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肆，你怎麼才來？”
江城一家規格不錯的KTV裡，燈紅酒綠，絢爛的光影投射在裡面每個同學的臉上，桌上開了有二三十個啤酒罐，有的罐子被碰倒灑了一地，果盤也被吃的零零散散的，諾達的包間顯得十分凌亂。
今天是蕭齊的生日。
蕭齊看上去興致很高，看到沈肆推門進來，立刻起身道。
“要我說你就別做那破兼職了，一天能賺幾個錢，還差點錯過我的生日會。”
接著蕭齊便拿出一張百元鈔票，重重地拍在桌子上。
“一張夠不夠？不夠再加一張！”
沈肆皺眉，感覺蕭齊是喝醉了，於是沒有理會蕭齊這發瘋的行為，他靜靜走到角落裡坐下。
因為沒成年，沈肆也只能以幫工的身份在學校附近的餐館裡打工，每天打兩個小時工能收入三十塊左右。
一百塊，是沈肆近兩個周的飯錢。
“沈肆你坐那邊幹嘛，還不到這邊來坐？錢你拿著啊！”
蕭齊突然提高了聲調，這時包間裡所有鬼哭狼嚎的人都停了麥，各懷心思地看過來。
“蕭齊你這是要幹嘛啊？人家沈肆坐那好好的你非讓人家過來幹什麼！”
一個坐在沈肆旁邊，戴眼鏡的女生不悅地替沈肆說話，大家都說蕭齊和沈肆關係好，但她作為兩人的前桌觀察了一年可不這麼覺得。
分明就是蕭齊時刻在壓榨欺負沈肆！
偏偏沈肆還不反抗，這更讓她生氣了！
“宋喬月你插什麼話，沒看沈肆都沒說什麼嗎，你又多什麼嘴？”
蕭齊被懟了一句，一時面子有些掛不住，立刻將炮火朝向為沈肆說話的宋喬月。
“你幹嘛這麼大聲啊，你不就是看不爽白嵐總是找沈肆問題嗎，老欺負人家沈肆幹什麼！”
宋喬月也不是個好惹的，直接將蕭齊那點小心思點破。
在宋喬月看來，白嵐就是個交際花，這邊勾搭一下那邊勾搭一下，和哪個接近她的男生都保持曖昧的關係，釣的這群男生跟傻子一樣。
在這群傻子裡，蕭齊最為舔狗。
只不過舔狗有意，玫瑰無情，白嵐享受著這些人的好，卻始終不表態，倒是總有意無意地接近沈肆。
沈肆更是讓她想不明白，明明長得好成績又好，整個年級的女生都偷摸來教室外看他的風雲人物
偏偏對蕭齊這傻逼這麼言聽計從！
“宋喬月你少在這挑撥離間！白嵐已經答應要當我女朋友了，沈肆又是我好朋友，我們怎麼樣關你什麼事！”
蕭齊得意地哼了一聲，看向坐在他旁邊巧笑倩兮的白嵐。
雖然白嵐已經答應當自己的女朋友了，但她對沈肆的態度始終是他心中的一根刺。
剛剛這一出，確實是他故意讓沈肆在白嵐面前難堪的。
“哇！恭喜蕭哥啊！最後還是抱得美人歸啦！真的很可以！”
“哈哈，以後是不是該改口叫嫂子了！嫂子好嫂子好！”
聽到蕭齊這句話，許多同學都開始狗腿地祝賀起來，蕭齊家世不錯，出手也闊綽，捧著他的不在少數。
宋喬月詫異地看向有些尷尬的白嵐，隨即恍然大悟，鈔能力罷了。
蕭齊這傢伙雖然討厭，但家世在整個學校都算上數。
她剛想再懟兩句，手裡突然被遞上了一杯果汁，宋喬月一看，給她果汁的竟然是沈肆。
“沈，沈肆。”
宋喬月愣愣地接過果汁，看向沈肆那一張精緻的臉，因為距離很近，宋喬月甚至能聞到少年身上白開水一般清朗的味道。
沈肆低聲道。“謝謝你，宋喬月。”
隨即搖了搖頭。
宋喬月立刻心領神會，沈肆是讓她別跟蕭齊辯論了，於是氣鼓鼓地沒再開口。
她的視線移到少年的身上，單薄的少年脊背挺直，一雙骨節分明的手上滿是薄繭，宋喬月頓時感到有些心疼。
散場的時候，現場有些混亂，大家都醉的不輕。
沈肆只是象徵性的喝了一點，一個人走出KTV往家的方向走去。
時間已經很晚了，不過好在是個週六，若是放在平時沈肆不會這麼晚回家。
最後一班公交車已經沒了，因為不捨得打車，沈肆只好走著回家。
沈肆很瘦削很高挑，路燈卻將他的影子縮成一團。
“沈，沈肆。”
一個怯生生帶著點猶豫的聲音從他的背後響起，沈肆停住腳步向後看去，沒想到竟然是白嵐。
他停在路中，等她開口。
“我順路……能不能和你一起走，這邊路很黑，我一個人有些害怕。”
不算寬闊的路上，路燈有些稀疏，再往前走一段路還會遇上一個墳坡，女生害怕也很正常。
沈肆沉思了一下，開口道。
“蕭齊怎麼沒有和你一起。”
“他喝醉了，怎麼叫都叫不聽，家裡讓我早點回去，我就提前走了。”
沈肆這才轉回身子淡淡地嗯了一聲。
白嵐見沈肆同意，立刻跟了上來，漸漸地走到和沈肆並排的位置。
無錯書吧沈肆為了避嫌，加快了點腳步，但誰知白嵐也加快了腳步，還是走到和沈肆並行的位置，越貼越近，甚至還伸手去揪住沈肆的衣角。
感受到衣服上的重量，沈肆怔了怔看向白嵐，有些不明白這是什麼意思。
因為常年都在打工和學習，和感情有關的事沈肆不太開竅。
路上一個人都沒有，只有兩人的影子映在地上。
白嵐見沈肆看向她，拽著沈肆衣角的手更加放肆，她將自己衣服的領口往下拉了拉，直到露出一片白雪和深深的溝壑，然後另一隻手滑上沈肆的臉。
“沈肆，我喜歡你，我的第一次給你好不好。”
她的聲音帶了點魅惑，眼睛蒙了層水霧，像只勾人的妖精。
白嵐確實喜歡沈肆，但沈肆太貧窮了，而蕭齊的財力更能滿足她，所以看在蕭齊接二連三花費重金送她禮物的份上，她最終同意成為蕭齊的女朋友。
白嵐聲音壓得極低，沈肆期初沒太聽懂，但聰慧如他又很快就反應過來，抓住那隻在他臉上游走的手，嚴肅道。
“白嵐，請自重，你是蕭齊的女朋友。”
白嵐眨著水汪汪的眼睛嬌笑道。
“我又不喜歡他，我真正喜歡的人是你，我的第一次想給我喜歡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