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郡守,李族長。
皇帝陛下要為忠烈侯李熙立衣冠冢,入李家宗祠與祖墳,享後世香火祭祀。
可曾準備好了?”張鈺瀾宣讀完聖旨後,便開門見山的詢問起來。
“回侯爺,下官與李氏宗族的所有人早已準備妥當!”衛平連連點頭回答。
“那…事不宜遲,現在就開始吧!”張鈺瀾只想早些結束,早些回咸陽。
“是!侯爺,請!”聞言,衛平與李氏族長恭敬的為其帶路。
“敢問侯爺…這衣冠冢…該放置何物?”立衣冠冢時,眾人皆有些茫然。
“放這個就行。”半晌,張鈺瀾將懷中的陶罐放了進去。
【李熙,回家了,安息吧。】張鈺瀾面帶微笑,輕撫著陶罐,向黑冥告別。
三炷清香過後,張鈺瀾望著壯觀的衣冠冢露出一抹釋然的笑容。
“恭送侯爺。”事畢,張鈺瀾沒有停留,直接返程。
與來時不同,回程張鈺瀾選擇騎馬。
不過三天便回到了咸陽。
“師父,這些天,你去哪了啊?”子嬰領著張錚微微抱怨。
“嗯,去辦了件事。
你璟大伯可還好?”日夜兼程,張鈺瀾明顯有些疲憊。
“師父放心,璟大伯並無大礙。”
“我去看看柱子哥。”張鈺瀾急匆匆的往茗嬋的實驗室而去。
“柱子哥,你再等等……”親眼看到柱子哥無恙,張鈺瀾懸著的心才微微放下。
也是,有茗嬋和赫赤不間斷的輪流照顧,柱子哥的情況並沒有惡化。
且嬴政也賜下許多珍稀的藥材供其隨意使用。
茗嬋將最好的藥材都用上了,總算讓柱子哥的傷沒有惡化。
“少爺,這無菌溫室何時能建成?”茗嬋心急的詢問道。
“茗嬋,你別急,我這就進宮問問陛下。”張鈺瀾也想知道進展如何了。
“師父,你還是先休息會吧,也不急於這一時……
溫室的事情,我去問父王就行。”看著滿臉憔悴的張鈺瀾,子嬰很心疼自家師父。
“太子殿下?”張鈺瀾微微挑眉,有些詫異。
“師父,皇爺爺將無菌溫室的建造事宜都交給了父王。”
“原來如此,那我去找太子殿下。”張鈺瀾已然等不及了。
“師父,徒兒去就行,你務必先去歇息!”子嬰態度堅決,隨後將張錚喊了過來。
並叮囑張錚好好守著師父休息。
張鈺瀾無奈,只能依了子嬰。
而後在張錚寸步不離的“監視”下,乖乖睡覺。
“先生。”晚膳時分,扶蘇正巧趕上。
“臣見過太子殿下。”張鈺瀾起身行禮。
“先生莫要如此客氣……”扶蘇微微愣神,總覺得先生好像有點變了。
“太子殿下,不知這溫室建造……”
“先生,溫室建造的所有準備工作皆已完成。
目前,纏子前輩與田虎堂主他們正在研究空氣淨化系統。”扶蘇連忙向其彙報建造程序。
“謝太子殿下。”張鈺瀾有些意外,沒想到進展的如此快。
“先生無需道謝……這是我應該做的。”扶蘇只覺心下苦澀,先生為何這般疏離於他?
用過晚膳後,張鈺瀾也不管此時已夜幕,直奔阿房宮而去。
“父王,您怎麼了?”扶蘇回到東西,整個人顯的鬱鬱寡歡。
“子嬰,我總覺得先生對我疏離了許多……”扶蘇眉頭緊鎖,很是惆悵。
“唉…父王,這也不能怪師父。
師父她想必是因為擔憂璟大伯的安危……”其實,子嬰也感覺到了。
自從璟大伯出事後,師父就好像有些變了。
“嗯,先生與柱子哥的羈絆確實令人動容……”這麼一想,扶蘇好像能理解了。
“對了,你這次跟隨先生前去倭島,可學到了些什麼?”
扶蘇這才想起,最近因為溫室建造的事情,都沒有好好過問此事。
“父王,兒臣此次獲益匪淺。”子嬰這趟真的是大開眼界,收穫滿滿。
“哦?說與父王聽聽。”聞言,扶蘇很是欣慰。
“父王,兒臣明白了一個道理。
對待敵人,決不能心慈手軟,也不能憐憫同情!
一定要斬草除根,以絕後患!”子嬰眸光堅定,神情決然的回答。
“什…什麼!”聽到子嬰的回答,扶蘇震驚不已。
他怎麼也沒想到,子嬰竟然這般堅決嚴厲。
與自已平日裡的教導完全背道而馳……
“子嬰,你…你在倭島到底看到了什麼?經歷了什麼?”扶蘇極不贊同子嬰的話。
“父王……”隨即,子嬰將倭島所發生的一切全部告知了扶蘇。
包括張鈺瀾射殺了所有倭島原住民的事情。
“先生怎,怎麼會……”聞言,扶蘇只覺不可置信,先生怎麼可能會將倭島的原住民全部射殺!
那可是十數萬人啊!先生竟然全部都……這也太殘暴了!
“父王,師父說了,那些人都該死!
而且,就算師父不殺他們,他們也活不了多久了。
師父殺了他們,算是幫他們解脫了呢!”子嬰微微皺眉,他覺得師父做的很對。
如果換成他,他也會這麼做的!
“子嬰,為君者,應心懷仁愛寬容。
就算他們活不長久,也應該盡全力去幫助,而不是……”
那可是十數萬人的性命啊,扶蘇實在沒辦法理解張鈺瀾的做法。
“父王,可皇爺爺說過。
為君者,需殺伐果斷,堅毅如鐵!
絕不可婦人之仁……
且師父也說過,非我族類其心必異!
對待有異心的敵人,決不能手下留情!
不然,數百年亦或是數千年後,恐會禍及後世子孫!”
子嬰當即反駁,父王說的心懷仁愛應該是對大秦子民,而不包括外族之人!
“那些人非我中華民族,也並非我大秦子民,就應該……”子嬰看著扶蘇那驚愕的神情,沒再繼續往下說。
反正,他早已決定,只要非大秦子民,他都不會手下留情!
“………”扶蘇徹底被震驚,沒想到經過這次征戰,子嬰竟然變的如此…堅決。
可轉念一想,子嬰說的好像也沒錯……
想到此處,扶蘇突覺欣慰。
因為他自已根本做不到像子嬰這般堅毅。
他已經辜負了父皇的期許,子嬰卻完美繼承了父皇的意志與帝王之道。
如此,能收養子嬰真的是太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