拉開一個藤蔓纏繞的木門，門口的掛牌是一傢俬人住宅，腳下，一條通往深處的小路蜿蜒而去，林溫邁開大長腿揣著兜往前走。
漆黑的小院只有門口一盞燈亮著，一眼望過去能看見，但是腳下通向那裡的路崎嶇。
終於走到一棟別墅住宅，頭頂的飄雪被房簷遮擋住，林溫走到門前按響門鈴，不久就有人響應，詢問來人身份。
“是我。”
門從裡面開啟，屋子裡只亮了一盞燈，管家是個四十來歲的男人，從林溫六年前第一次來這裡，管家就在了，他熟練的換鞋：“老厲在吧？”
“嗯。”
換完鞋子，林溫繞過昏暗的樓梯過道，往地下室走去，下到一層地下室，門開著，他邁步進去，見到了坐在沙發喝茶的厲年，叼著菸斗。
身著一身休閒睡衣，與平日那個人人都害怕的厲老大完全判若兩人，不過這個樣子的厲年林溫倒是不少見。
六年前，他流落街頭無家可歸時，就住在這裡，幾乎每天晚上都能看見厲年與白日不同的一面，雖然鬍子拉碴，能看出是一個五十歲男人的模樣，但是比白日親近一些。
看見他，厲年望了眼：“你要的人在下邊。”
“嗯。”林溫轉身，走出一步頓住：“待會兒陪你喝茶。”旋即往地下二層走，這是這棟別墅最底層，也是最昏暗潮溼的一層，所幸現在是冬天，天氣乾燥。
直通地下二層的樓梯盡頭關著一處黑色生鏽鐵門，裡面天花板吊著一盞白色小燈，光圈範圍外黑暗處靠牆抱膝縮著一個男生，聽見鐵門開啟的咯吱聲，男生像受驚嚇的動物猛然轉頭。
“還記得我吧？”
林溫熟悉的在旁邊破舊的黑色椅子坐下，靠著椅背，凝視著男生，似乎在等著男生看見他的反應，又無所謂反應。
男生正是在化妝間撲倒祈慕之的人，臉上還算乾淨，衣褲大概是被抓時弄髒的，瞪大著眼睛警惕地盯著林溫：“你，你跟上面那個壞人是一夥！祈老師知道嗎？”
林溫冷笑一聲，剛放進口袋掏煙盒的動作停頓，抽出了手撐在膝蓋上，身體前傾向男生，眼神凌厲：“別演了，他不在，你演給誰看。”
黑暗中看不清面容，林溫只感覺男生僵住了會兒，忽然笑起來，笑得瘋狂，像個變態，然後房間內開始瀰漫著淡淡的橘子資訊素味道，還摻雜著一股……清涼油的味道。
很奇怪的味道。
他沒有聞到過這樣的資訊素。
“哦……我知道了，你是嫉妒我吧，要不是你來，我都親到祈老師了，他明明是喜歡的，你是嫉妒吧，哈哈哈！”
林溫是個不容易激怒的人，他不吃這一套。
此刻，他攥緊拳頭，恨不得朝男生臉上去一拳。
但畢竟男生的底細還沒查到，以往任務中處理的人都活該，是他們圈裡的人，即使這個男生多半也是，但現在不是動手的好時機。
“省省吧，別發瘋了。”
他衝過去揪住男生衣領，把男生從地上拽起來撞在牆上，男生後背撞擊牆面發出咚一聲，響徹整個房間，林溫斂眸，凝視著男生：“說說，誰讓你來的？你到底想幹嘛？”
同時，他釋放出資訊素，S級Alpha的資訊素完全足夠壓制任何Omega，祈慕之如果不是因為過敏，同樣可以做到。
男生沒有開始時囂張，蔫了垂頭耷腦的：“我沒有，我不知道，我只是想求祈老師給我個機會，我不知道……”男生神經兮兮唸叨著，一直不停，林溫掐住男生脖子拎離地面。
“我這個人說話不喜歡重複第二遍，你考慮清楚再回答。”男生顯然被他嚇壞了，臉色慘白，狀態也越來越不對，直往他身上貼，不過，有一處不對勁。
無錯書吧如果說Omega對他的資訊素有反應是正常的，問題是，他居然也感覺到頭昏腦漲，身體發熱，他跟這個男生沒有過任何關係，以他的等級不可能。
除非……
忽然，林溫想到了什麼，率先遮蔽了嗅覺感官，這是他的能力，他能夠隨意遮蔽五感中的任意感官，隨時隨地可以使用這一項技能，這個技能除了他自己，連厲年都不知道。
起初是他母親發現的，當時他還沒離開林家，母親說這是個超能力，在世上很罕見，只有頂級資訊素的人才有百分之一的機會擁有，他很幸運成了這百分之一。
遮蔽嗅覺後林溫可以正常呼吸，只不過聞不到橘子味資訊素，他開始冷靜下來，稍稍卸勁讓男生摔在地上，坐回椅子上沉思。
剛才他的狀態讓他聯想到祈慕之在化妝間的狀態，除了過敏，完全像一個Omega陷入發情期的感覺，可是這不符合常理。
剛才他的感覺也是如此，如果不是他可以遮蔽嗅覺，應該也會慢慢像祈慕之這樣，只有一種可能，就是那股奇怪的清涼油味道。
在化妝間時也有這股味道。
當然他可以認為是這個男生特有的資訊素氣味，但是在他見過的眾多人裡，從來沒有聞到過這種味道的資訊素，聯合之前聽厲年提起過的一項實驗。
突然，林溫有種不祥的預感。
他離開地下二層回到一層，厲年還在喝茶，只不過重新泡了一壺，泡的是鐵觀音，是他最喜歡的茶。
“那個男生跟你說的那項實驗，有關嗎？”
林溫希望得到否定的答案，但是結合厲年的反應，他覺得猜測多半沒有錯，厲年的回答也是如此：“既然你已經知道了，就把門帶上，過來坐。”
他們所說的是一項針對資訊素研究的秘密實驗，具體的研究內容他們不得而知，因為這項實驗極其保密，只能從圈內聽到一些零碎訊息，更沒有人知道這項實驗究竟合不合規。
從他們所知道的，這項實驗是想改變資訊素的一些限定，比如讓Omega也能擁有一部分Alpha的能力，內部人員透露這項研究最終要達到的目的是消除因為生理分化帶來的階級限定。
說到這，厲年神情嚴肅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