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旺兒更是怒不可遏,準備吐來人一臉口水,側頭見到是賈玉京,頓時噻噎死。
王夫人掃了掃他:“玉京,你來做什麼?”
“夫人,此事確實需要從長計議。“賈玉京朝著王夫人微微欠身,言語間帶上不容置疑的堅決,
“彩霞雖為下人,但其品性純良,聰明伶俐,且忠心耿耿於府上多年,她的終身大事自然不能草率決定。
至於來旺哥所說的錢財之事,固然重要,卻絕非衡量婚姻幸福與否的唯一標準。”
“哎呦,我草泥馬……”來旺夫婦一聽此言含沙射影,臉色愈發難看,
沒想到這個平日裡看似閒散又實力雄厚的賈玉京竟會在這個節骨眼上站出來反對。
來旺兒硬生生把那口怨氣嚥了回去,他知道這小王八蛋在府中的地位非同一般,輕易得罪不得。
王夫人猶豫了一下,她其實心底也明白賈玉京所言不虛,只是礙於情面和時俗,一時難以決斷。
她看向彩霞,只見彩霞滿臉懇求之色,心中不禁一軟。
“好吧,既然玉京你也這麼說了,那此事就暫且擱置,待日後再說。來旺兒,你二人先回去,我自有定奪。“
王夫人最終還是做出了決定,給了彩霞一個喘息的機會。
“是,太太……”來旺夫婦雖然不甘心,但也只能領命告退。
彩霞感激涕零地望著賈玉京,心中的石頭終於落了地。
這場風波暫時平息。
王夫人對賈玉京突如其來的干預感到頗為不滿,驅逐眾人散去後,她將賈玉京單獨留下,眉宇間透出一絲慍色。
她語氣嚴厲地質問道:“玉京,你今日為何突然阻撓此事?
我為府上下人操持婚事,本是一番好意,
莫非我連這點小事都做不得主了不成?”
賈玉京並未慌亂,平靜回應:“夫人誤會了,我對您十分敬重,怎會有絲毫質疑之意?
只是,關於彩霞的婚事,我認為應當充分尊重其個人意願。
再者,來旺之子素有不良之名,若強行將彩霞許配給他,恐非長久之策。
至於衣物行頭禮物等,皆是錦上添花之物,
若婚姻本身基石不穩,即便金銀堆積如山,又有何用?
最後成了一個亂點鴛鴦譜,攢個怡笑大方罷了!”
“你……”
王夫人聽罷,陷入了沉思,她知道賈玉京所言確有道理,便緩和了口氣:“你的觀點我明白了,此事我會重新考慮。”
王夫人厲聲問他:“我倒是要問你,府上上下人的衣物賞賜,包括寧國府府邸中大小夫人,
怎麼唯獨就我一件沒有送禮,你做什麼解釋?我不貪圖你份禮物,就是要討一個公道。。”
“女人真小氣!”賈玉京聞此言,神色立刻變得十分嚴肅,他向王夫人致歉:“夫人恕罪,此事確是我失職,實非有意為之。
近來府中諸多事務紛至沓來,加上處理老師之子喪事之變故,
我一時之間未能兼顧周全,以至於忽略了對您的敬奉。
我深感愧疚,定當立即補上七品宮裝,確保今後不再出現此類疏漏。”
他進一步解釋道:“在寧榮府邸中,每一位夫人的尊嚴,
都是我作為賈家男兒必須謹守的責任。
我明白,您並非在意物質的贈予,而是在乎那份應有的尊重與公正。
請夫人放心,以後我必定全力以赴,確保府內所有事宜均公正無私,
讓您以及其他夫人能感受到應有的禮遇與關懷。”
王夫人聽罷,臉色稍霽,她點點頭:“我接受你的道歉,日後務必謹慎行事,既要公平對待每一個人,又要體恤下人疾苦,
尤其在關乎他們終身大事的問題上,更要慎之又慎。
如此,府邸方能和諧安寧,秩序井然。”
他心中暗自思量:“不僅要解決彩霞的婚事問題,也要細緻入微地處理好府上的各項事務,以安王夫人心。我太難了我!”
“你是大夫,我肩膀很痠痛,身體不適,過來幫忙按摩一下。”
她斜靠在長榻榻米上。
“夫人,上次略過推拿之後,病情穩定了吧。
現在就讓我為您檢查並緩解肩部痠痛吧。“
說著,賈玉京洗淨雙手,運用嫻熟的手法開始為王夫人按摩肩頸部位,力道適中。
“還是你的力度正宗,夠大,她們的丫頭始終不如你!
既舒緩了肌肉痠痛,確保達到最佳的治療效果。”
他手法的高低頓挫,
大手順脊椎骨緩慢的向下按摩,直到按摩大尾椎上三骨骼,
剛剛放鬆下來的王夫人不自覺得身體一僵,臉上一紅。
“要放鬆。”
雙鉗一夾骨,王夫人哎呦疼的叫出了聲:“痛!”
“沒事了,積蓄的血液沸騰流通了。”
“我寫一張滋補中藥,經常泡一泡會延緩衰老,緊緻面板,並且結合按摩後,藥效會深入骨髓……”
“中藥裡邊泡澡?”
忽然間,賈政匆匆踏入。
“這?”他尷尬:“你們在幹啥?”
王夫人坐正身子:“混賬!該來的時候不來!”
賈玉京用白布擦了擦手:“按筋骨,通脈絡。”
“通脈?”
“政老爺,我失陪了!你們倆夫妻慢慢聊吧。”
“且慢且慢,玉京,我有事找你商量商量!”
“什麼事?”賈玉京一怔。
“我聽聞有人提議珍大爺去剿匪。”
“嘎~”
“什麼???賈珍上戰場?他去殺敵?”
“開什麼玩笑?”
真以為三品威烈將軍是真有料一樣。
他賈珍上陣真應了那句話:一將無能害死三軍。
就他那個吃喝玩樂一條龍的敗家子,能把刀劍牛馬分清楚已經是不簡單了。
賈玉京的哈哈大笑聲迴盪在空氣中,他忍不住調侃道:
“哎呀媽呀,珍大爺要領兵打仗了?這可真是天下奇聞啊!”
王夫人一怔,她手下的丫鬟這時候也進來了,目光望著他,聽他說大條道理。
他繼續描繪起那個荒誕的場景:“夫人,你聽我說!首先,想想看,
如果珍大爺真的率領著大軍上了戰場,那可真是一出鬧劇了。
依他的個性。
就一萬兵馬好了,在他帶領下,
可能就像一群醉酒的遊客在公園裡閒逛,完全沒了紀律和秩序。”
“說不定,他還會在戰場上設立個臨時戲臺,一邊炮火連天,一邊鑼鼓喧天。
士兵們手持兵器,卻聽得如痴如醉,連衝鋒陷陣都忘了。
更有可能出現的是,士兵們紛紛要求:‘珍大爺,咱們哥們兒等聽完這場戲再去打仗吧!’”
“好好好,聽聽聽,必須要聽完。”
賈玉京又搖了搖頭,接著說:“再來說說他的‘戰術課堂’。珍大爺不是教他們如何排兵佈陣,而是如何品鑑美酒年份,佳餚那裡的肉嫩,如何享受人生。
這樣一來,將士們上了戰場,恐怕滿腦子都是美酒佳餚,哪裡還顧得上打仗啊?”
“還有啊,他的軍隊紮營就像個廟會。
帳篷裡外都是賭局,軍官們聚在一起聊天說笑,武器庫變成了雜貨鋪。
而賈珍自已呢?可能正忙著挑選出場裝飾,完全不知道敵軍已經逼近了。”
賈玉京越說越起勁:“更離譜的呢!可能還會舉辦什麼‘戰地才藝大賽’。
女士們穿著華麗的衣裳,在烽火連天中翩翩起舞,士兵們看得津津有味,哪裡還有心思打仗啊?”
他最後總結道:“這位掛著三品威烈將軍頭銜的‘榮譽勇士’,
如果真的領兵打仗,那簡直就是一場災難。
他的軍隊,恐怕還沒開戰,就已經因為各種荒誕的行為而潰不成軍了。”
周圍的人都聽得哈哈大笑,紛紛表示贊同。
賈珍領兵打仗的想象,實在是太過荒誕,太過可笑了。
賈玉京調侃道:“各位也知道珍大爺可是一個真大爺,超會享受啊!
在家裡在梨園裡聽十二優伶唱曲兒,聽曲兒也罷了,
在戰場上演繹一出——十二位優伶身著華服,坐在戰陣前的雅座裡,各展歌喉。
他一邊品著香茗,一邊聽著悠揚的曲調,完全忘記了外面的戰火紛飛。”
“說不定,他還會跟著曲調輕輕搖擺上前扭~幾下,完全陶醉其中。”
“姑娘們心想這位將軍可真是與眾不同啊!
能歌善舞,能文能武,上馬挽天下,下馬遊梨園,真是人才!”
幾個俏丫鬟人都聽笑得前仰後合,捧腹大笑:“咯咯咯,實在是太離譜、太可笑了。”
這樣的賈珍,簡直就像是一個活脫脫的個人角色扮演,王夫人抿嘴莞爾:“這形象,是誇張的,但是貼切。”
賈政無耐道:“所以啊,玉京,你好像領了一個監軍將軍之職。”
“\\,我,,又與我有那麼關係?”
“挖特?”賈玉京笑不出來了,呢嗎:“政大老爺,我們賈府又不是鎮守將軍,緣何會派去剿匪?”
“不知道,不過上奏章的人是忠順王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