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這場不過花了五分鐘的時間，卸完妝的沈肆依然沒見到顧妄回來。
擔心是對方迷了路，沈肆直接將電話撥了過去，剛一撥顧妄那邊就接起來了。
“啊沈肆！你已經走秀結束了嗎，我這邊要等會兒，嗯……要不我回去接你吧，這個老闆聽說在這一帶可有名了，剛出鍋的最好吃！”
沈肆直接道：“地址發過來。”
“啊，你直接過來嗎？不過也行，我給你打個車吧！十分鐘後把車牌號發給你！大概距離秀場一兩千米的樣子！”
麻煩顧妄再跑一趟總歸不是沈肆的性格。
很快，沈肆就坐著計程車來到這家小餐店。
一進去，就看到顧妄正倚在臺前和老闆說著什麼，兩人眉飛色舞地說著什麼，那老闆也操著口音打著嗓門氣急敗壞地講著，越說越投機的樣子。
見到沈肆進來，顧妄立刻向他招了招手，拖開凳子招呼沈肆坐下，順便給沈肆倒了杯水。
見老闆一臉忿忿不平模樣，沈肆微微皺眉。
“發生什麼事了嗎？”
老闆見沈肆是顧妄的朋友，也不藏著掖著，直接道。
“一個外賣就點了兩份最便宜的菜，加起來都不到五十塊，竟然要了一百份餐具，我就給了三份，竟然還給了我個差評罵了我半個頁面！我這氣的呦，小顧這個熱心腸正在幫我想怎麼懟回去呢！”
顧妄也在一旁義憤填膺。
“這簡直就是進貨來了！我聽著都覺得奇葩，你說是不是，沈肆？”
沈肆臉色嚴肅，突然說道：“報警。”
“啊？需要報警嗎，感覺還沒到需要報警的份上吧，沈肆你覺得呢？”
顧妄有點意外地看著沈肆，這點小事雖然膈應人，但也犯不著報警吧，不過他還是又詢問了一下沈肆的意見。
沈肆臉上的嚴肅不變：“可能是傳銷。”
這句話一出，顧妄和店家老闆立刻愣住了。
不光兩人愣住，店裡零零散散的客人也怔住了，紛紛勸說道。
“不能吧，應該是單純的沒有素質，年輕人你不知道啊，現在這種沒素質的人可多啦！”
“對啊對啊，哪有這麼巧的事啊？你們小年輕就是想太多！”
“哈哈，咋可能喲！”
來這邊吃飯的都是附近的百姓，壓根沒聽說自己家附近還有這種犯罪機構，也不願相信。
而且要是真出了這麼檔子事，他們這一片村評不上先進村，一家五百塊錢的獎金可就泡湯了！
就連老闆也不相信，根本沒報警的打算，覺得還是自認倒黴算了。
只有顧妄。
聽到沈肆說有可能是傳銷以後，立刻就撥通了報警電話，甚至都沒給大家攔他的機會。
“哎，你們把警察找來，讓我還怎麼做生意哦！大家都不曉得發生了什麼事，到時候還以為我這小店有問題呢！”
一看顧妄報警，剛剛還和顧妄聊得火熱的餐館老闆，立刻就埋怨起顧妄來。
顧妄倒是個大神經的，還樂呵呵的拍了拍老闆肩膀道。
“那咱們要是真的端了個傳銷窩，你豈不是成能上新聞的星級餐館了！”
“哪有這種好事！”
老闆氣的一屁股坐在椅子上，憤懣地看向顧妄和沈肆，就連那些顧客也是一副看好戲的表情，面上帶著幾分嘲諷之色，彷彿在埋怨兩人多管閒事。
很快就有警察出警來了解情況了，顧妄便將事情講給警察聽。
還沒等顧妄說完，這些來吃飯的鄉親們就開始唱衰。
“打擾你們人民警察啦，年輕人不懂事，瞎想哩。”
“就是就是，沒啥事麻煩你們白跑一趟啦！”
“行啦！聽人家說完。”
警察見這些人影響他們辦案，眼睛一瞪，這些人立刻噤了聲。
警察對顧妄說的話很重視，立刻就帶著他們幾人根據外賣訂單上的地址尋了過去。
找到地址門口的時候，這些跟來的鄉親還叨叨著這倆帥氣小夥子簡直是沒事找事，結果一開門頓時傻了眼。
沒想到這樓裡小小的屋內竟然窩著這麼多人！
還沒等警察怎麼逼問，這些人就招了，沈肆想的沒錯，果然是個傳銷據點。
那餐館老闆看著這髒兮兮的窩點裡的這一群人，傻眼地開口。
“這麼個小地方，還真能藏得下這麼多人哩！真是冤枉人家了，沒想到還真是哩！”
“哈哈，沒想到真的是，我早說……”
一個相親馬後炮的說了一句，在眾人鄙夷的眼神中立刻閉了嘴。
裡面的人訥訥不敢發言，站在外面的人也尷尬的訥訥不說話，整個場面都顯得有幾分尷尬。
無錯書吧對於這個結果，沈肆並不覺得意外。
在別人眼中他十分年輕，但他這二十年經歷的惡事，並不比一個四五十歲的中年人少。
沈肆闔了闔眼，努力讓自己穩住心神，不再去想過去經歷的事。
本來顧妄也不太相信，但這麼多人都質疑沈肆，那他當然要站在沈肆這邊。
所以顧妄對這件事也沒抱什麼期望，當這浩浩蕩蕩一群人出現在顧妄眼前時，著實也將他震驚到了。
看著一旁從頭到尾都冷靜自持的沈肆，顧妄瞬間對他佩服的五體投地。
警局的人因為感謝，還親自將兩人送去了方喆給兩人訂的酒店。
坐在警車上，顧妄甚至還興沖沖地發了條朋友圈。
顧妄：“Respect！”
方喆立刻就跟了句評論：顧哥咋了？
—展開說說，有多瑞思拜？
—快說，別吊胃口！這是崇拜誰？
顧妄的微信裡朋友很多，大家都知道顧妄跳脫不羈的性格，因此紛紛都跟他開起了玩笑，沒等一會兒下面的評論就往下排了長龍。
顧妄隨意回了幾句，便看向坐在一旁的沈肆。
警車窗外的光影向後飛馳，霓虹燈的光亮打在沈肆的臉上，讓他有一種奇異的疏離美。
沈肆依然是那副不悲不喜的表情，側頭看向窗戶外。
不知道為何，對著沈肆這張臉，顧妄覺得自己有一些心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