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降臨,格雷格手提著探照燈帶領眾人在這荒原上前行。
隨著眾人的不斷深入,周朝開始出現了灌木叢和樹木,空氣開始變的潮溼。
“喂,格雷格。”白蜀突然說道。
“嗯?怎麼了小子?”
“這裡的空氣悶熱且潮溼,應該是書上說的熱帶雨林氣候吧?”
“是啊,怎麼了?”格雷格回頭看了一眼白蜀。
“那為什麼我們之前走過的地方全是雜草與黃土,看起來像是熱帶草原。”白蜀看著身後的路問道。
“嘖,你小子咋這麼多問題?”格雷格有些不耐煩的說道:“你是怎麼透過協會筆試考核的?以前都沒有關注過這方面的知識嗎?”
“沒有。”白蜀如實說道。
他的適配率低的離譜,身邊的所有人,包括白蜀自己都沒想到他會走上這條路,他又怎麼會去提前瞭解呢?只是在吃下藥丸後的幾天補了關於這方面的基本知識而已。
格雷格貌似想起了什麼,又回過頭對著白蜀壞笑道:“只要你幫我從那位富婆那裡套點小費,之後你問什麼我都告訴你。”
“那就算了,回去之後我自己查。”白蜀果斷的搖搖頭。
……
格雷格讓眾人在這安營紮寨,這裡已經完全看不到赤壁了,也可能是被夜晚的黑暗給遮蓋了。
格雷格從包裡拿出了兩頂超級壓縮帳篷,並點燃起一個火堆,眾人圍坐在其旁邊。
“怎麼這一路上都沒有看見別的墮獸了,不是說它們都跑出來了嗎?”富婆彭媗媗向格雷格問道。
“野獸都會本能的避開強大的存在,墮獸更是如此,是我故意放出氣息來驅趕他們,要不然晚上很危險。”格雷格回答道。
“那個,我能問一句嗎?”一路都沒怎麼說話的謝凌雲突然說道。
“嗯?什麼事?”格雷格看向他。
謝凌雲想了一會兒,說道:“我覺得那個白蜀兄弟剛剛說的對,為什麼這裡明明是熱帶雨林,而我們來時的那段路卻是一片荒原呢?”
謝凌雲說完後隱晦的朝白蜀這邊看了一眼,白蜀朝他微笑。
格雷格心想:那臭小子行啊,今天一定得從我嘴裡套出答案是吧?
既然是客人的問題,格雷格自然不好拒絕,說道:“墮落之地的最外圍都是這樣的,那些荒漠是聯邦派遣軍隊去清掃出來的,可以讓赤壁上計程車兵更清楚的看到附近的墮獸,也可以為人工培育的墮獸提供一個更適合的環境,據說還有一個原因,但是我也不清楚。”
……
眾人有一搭沒一搭的聊著,謝凌雲不斷從格雷格口中問出許多關於墮落之地的事情,而一旁的彭媗媗則是對此漠不關心,她擠到白蜀身旁又開始了喋喋不休。
白蜀無奈的回答著她的各種問題,直到謝凌雲已經問的差不多了,才對彭媗媗說:“我困了,不聊了。”
隨後他飛速鑽進了自己的帳篷。
彭媗媗則是不滿的嘟著嘴,但好在白蜀沒有像下午一樣對她愛搭不理,於是也並沒有發作,而是拉著謝凌雲就鑽進了另外一間帳篷。
格雷格見到大家都走了,也起身往火堆中加了點燃料,隨後走向白蜀那邊的帳篷。
突然回過頭看了看彭媗媗那邊的帳篷,嘴裡嘟囔了句:“希望那兩人住的帳篷隔音效果好點,晚上別讓我聽到什麼奇怪的聲音。”
……
格雷格走進帳篷後,發現白蜀正躺著發呆。
“喂,小子,在想什麼呢?”格雷格問道。
白蜀看了他一眼:“沒什麼。”
格雷格在他旁邊也躺了下來,說道:“你小子怎麼好像一直心事重重的,一點都不像是年輕人,我以前帶過的小子剛來到墮落之地可是興奮的活蹦亂跳。”
“我這種人就是愛胡思亂想,感覺腦子裡不思考點東西就很不舒服。”白蜀回答道。
格雷格盯著他看了一會兒,忽然笑道:“呵,有啥好想的?想做什麼去做就是,想的多了反而不好。”
說著格雷格拿出了一根香菸抽了起來。
“出去抽。”白蜀看向他說道:“我很討厭這種刺鼻的氣味。”
“行吧行吧,你小子真嬌作。”格雷格翻身走出了帳篷,然後又想了想:“不對呀,這不是我的帳篷嗎?憑什麼我出去?”
然後他發現白蜀把帳篷的拉鍊拉上了:“抽完再進來。”
格雷格:“……”
而這時,隔壁帳篷晃動起來,並且還伴隨著慘叫聲。
這使得格雷格更無語了:“真有激情,怪不得那肥胖女人說要在這裡過夜,專門來找刺激的是吧。”
他也無心抽菸了,猛吸一口後踩滅了菸頭。
“開門,小子!”
白蜀開啟了帳篷:“肺活量挺好,抽這麼快。”
“睡覺睡覺。”格雷格鑽進來後沒好氣的說道。
帳篷裡的空間還算寬敞,使兩人不至於尷尬的擠到一起。
“對了,你小子成年了吧?”格雷格突然對白蜀說道。
“還沒,怎麼了?……”不知為何,白蜀在回答後腦子裡忽然蹦出四個字:“龍陽之好”。
還好格雷格只是想帶白蜀去玩玩道斗城的特殊服務。
“唉,可惜了,你小子如果成年的話,我就能夠帶你領略一下這座城市的風光了,不得不說道斗城的妹子質量都好高啊。”
白蜀:“……”
“話說你是從哪來的啊?小子?”(格雷格)
白蜀搖了搖頭,說道:“別說你不是C國的人了,就算是C國的人大部分也不可能知道我出生的那座城市。”
“嘿,別歧視老外啊!你說說看,可能我就知道呢?”格雷格不依不饒的說道。
“穹山市,你知道?”
“額……”格雷格撓了撓頭,說道:“這我確實不知道。”
“呵,那是一座埋在山裡的城市,從古至今就是兵家不爭之地,三次世界大戰的戰火都沒有波及到這。無數的大山攔住了這座城市裡的人,使他們的視野變得狹隘,使他們走不到外面的世界。”白蜀緩慢的說道,語氣中帶著一絲悲傷。
格雷格看他這樣,安慰道:“嘿,那穹山市不是出了你這樣的天才嗎?你不是也成功來到了外面的世界嗎?”
“唉……”白蜀嘆了口氣,說道:“你可能不知道我是用了什麼方法才能出現在這,那是一條九死一生的路,可如果我沒有走這條路,怕一輩子也來不了牆壁之外了,穹山市的大部分人們即使拼盡一切的努力,到頭來只不過是到達別人的起點罷了。”
格雷格想不到白蜀還沒成年便有了這樣的思想,他認為自己必須掰正白蜀的觀念。
“在我出生的國度有這麼個故事。”格雷格對著白蜀說道。
隨後也沒管白蜀想不想聽,自顧自的繼續說著:“大人們叫它《山峰》,他們說整個世界就像是無數座山峰排列在一起,每一座山峰都比上一座更高,人們出生就在不同高度的山峰上,而所有人都在向更高處爬去。”
白蜀聽後說道:“我大概知道你的意思了,是想說無論出身多好的人都有比他出身更好的人,是吧?但如果那些人人不願意努力的往上爬,而是坐在原地嘲笑著他底下那些拼盡全力卻夠不到這的人呢?”
格雷格笑了笑,回答道:“沒有人一出生就是往下看的,人們與生俱來的驕傲,不允許他們和與自己差距很大的人攀比。周遭的環境迫使他無法停留在原地,我還從來沒有見到過一個完全自甘墮落的人,如果有的話他們也自殺了。”
白蜀沒說話,他在思考。
格雷格緩了緩,接著說道:“所以說,無論人們出生在哪座山峰,總是在不斷的往上爬,既然大家都是在攀爬的過程中,那麼這又有什麼好比較的呢?每個人有每個人的競爭對手,每座山有每座山的艱難險阻,每個地方都有在別處看不到的風景。螞蟻有螞蟻的快樂,人類有人類的快樂,神明有神明的快樂,即使它們的身份地位天差地別,但這並不代表著他們幸福感的高低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