抽泣聲慢慢消逝,沐婉柔接過紙巾擦乾眼淚。
她忽然美目圓睜,直直地看著男人:“你剛剛叫我什麼?”
無錯書吧楚南風撓了撓頭嘿嘿笑道:“我的乖老婆。你不說咱倆要結婚嗎?那我不喊你老婆喊什麼?”
“....”
不想與這個無賴掰扯,沐婉柔瞪了眼楚南風,隨後平復了下心緒沉默著。
天空中最後一絲晚霞變為虛無,夜色降臨,華燈初起。
霓虹燈的光亮打在沐婉柔的臉龐之上,本就漂亮的她此刻看上去更加迷人。
楚南風咂咂嘴,忽然問道:“你剛才為什麼哭?”
沐婉柔沉默片刻低聲道:“因為我覺得我這輩子已經毀了,我最珍貴的東西被一個汽修工奪去。”
“可是這個汽修工甚至不願負責任,我沒想到有竟然會有這一天...一個汽修工都可以隨意地拒絕我,再覺得我可憐同情我從而答應我,真的是可笑,可憐。”
終於,沉默了良久。
楚南風的聲音沉沉響起:
“你一點都不可憐,相反,我覺得你很勇敢,我知道這個決定對你來說意味著什麼,但你還是這麼做了,你確實很有勇氣。”
女人擦乾了眼角的淚水,她深深呼了口氣,不再多說,油門再次啟動,白色的賓利像個天使般穿梭在人間的街道上。
楚南風靜靜地坐著,他沒有再說話,眸子深處,某種難以言喻的複雜情緒一閃而逝。
他本能的想說些什麼話安慰女人,然而終究是沒有開口。
此刻對於沐婉柔來說,安靜或許是最好的慰藉.....
車裡的安靜讓楚南風有些疲倦,他微微閉上眼,有了絲睡意。女人的手機鈴聲忽然響起,也將他的那絲睡意趕的無影無蹤。
沐婉柔微微皺眉接通電話,幾秒鐘後她忽然驚呼一聲.“什麼?十億?”
楚南風一挑眉,專心的聽著手機裡的聲音。
是一個女人震驚的聲音:
“是的沐總,就在今早!有人買了集團十億美元的股票,換算後將近七十億!”
沐婉柔也在此刻張了張嘴,七十億是什麼概念?
只要這個人想,他可以毫不猶豫成為黎海集團最大的老闆!可是這個人為什麼會這麼做?
她從來沒見過有人買股票一下子買了幾十億!彷彿是天方夜譚!
終於,沐婉柔強迫著自己冷靜道:“小藝,你可以查下這個賬戶嗎?是什麼人買的?”
“查過了,是國外的一個賬戶,這個賬戶很神秘,我們只知道它註冊在紐約,別的什麼都查不出來。”
沐婉柔黛眉微微皺緊,終於她深吸口氣果斷道:
“我知道了,近期多關注一下集團的股票波動和集團賬戶情況,有什麼情況立刻跟我彙報!”
“是,沐總!”
結束通話電話,沐婉柔顯然還沒從剛才的震驚中回過神來,她微微地張唇似有些發呆.
“七十億..七十億...”
正當她出神間,楚南風笑嘻嘻道:“怎麼了老婆,出啥事兒了?”
看著男人嬉皮笑臉不靠譜的樣子,沐婉柔微微皺眉。
她在心裡嘆了口氣,眼神裡流露出一抹失望和委屈,自己一輩子就毀在了這個要多邋遢有多邋遢的男人身上。
她沒有回答楚南風的話,專心地開著賓利,行駛了不一會兒,沐婉柔咬了咬唇幽幽道:
“既然你答應和我結婚,那我們就是名義上的夫妻,收拾好你的東西,搬去跟我住。”
“搬去和你住?”楚南風有些驚愕。
“沒錯。”
“怎麼,你不願意?”
楚南風咧開嘴露出一口大白牙:“我當然願意,哪個男人會拒絕跟你這樣的美女住一起?”
女人黛眉微皺,似乎是不滿楚南風這副輕浮的樣子。
“你別想多了,搬去和我住只是名義上和我住在一起,我們之間的婚姻是一場契約而已,希望你有自知之明。”
楚南風咳了咳,嬉皮笑臉道:“名義上的夫妻也是夫妻,咱們今晚就先實驗一下,老婆。”
“誰是你老婆!”沐婉柔臉上浮現一絲緋紅,她瞪著一雙鳳眼,恨不得把楚南風的舌頭割下來。
“不你說的嗎?咱倆現在是夫妻,那肯定得裝的像點兒啊,不然被別人認出來怎麼辦?”楚南風振振有詞道。
沐婉柔捏了捏額角,跟楚南風這個無賴辯解,等於是自找不痛快。
嘴角冷哼一聲,沐婉柔踩下油門。
“等下老婆,我還得回去一趟,還有些東西沒收拾。”
"你還有東西要收拾?"沐婉柔一臉無語地看著楚南風。
“那你可不懂,雖然我東西不值錢,但那可都是我的寶貝。”楚南風哼了哼道。
嫌棄地看了眼楚南風,賓利調轉車頭,向著城市的邊緣開去。
不一會兒,車子就到了棚戶區附近。
看著眼前熟悉的場景,楚南風忽然想到了什麼。
他眉毛一挑,有些疑惑地看著女人道:“對了,你怎麼知道我住這兒?”
“我調查過你,你的底細我一清二楚。”女人淡淡道。
然而,就在女人的話音剛落時,楚南風的一雙眸子忽然變得灰暗陰沉,一種沐婉柔從未見過的表情出現在楚南風稜角分明的臉上。
就在這一瞬間,他全身肌肉緊繃,眼神也變得冰冷無比!
“你查出什麼了?”
楚南風的聲音低沉無比 。一絲絲淡淡的殺意在他的眸子裡浮現。
他的身份,是世界上任何人不能觸碰的禁忌。
沐婉柔沒有察覺這一切,她一邊認真地觀察著棚戶區的路況,一邊小心地控制著這輛軸距相當長的奢華轎車。
“查出了你的姓名生日,還有你現在住的地方。別的一片空白。”
女人漫不經心道,然而下一刻女人的眼神變得極其嚴肅:
“楚南風,你到底是誰?”
“我還能是誰?我就是我,不一樣的煙火!”楚南風開啟車窗,點燃了一支菸。
“我是問你的身份!”
“華天集團旗下汽車工程公司下面的一家汽修店的汽修工。”楚南風笑眯眯道。
“可為什麼你的履歷是一片空白?”
“或許是人家登記時候把我漏了,你知道的,我從小家庭貧困,到處奔波,人是死是活都不知道。”
楚南風裝作一副可憐的樣子,語氣間都有了些悽慘的味道。
沐婉柔看著楚南風這幅樣子,眼裡的冰冷竟然逐漸消失了些。
“那你這些年應該過的很辛苦。”
楚南風忽然愣了愣,就這麼直直地看著女人。
“你怎麼了?”
“沒怎麼...剛才天上有戰鬥機。”
正說著,楚南風注意到路旁走來一對中年男女,他們身邊還有一位年過古稀的老人,老人身形有些佝僂,走路顫顫巍巍,似乎隨時都能摔倒。
楚南風剛想提醒沐婉柔小心些,意外卻忽然來臨!
只見這對中年男女竟然從背後推了一把老人,虛弱的老人哪經得起這麼一推,就這麼一頭栽倒在地,好巧不巧栽在賓利面前!
沐婉柔驚呼一聲,猛地一個剎車,距離老人只有一個拳頭的距離!賓利這才堪堪停住,
楚南風瞳孔收縮,儘管這兩人動作很是小心,楚南風依然看見了是這對中年夫妻搞的鬼!
思索間,這對男女已經大搖大擺走到車窗邊。
他們用力地敲了敲車窗,沐婉柔剛升下車窗,就見兩人把手伸進來指著沐婉柔呵斥道:
“你怎麼開車的!長沒長眼睛?把我爸都撞到了,趕快賠錢!”
沐婉柔剛剛因為差點撞到老人,此刻又驀地被一通呵斥,大腦已一片空白。
“我沒有...”
話剛說出口就被這對男女粗暴打斷,“什麼你沒有?趕快下車,賠錢!”
看著眼前的場景,楚南風嘴角勾起一絲玩味的笑容。
碰瓷?碰到楚南風面前了,只能說這倆很倒黴。
此刻這對夫妻還沒意識到自己會付出什麼樣的代價,只是指著沐婉柔的鼻子罵道:
“臭娘們,趕快給我 滾下來!你撞人了還敢坐在車上面!你有沒有點良心!”
沐婉柔皺著眉,開啟門走了下去。
她徑直走到了老人面前,扶著老人關切道:
“老人家,您傷哪兒了?對不起,剛才是我不小心,我現在就帶您去醫院。”
然而老人似乎聽不懂沐婉柔的話,雙目無神,一會兒傻笑一會兒哭泣,沐婉柔微微皺眉,這很明顯是一個痴傻老人。
“我們不要你送醫院,趕快給我賠錢!”女氣勢洶洶吼道!
沐婉柔黛眉微微皺起,她打量了兩人一眼,語氣微冷道:
“可是我剛才看了一下,我好像沒有撞到這個老人家。抱歉,我可以帶去醫院,但是不能給你們錢!”
“什麼?你還想耍賴,我告訴你,今天你不給錢你走不出這兒,臭婊子!”
這個中年婦女一臉橫肉,瞪著死魚眼,越說越激動,竟然揚起巴掌衝沐婉柔扇來。
沐婉柔哪裡見過這種場面,一時間呆在原地。
然而,就在女人巴掌即將打到沐婉柔臉上時,一個更清脆的巴掌聲響起。
“啪”一聲,楚南風一個大巴掌落在婦女臉上。
伴隨著清脆響亮巴掌聲,女人踉蹌後退幾步,一頭摔倒在地。
“本來我是不打女人的,但是你這玩意兒簡直不是個人!竟然把自己老爹推到車前裝碰瓷,你的良心被狗吃了嗎!畜生東西!”
楚南風搓了搓手,不知何時走到了沐婉柔身邊。
男人見老婆被打,哪能忍得住,他怒吼一聲,拿起一塊板磚衝了過來就要跟楚南風拼命!
“小心!”
沐婉柔忽然臉色一變驚呼道!
楚南風嘴角勾起一絲冷笑,還沒看他是怎麼動的,一條腿已經甩到了男人臉上。
“嘭!”
一聲悶響,男人慘叫一聲倒飛出十米遠,隨後像條死狗般躺在了地上。
氣氛瞬間安靜,中年婦女身體在一瞬間僵硬,看著楚南風的眼神就如同跟見了鬼一樣。
沐婉柔也在此刻挑著黛眉看著楚南風,她嚥了口唾沫,這個看上去不正經的男人,好像力氣大的可怕...
楚南風聳了聳肩,掃了兩人一眼面無表情道:
“不想死就滾,別逼我打死你們兩個畜生。”
躺在地上的男人此刻心頭泛起一陣恐懼,剛才那一腿他毫不懷疑可以踹死自己。
他吞了口唾沫,慘兮兮地站起,拉著父母就要走:
“老婆,我們走,這人咱不能惹..”
女人此刻臉色煞白,哪裡還敢惹楚南風,楚南風的眼神在此刻掃來,看見楚南風那灰暗的眸子,她渾身一震,一個哆嗦低下了頭...
終於,她癟了癟嘴,捂著被打腫的臉,攙著老人灰溜溜地離開..
楚南風撇了撇嘴,轉身看向女人,臉上又出現笑意。
沐婉柔此刻站在原地,她愣愣地看著這一幕沉默著。
本來在她看來很麻煩的一件事,就這麼被這個男人三下兩下輕易解決。
一時間她竟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好,神色復有些雜地看了楚南風一眼,她終於上了車。
“你剛才在想什麼?”副駕駛的楚南風淡淡道。
“我在想為什麼會有這種人,竟然想用自己父親的生命賺錢。”
“人在極度貧窮時,會喪失一切道德和理智,變為一個十惡不赦的罪人,這一切都是因為錢。”楚南風面無表情。
“你好像懂得很多。”
“當然,我經歷過。”
......
來到楚南風破舊的屋子前,沐婉柔有些恍惚,這個男人幾十年都住在這種地方嗎?
條件未免有些過於貧苦了,想起男人身上那破舊的衣服,沐婉柔心裡竟有了絲絲可憐。
凝視著楚南風的背影,她眼神掠過一絲複雜。
楚南風卻在這時探出頭來壞笑:“我家貓會後空翻,你要不要進來看看?”
沐婉柔臉一紅,瞪了楚南風一眼,跺了跺腳,走進了這個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