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沉宵的掌心乾燥溫暖，撫摸的力道又恰到好處。

他的觸碰讓雲嬜有一瞬間恍惚。

竟然有一種久違的、舒適安定的感覺。

她眨了眨眼睛，抬起頭盯住賀沉宵的臉。

他也在看著她。

眸光灼熱，似乎蘊含無數情緒。

幾乎要將她融化。

可惜一門之隔坐在內的傅航對樓道上兩人對視的這份美好全然不知，一把推開實驗室的門破壞了氣氛。

“小師妹，”他有點低落地說，“我可都聽見了……”

“什麼？”雲嬜轉頭看向傅航，面無表情地反問。

賀沉宵趁機又拉起了她的小手。

雲嬜這次沒再掙脫。

傅航見狀一愣，隨即露出一個略顯尷尬的微笑。

“你們……你們聊，我先走了！”

傅航說完就快步離去，順便關上了實驗室的門。

他已經意識到自己是浴霸了，當然要趕緊躲開。

賀沉宵把雲嬜的手牽得更緊了。

彷彿生怕她跑了一樣。

雲嬜垂眸，盯住被賀沉宵牢牢握住的那隻手，神色平靜。

但心裡卻又有一絲奇異的暖流湧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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醫院門口。

即使醫生認為雲姝這病來得蹊蹺，建議她再多留兩天住院觀察，卻拗不過雲姝自己的意願。

她一定要今天就出院，要回家休養。

醫生勸說無果，便同意她回家。

周漸明幫她跑上跑下辦完了手續，而後戀戀不捨地把她送上了雲家司機開來的車。

雲姝坐上車時看起來還是比較虛弱，靠在椅背上昏昏欲睡。

……

……

行至半路突然車子顛簸了一下。

雲姝睜開雙眼，發現車停在了半路上。

她眉尖輕蹙，看向前座的司機：“怎麼了？”

“小姐，前邊堵住了……”

雲姝開啟車窗看了看，前方橫亙著長龍般的車隊。

雲家司機也跟著探頭往外看，驚呼了聲：“糟糕，好像是出車禍了！”

話音剛落，就聽見遠處傳來救護車的鳴笛聲，還伴著哭喊和叫罵聲。

“……媽媽！”

“……爸爸！”

雲姝心中隱約升起不祥的預感。

她急忙抓緊了扶手，吩咐司機：“快，掉頭！”

可是，車已經被堵在了路上根本動彈不得。

雲姝心中焦躁，忍不住想要打電話給雲家。

就算她能察覺到雲家的管家不接受她，現在也只得硬著頭皮向他求助。

然而，她還未撥號，旁邊就響起一記沉重的撞擊聲，震耳欲聾。

有車追尾了她坐著的這輛。

與此同時，四肢百骸都傳來痛楚的感覺，疼得她冷汗直冒。

手機也從手裡掉落下來。

雲姝咬了咬牙，努力撐著身體想要坐好，卻忽然覺得頭暈目眩。

她閉上眼緩了一會兒才稍稍清醒些許，但身體依舊很乏力。

腦袋也越來越沉，思維變得混沌模糊。

她不敢貿然嘗試挪動，只得儘量保持平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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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又是怎麼回事？”被賀沉宵拉著走在校園裡雲嬜，看起來有點心不在焉，實際上還在和0079對話。

“不是韓群就是他那個系統，”0079興趣缺缺地回答道。“反正又衝她來了。”

因為他們的介入，現在敵方的一人一統肯定是沒法對雲妍下手了。

傅航亦然。

“虛偽。”雲嬜冷淡地丟擲兩個字。

0079自行轉換了一下她的意思，還能懂。

自家小姑娘的意思大概是說，韓群過去對雲姝的好果然都是演出來的。

到頭來還不是把她當做純純工具人。

“要管嗎？”0079問雲嬜，“這樣下去她說不定真的會猝死。”

“她還有用，韓群捨不得她現在死。”雲嬜完全不擔心。

“……”0079嘆了口氣。

他們家小姑娘堅持要讓雲姝吃苦頭，他也不阻止就是了。

“嬜嬜。”賀沉宵突然叫她。

雲嬜暫停意識海中的對話。抬頭看他。

賀沉宵深深望著她。

那雙淺色的貓眼，在林蔭道的陰翳下，瞳仁顯得幽邃而複雜了許多，令人捉摸不透。

他敏銳捕捉到了她眼底一閃而逝的這抹暗芒。

心跳也驀地漏了一拍。

雲嬜安靜地注視著他，等待他的下文。

片刻後，他輕啟薄唇，語調帶著幾分猶豫。

“你……有什麼事不開心嗎？”

雲嬜很自然地搖搖頭，並不說話。

賀沉宵凝視著她的眼睛，確信自己並沒有看錯。

他抿了抿唇，繼續說道：“如果……你需要人陪的話，我可以留下。”

雲嬜終於怔了怔。

這句話聽起來有點怪。

賀沉宵解釋道：“我不太放心你。”

他又遲疑片刻，終究是伸手摟過她纖細柔軟的腰肢，收緊手臂把她抱到了懷裡。

雲嬜在這一刻再次差一點暴露自己的戰鬥本能。

她還是不能習慣別人這樣靠近，哪怕這個人是目前身份和別人完全不同的賀沉宵。

但她總算沒有推開他，也沒有表現出任何反抗的跡象。

只是靜靜地倚在他胸膛，閉上眼睛。

她需要思考一下，他們應該怎樣相處才是相對合理的。

因為常年的任務重讓她擁有一套屬於她自己的防衛準則。

所謂的親密接觸絕不包括身體接觸。

但過去的任務經驗讓她也非常清楚，現在接受他的肢體接觸，是她的義務。

雖然是0079一手促成的，但答應和這個人交往的是她自己。

而且還為自己找到了很漂亮的理由。

賀沉宵和他的系統被“胖子”盯上了，離他近一點對她自己的任務也有好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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畢竟這麼大一塊釣餌。

所以她最終還是選擇默許了和賀沉宵之間的親密互動。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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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頭，雲家客房內。

韓群看著手機裡的訊息，臉色鐵青。

“果然是個不頂用的！”他咬牙切齒。

雲姝一意孤行非要提前回到雲家，現在反而遇到了特大交通事故。

二十多輛車連環撞，雖然雲姝沒受什麼傷，但再一次疼得差點失去意識。

而且被堵在路上。

不得已，她發了資訊給韓群。

有事就找表哥，似乎已經成了她的一種習慣。

只是她對韓群現在的心理活動一無所知。

他並沒什麼心思真的對她好，作為造成她莫名痛苦“發病”的罪魁禍首……

現在韓群只嫌棄目前唯一能被他利用的雲姝，能量完全不夠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