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捆縛的紅線(一)

“好啦好啦……老婆,我知道錯了,真的知道錯了……”

“所以,快把我手上的繩子解開吧?”

“好嗎?”

宏偉壯闊的哈庫西婭宮內,屹立於這個建築群中心的,唯一一處有人居住寢宮裡。

一位有著長長白色頭髮的貌美狐娘倚靠在床榻的軟墊上。

她那微微低垂的眉宇之間,也因為剛才的言語而帶著些許求饒似的意味。

看起來還真是可憐兮兮的。

試探半晌,似乎是剛才的話沒有得到什麼回應,貌美的白髮狐娘好像有些洩氣的將自已的半張臉都埋進了懷中的軟墊裡。

只剩下半露出的那仍舊閃亮的金色眼眸,好像仍舊在琢磨著自已的小心思——

其實,白紙覺得她真的是挺委屈的。

她不過就是在一次任務途中不小心受了傷……

在「流浪者」定點為她換藥的時候,因為實在是受不了自家貌美老婆專心致志給她換藥的模樣了。

所以……嗯,可能是她有些太過於熱情了吧?

這一條細細的,用於捆縛住雙手,好讓狐狐可以安分一些的紅線,就是對她這麼撓人的懲罰了。

狐狐真的,好委屈的。

不過委屈歸委屈,樣子還是要裝的。

所以,白紙悄咪咪的注視著正在一絲不苟重新配藥的「流浪者」,只是稍稍的洩氣了一會兒。

這會兒瞅見藥重新配好了,自家老婆也轉頭過來了。

她就馬上滿血復活的輕輕地搖晃著自已被紅線捆縛的雙手,繼續那般委屈巴巴的開口。

“唔,老婆我真的錯了,我不鬧人了,解開嘛,解開……好嗎?”

委屈而又帶著些許可憐兮兮的聲音,悶悶的從軟墊中傳出,更是加深了這份可憐的感覺。

只是,強如白紙。

稍微想想就知道,這種細細的繩子可完完全全捆不住她。

更別提,只要白紙想的話,她稍微的抬一抬手臂,捆縛住她的這根細細的紅繩,就會非常直接的被扯斷。

那麼,問題就來了。

為什麼白紙卻是這樣委屈的往「流浪者」的方向,這麼可憐兮兮的搖晃著自已的手腕呢?

要是細看白紙那雙微眯而傳情的金色眼眸,以及那完全不似委屈,正在一點一點微微抖動的毛絨絨大耳朵就會知道——

這隻缺德的狐狸可一點兒都不委屈。

白紙的這些所作所為,不過是在對自已最愛的人調情罷了。

她埋在軟墊的那半張臉下,嘴角可也是完完全全勾起來的。

而「流浪者」似乎早已經把這隻缺德的狐狸吃透,是已經能夠輕車熟路的應對這般富有強大魅力的攻勢了。

無論怎麼樣,當下處理這個傷口才是最重要的事情。

人類都是非常脆弱的生物。

這一點,「流浪者」本就深有感觸。

更何況,這一次的情況可與以往的都不一樣……

身為每日相伴的枕邊人,白紙很快的察覺到了「流浪者」眼中的嚴肅。

她的態度倒是放得更乖了些,不過語氣,卻是仍舊那樣調情的挑逗。

“是還在擔心嗎?…沒事的哦,研究報告不也說了,第一天如果沒有那什麼的反應,致死的機率可是低到只有不到個位數呢……”

“這次是我有些不小心了…抱歉,我不會再讓你受驚了。”

“下一次,我會優先保護好自已的。”

白紙的態度非常的誠懇。

從她那微微低垂的毛茸茸大耳朵來看,也能知道這份情感的真摯而又不容作假。

面前最愛的人還是被觸動了,不過,很快的,幾乎就是淺嘗即止——

「流浪者」就恢復了之前那樣平靜的神情。

他坐到了床邊,將重新配置好的藥膏放在了手邊。

之後,便探向了白紙受傷的腿部。

隨著繃帶被一層一層的拆開,白紙的那份從容不迫,也像是正在被一層一層的解開那樣,逐漸地迴歸成了她最為本真的模樣。

繃帶被拆開了,傷口是一個不怎麼漂亮的齒痕。

形狀就像是被某種大型動物咬傷後所能呈現出來的一種狀態。

而造成這個傷口的起因,也只是因為一個一個看起來非常普通的任務。

沙漠那邊已經可以交由提拔上來的人才進行工作。

將白紙認作族長的那個以強者為尊的沙漠部族,也大部分都遷徙到了這座須彌的新城市“哈庫西婭”。

沙漠那邊可以暫且放緩。

白紙的任務,也就從經常性的沙漠出差,轉變為了在雨林中執行任務。

一開始這個任務只是一個非常普通的任務。

十幾位一起研究新課題的學者,在野外觀察一種特殊的長鬢虎。

這種長鬢虎生活在森林的深處,距其他的長鬢虎來說不僅牙齒更為巨大,毛色有一些不一樣,體型也更為巨大,也更具有攻擊性。

並且,這種長鬢虎非常的警惕,也有自已區別於其他長鬢虎的攻擊手法。

遇到其他長鬢虎到時候還可以靠一些小道具的威嚇來嘗試逃跑。

但是遇到這種就不行了。

不過,這也大概是學者們發現這種長鬢虎的契機吧?

這些學者說,研究顯示這種長鬢虎與其他的長鬢虎是有些不同的。

或許是會被更正追加的獨特物種!更或者是很久以前的原始品類!

可把那些初出茅廬就得到這個課題的學者們激動的。

於是,白紙就被拜託好好的保護他們,讓他們能順利地完成這項研究就好。

然後,果不其然的,也不知道這項研究是哪裡走漏了風聲。

由於這種長鬢虎的皮毛數量稀少,花紋又野性又漂亮。

於是,甭管這種生物危不危險,多的是偷獵者想要分一杯羹。

而就在白紙剛剛前去搗毀一處偷獵者營地,火急火燎趕來的學者們望著地上被扒皮死去的珍貴長鬢虎。

他們頭腦一熱,全都一窩蜂怒火中燒的,亂七八糟的開啟籠子……

結果可想而知。

白紙一邊和狠狠咬住不放的偷獵者增援進行周旋,一邊又要應對從囚籠裡面掙脫而出的憤怒長鬢虎。

一邊又要保護這些到處亂竄的愣頭青學者,又不能用太強硬的方式……

縱使她到底有多麼的強,一旦有了顧忌就不可能所向披靡。

一位好心的學者在混亂中仍舊想要救治一隻腿折了的長鬢虎,結果這隻憤怒的野獸不顧一切的朝他咬了過去——

這個傷口就是代價,來自於一隻瀕死野獸的反撲。

而這些學者對這個物種的研究,其實也研究出了這種野獸的牙齒中攜帶著一種特殊的毒素。

一旦被咬到,雖然毒素髮作的機率小到微乎其微。

但還是有一定可能的機率發作。

而至於發作過後,便是極大機率的直接死亡了……

據那些學者們說,估計是這種生物以前遺留下來的特殊毒素。

這個訊息可把「流浪者」給嚇壞了。

他東求求西求求馬不停蹄的找人找神,在得到這個機率極低的寬慰,並且無需擔心的言語之後。

這才最終是平靜了下來,迴歸了日常狀態時候的樣子。

但是,或許他的內心,還是極度不平靜的吧?

所以,白紙才特意的裝出這樣一副俏皮的樣子。

無論是耍滑耍招也好,更或者是狐狐撓人也好,總之做點什麼,好讓她那內心極度擔憂的老婆心裡可以好受一些才是!

只是,隨著層層繃帶的解開,也宛如是白紙層層遮蔽的內心那樣……

白紙的內心,又何嘗有一刻是平靜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