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童看著他，繼續笑著戳刀子：

“只是之前一切都看起來很美好所以並沒有什麼機會表現出來。”

“但事實上，直到現在，您的潛意識裡仍舊存在著嚴重的自毀傾向。”

他從來沒有好過。

一切都不過是被其他事所掩蓋而已，苦澀的果子裹上了糖霜，看起來是甜的，咬一口卻苦到了胃裡。

直到夜深人靜，孤身一人，他才會不受控制發現一切。

世間種種皆為苦難。

山鬼遙未曾言語，心魔彷彿一下子被戳中了軟肋，一下子炸毛了？

“關你屁事，多管閒事，廢話少說，直接開打吧，誰死誰活就看誰更勝一籌了。”

小童嘆了一口氣。

他就知道。

沒意義的。

要是這樣就能摧毀一個人，那也太簡單了。

他抬眸注視著前方。

那裡有著一副水鏡。

畫面裡不是別的地方，正是上天庭白玉京。

是天帝君吾正在召集眾神仙商議銅爐山開之事。

他望著上方的狀若悲天憫人的神明的君吾，又想起來那個沒塑成的雕像，笑了笑，隨後收回目光，朝著山鬼遙道：

“我其實不太想跟您打的，因為我知道我打不過您。”

面對如今還未徹底入魔不能放開手狀態的世尊，他們也不過五五開。

一旦世尊徹底入魔，他是打不過的，這個世界也沒有人打得過。

除非有奇蹟。

山鬼遙盯著他，語氣沒什麼起伏，無悲也無喜。“既然不想打，那就老老實實凝靈。”

他清楚的知道。

結局其實現在已經註定了。

就算有變動，也大差不差，沒什麼好掙扎的。

而未來已經到來。

小童卻搖頭。

“也不行。”

山鬼遙的不在意對他而言卻是生死危機。

大差不差的結局裡他生或者死，對山鬼遙不重要，對他卻很重要。

而現在火候還不到。

他不能幫對方凝靈喚醒莫西則。

因為那樣……

山鬼遙還未對這個世界徹底失望。

即便死了，一次次輪迴轉世後，總還會有歸來的希望。

這不行……

所以，他現在必須得拖延時間。

拖到心魔侵蝕了藍曦臣。

讓他親手殺了山鬼遙。

只有這樣……

一切才能徹底終結。

神明者，沾染紅塵。

心之所動，才是真正刺向他十死無生的利劍。

否則，那高高在上的神明憑什麼死去？

小童望著山鬼遙，眼神一凜，雙手抬起，低聲呵道：

“修羅道，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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伴隨著一聲凌然洗之聲，四面八方的灰色的霧氣剎那間彷彿受到了什麼不知名的召喚，朝著小童蜂擁而來。

這些灰色的晦氣漸漸凝聚，一絲一縷的逐漸形成龐大的黑色的漩渦，在他身後緩緩凝出。

小童抬頭看向山鬼遙，淡然道：“世尊，我自知勝不過你，不過想來拖住你還是能辦到的。”

山鬼遙低眉，蒼白的腕骨抬起，一抹劍光在他手中陡然閃現，他注視著小童凝眉道：

“無論你是什麼目的，死了就都結束了。”

小童神色凝重。

世尊並不知道他的目的，但對世尊而言他也不用那麼清楚。

都殺光就結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