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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凌雲坐在大廈的最頂層,搖晃著手中的紅酒杯,俯瞰著整座道斗城。
“愛麗絲!”
“怎麼了,老闆?”
一名金髮碧眼的氣質美女踏著高跟鞋來到了謝凌雲身邊。
謝凌雲將紅酒杯放在她的手上,問道:“事情辦的如何?”
一旁的美女秘書接過酒杯後為他重新倒上半杯紅酒,隨後說道:“已經全部搞定了,現在只要等流程走完,與您的關係,大概明早就能將彭媗媗的財產全部轉移。”
謝凌雲聽到後嘴角掀起一抹微笑,他站起身理了理西裝,走到高大的落地窗前。
“真是一番美景啊。”
女秘書跟著他也來到了窗前,附和著說道:“是的,這座城市還是有很多可圈可點的地方。”
謝凌雲扭過頭看向女秘書:“你看到了什麼風景?”
女秘書感覺到謝凌雲的目光,回過頭與他對視著說道:“獨尊堂與紅色素兩所協會大廈,輝煌的商業街與中心廣場,還有道斗城的地標雕像,據說這是整個C國南部最大的石雕。”女秘書如實回答著。
隨後她又恭維到:“不過老闆應該看不上這些建築吧?道斗城還是太小了,像金瞳市這種國際大都市才是老闆您大展宏圖的地方。”
“呵呵,說話挺有水平。”謝凌雲又將目光投向了窗外,接著說道:“我喜歡觀賞的從來不是建築風景或者自然風景,再金碧輝煌的城市,沒有人,也不過是一堆冰冷冷的鋼鐵。”
女秘書臉上依舊是職業化的微笑:“哦?看來老闆您的品味很獨特呢,那您所喜愛的風景是什麼樣的呢?”
謝凌雲品了一口紅酒,慢悠悠的說道:“風景有多少優美是透過對比體現出來的,你將這座城市各種各樣的人都觀察一遍,你能體會到他們有什麼不同?”
女秘書往各個人流量密集的地方仔細瞧去,但並沒有看出什麼,於是她好奇的問:“抱歉老闆,我並沒有發現什麼有趣的地方,還麻煩老闆為我答疑解惑好嗎?”
謝凌雲慢慢的喝著紅酒,直到高腳杯內再也沒有一滴液體,他把酒杯遞給了女秘書。
謝凌雲抬起手指向一處地方:“看那。”
女秘書聽話的將目光投了過去。
只見一輛名貴的懸浮車停在大廈面前,撐著太陽傘的管家與拿著玩具的女僕護送著看起來約摸五六歲的兒童下了車,那兒童被打扮的西裝革履,名貴的西服、領帶、手錶以及小皮鞋讓人一眼就能分辨出一群人中誰是主人。
“呵呵,這小鬼我一年前陪彭媗媗參加宴席時還見過,那時的他一見到糖果就興奮的亂跳,與那名管家如同真正的好朋友一樣玩耍。”謝凌雲微笑著說道:“僅僅是一年過去,他的眼神都變了,你仔細觀察他看那管家和女僕的眼神,那是上位者看下位者的目光,在家庭氛圍的渲染下,僅僅五六歲的小孩也擁有了掌權者的氣場。”
女秘書贊同的點點頭,儘管她並不知道謝凌雲想表達什麼。
“再看那。”謝凌雲的手又指向了另一處地方。
那是市中心的商業街,無數想到這座城市放飛理想的有志青年聚集於此,他們有著截然不同的經歷,但有著相同的目標,努力了十幾年便是為了在條件更優越的地方建立起屬於自己的一小片空間。
謝凌雲慢悠悠的說:“不知歷經多少風霜,為了獲得更多的資源,這些年輕人毅然決然的湧入了這座陌生的城市,他們以為能憑藉自己的天賦才華以及努力,混出屬於自己的一片天地,但他們有沒有想過自己應該如何戰勝本就出生在這的人?在資源不平等的情況下,再多的努力也終究化作泡影,大城市就像個絞肉機,成千上萬的鹹魚被丟進去,最後成功翻身的也就那一兩條,其他的,呵呵……”
謝凌雲冷笑著把手又比向了另一個地方。
一排排的人在那吃著便宜的速食產品,現在基礎的建設工作都由機器代替完成,全世界的失業率都在上漲。
“這就是被淘汰下來的人,他們即使靠當二道販子買點小玩意勉強苟活,也不願離開這人吃人的地方,究竟是什麼讓他們這麼執著呢?他們的夢想或許只是去服侍之前的富家小少爺,這就是他們夢寐以求的高薪穩定工作,歷經千辛萬苦,打敗無數競爭對手,變成老師親戚眼中的驕傲,就為了去服務一個小鬼?哈哈哈……。”
謝凌雲扶額大笑道:“愛麗絲,你也知道想做這種工作有多難吧,像你精通四國語言,還是名牌高校畢業的留學生博士,你也知道做到這些有多難吧,那些小城裡一年能走出多少個這樣的人?只不過普通人眼裡的天才到了這種地方……”
謝凌雲沒有說下去,但女秘書愛麗絲已經明白了他的意思。
“我知道您的意思,老闆。人與人之間就是有如此大的差距,命運就是如此不公啊,但老闆您卻硬生生的從底層爬到如今的地步,真是……”
女秘書話還沒說完便被打斷了,謝凌雲可不想聽這些馬屁。
“他們可不是這座城裡最不幸的。”謝凌雲這次沒有再用手指,而是叫女秘書低下頭:“看看城市最底下的‘根基’,你相信嗎?那裡其實生活著這座城市超過三成的人口。”
女秘書低頭望去,城市的最底端是一根根粗大的管道,被人們稱作為根基。
“我倒是知道這下面有類似黑市的地方,但我還真不知道這底下有這麼多人啊!”女秘書驚訝的說道。
“哈哈哈,那才是大城市裡最有意思的地方。”謝凌雲不停的笑著:“那裡生活的都是城市中的老鼠、蛆蟲,城市裡的垃圾最後會聚集在那,被底下的人制作成合成食品用以苟活,當然,這些是不夠支撐那麼多人生存的。”
謝凌雲說著說著,突然一把摟住女秘書:“那裡的混亂令人難以想象,像你這樣光鮮亮麗的女人走在‘根基’的街道上,不出片刻就會被蠶食殆盡。”
“啊!?”女秘書露出有些害怕的表情:“那、那政府不管嗎?”
“政府?呵,時代可不一樣了,在這個超人遍地走的時代,政府已經無法完全掌握國家,C國已經算是全世界政府集權最強的國家了,但這些東西是無法避免的。”
謝凌雲一直保持著笑容,他很高興能和別人吐露一點心聲。
“之所以叫‘根基’,是因為如今的社會運轉已經離不開底下這群人了,底下的人們被稱為墮落者,他們沒有什麼能力,天賦不高、沒有才華、家庭背景什麼的更不用說了,但他們還是不肯離開這,他們相信自己能以別的方式取得成功,所以‘根基’便成立了。”
謝凌雲將手伸進了女秘書的衣服內,繼續說道:“這是一個把法律與道德踩在腳下的地方,這裡的黑市有各種各樣的違法武器,賭場、黑拳賽、殺手組織、喪心病狂的畸形秀在‘根基’裡開了一家又一家。而‘根基’中最大的經濟來源是住在大廈頂端的那些富豪們,他們十分樂意來這裡尋找刺激,或者在底下做一些見不得人的勾當。政府也需要他們,在當下的大環境中,每個國家都全力研究新的物質,這需要大量的實驗,這實驗材料從哪裡來呢?……”
謝凌雲將手拔了出來,還放到了女秘書的衣服上擦了擦。
“無論是政府還是富人們都不會心疼‘根基’裡的人,在他們的認知中,底下的人完全就是淘汰出去的人渣,可謂是食之無味又懶得丟,放養他們是最好的選擇,還能時不時拿出來宰一宰,創造一些微弱的價值。至於人權?呵,在這大環境下,全人類的思想都變更成:將底層人的價值完全榨取出來以推動人類進步,他們認為這是人類完全戰勝墮獸所必不可少的犧牲。”
謝凌雲說完,口有點幹,女秘書愛麗絲貼心的為他再一次倒上半杯紅酒。
“啊……”謝凌雲喝了一口,舒爽的哼了出來。
“講的有點多了,剛剛擺脫那死肥婆有點興奮。你現在能夠體會得到嗎?愛麗絲,一座繁華的城市在不同人眼裡也大不相同。痛苦、悲傷、喜悅、憤怒、沉淪,形形色色的人們才是一座城市中最靚麗的風景,每當感受到人與人差距時,我都有種說不出來的感覺。”
謝凌雲拍了拍愛麗絲的翹臀,突然眼中閃過一抹瘋狂,緊接著捏碎手上的高腳杯,將碎片插進了愛麗絲的脖頸。
“老闆……”愛麗絲怎麼也沒想到,剛剛還在他面前高談闊論的男人突然就對他下死手。
過了幾秒後,謝凌雲的眼睛恢復了清明,他又對著愛麗絲道歉的說道:“抱歉,有些記混了。”
愛麗絲根本不知道謝凌雲講的話到底是什麼意思,她就這麼帶著一臉的死不瞑目倒了下去。
謝凌雲看著她流出的血,皺了皺眉頭自言自語道:“怎麼又記混了呢?……算了,反正啟動資金已經拿到了,是時候邁出第二步了。”
謝凌雲的心情並沒有因為死了個人被破壞,他面對著落地窗又重新露出了笑容:“拼圖快要湊齊了,我即將要邁出歷史性的一步!哈哈哈……他時若遂凌雲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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