
“行，隨便用。”
那方在程瀟看來，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紅絲石硯臺，對於程瀟而言根本就入不了眼。
他更想不到這方其貌不揚的我硯臺裡會有什麼貓膩。
洛萬一心中竊喜。
他已經想好了，程瀟同意便罷，如果不同意他再用那方硯臺，他就假裝突然腹痛不止，躲過這次考驗。
反正他自己內心最清楚自己的寫字水平，如果沒有神秘力量幫助，寫出來的字就如同鬼畫符一般生動。
“寫什麼？”
洛萬一扭頭問程瀟。
“就比照這幅字寫吧。”
程瀟指著牆上右上方懸掛的一幅字說道。
“東成西就兩相望，奼紫嫣紅生歡喜。”
洛萬一順著程瀟手指的方向，看著那幅字下意識讀了出來。
心中暗自慶幸，還好，這幾個字我都認識，否則又要出糗了。
“對，這也是同行人早年的大作。”
程瀟解釋。
洛萬一伸手小心翼翼從架子上拿下紅絲石硯臺，磨好墨汁，鋪開宣紙。
一切準備就緒，他手握毛筆，深吸一口氣，小腹收緊，煞有其事的樣子看的程瀟愣愣發呆。
只見洛萬一緊握毛筆的手猛然摁在宣紙上，接著手腕用力，手臂左右搖擺，筆尖上下翻飛。
果真一頓操作猛如虎，再看兩行大字躍然紙上。
程瀟急忙把腦袋湊近宣紙，低頭細看。
我滴個神兒啊！
程瀟眼珠子都快要瞪出來了，簡直就是同行人作品的翻版！
“洛萬一，從現在開始你就是我的關門學生了！”
程瀟的語氣難掩激動。
“我寫的真有那麼好嗎？”
洛萬一從程瀟的眼睛裡看出讚賞和驚訝，但他對自己的大作一點也不自信，甚至在他看來，自己寫的字和原作差的很遠。
但耐不住程瀟這個大升朝的頂流專家評價說一模一樣啊。
“現在你就是一個為了在書法上有所成就，而不惜去當車伕，掙來微薄的工錢四處求學，偶然被我這個伯樂慧眼識珠，我愛才心切將你收在門下。
你天資聰穎，天賦異稟，勤奮好學，不久即修成正果。
到那時你就是大升朝的書法界一顆耀眼的新星。
各路名人雅士都會對你趨之若鶩，金銀財寶不在話下，仙女美色更是數不勝數。
什麼離小曼啊之流，別看你現在把她當個寶，那時候的你看都不會再看她一眼。不信你就看著，你會感激我一輩子的！”
程瀟面色潮紅，口吐蓮花，越說越激動，連他自己都會被自己為洛萬一描繪的宏偉藍圖感動得不能自已，就差熱淚盈眶了。
此時，洛萬一傻了！
像聽到精彩紛呈的評書一樣，完全墜入其中，他彷彿看到眼前飄滿了金銀珠寶，不停砸向自己，接著便是一群仙氣飄飄的美女紛紛撲向自己懷中。
“真，真的嗎？會有那麼一天嗎？”
洛萬一回過神來，傻傻的問程瀟。
“當然是真的，而且經過我的運作很快就實現，只要你能穩定發揮，再加上我的指點和教導，你會一步登天的。”
程瀟胸有成竹。
事到如今，洛萬一感到自己已無力再排斥程瀟收他為關門學生的事實了。
“可是，離小曼要是知道了不高興怎麼辦？我現在畢竟還要給他當差。”
洛萬一不無擔心的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