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沉宵心臟驀地狂跳了一下。

隨即他迅速地移開了目光，耳根卻悄然紅了。

雲嬜其實頭髮很長，披散在肩膀上，更襯得面板白皙，近乎透明。

她的五官也是精緻漂亮的。

但這些不過都是外貌而已。

她給他的感覺始終很奇特，更是獨特。

一開始可能只是逗著玩，但後來漸漸地……

在他自己都沒想透的情況下就變成了這樣。

不管是她的反差萌還是她無意間暴露的真實的、柔軟的內心。

說不清道不明，卻叫他莫名地心悸。

賀沉宵從未遇見過這樣奇異的事情。

他自詡任務中閱人無數，經歷過形形色|色的人。

可每次與雲嬜接觸時，他的神經總會莫名地緊繃起來，甚至……

用0901的話說，會自然降智。

比如現在。

“是。”他深吸了口氣，儘量使自己平靜下來，又重新對雲嬜說了一遍。

“我喜歡你，我是在對你表白。”

說完後，他又補充了一句：“我會追求你，直到你答應為止。”

“答應他答應他答應他！！！”0079覺得這三個字他已經說累了。

“好吵。”雲嬜在意識海中抱怨一聲。

0079非但沒有收聲，反而滔滔不絕。

“你們兩個都不是這個位面的人啊，也不存在你完成任務脫離以後他會留在這裡孤獨終老……這麼好的條件，這麼巧的機會……”

“說結論。”雲嬜懶得理他這一大段話裡面的潛臺詞。

0079：“說了讓你答應他啊。”

雲嬜：“怎麼答應。”

0079：“當然是跟他交往試試看呀~放心，我不會坑你的……俗話說不聽老人言……”

“哦。”

雲嬜乍聽之下回答得漫不經心，卻並沒有拒絕。

0079覺得欣慰，孩子把他的話聽進去了。

“嬜嬜？”賀沉宵見雲嬜沉默不語，又叫了她的名字。

他的語氣裡隱約帶著期待。

“知道了。”雲嬜淡淡應了一聲，抬眸望向他，“我答應。”

她說完這句話之後便閉上眼睛，安靜地倚靠在他懷裡。

賀沉宵微怔。

她剛才說什麼？

他是不是聽錯了？

“你……是我理解的那個意思嗎？”賀沉宵問道。

雲嬜又嗯了一聲。

賀沉宵的呼吸瞬間變急促了許多，整個身體僵硬得彷彿化作雕塑。

他低頭看著她，眼底滿是驚訝和震撼。

片刻後，他緩慢地眨了下眼，喉嚨滾動了幾下，似乎想要確認自己此刻的狀態——

“那個……”賀沉宵遲疑道：“能再說一遍嗎？”

雲嬜睜開眼，看著他一字一句認真道：“我答應了。”

……

……

——————————

周漸明自從出了校門就一路飆車趕往醫院，連自己是不是闖了紅燈都沒在意。

直到他衝進醫院，在走廊上看到躺在病床上的雲姝時，他整個人猛地愣住了。

天花板上青白的燈光照在她的臉龐上，將她蒼白憔悴的模樣襯托得愈加悽楚。

周漸明忽然覺得心疼極了，像被針扎一般，疼痛蔓延全身。

他走過去坐在雲姝的床前，伸手握住她冰涼顫抖的手掌。

這時，雲姝突然睜開了雙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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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呆滯空洞的眼珠盯著天花板看了半晌，最後落在了周漸明的臉上。

“你來了啊。”她虛弱地笑了笑。

周漸明鼻尖發酸，輕聲問道：“你怎麼……會弄成這樣？”

雲姝半闔眼簾，睫毛遮擋住了她的眼神，令周漸明看不清。

“別擔心，我只是……有點不舒服，”她緩緩說道，“不礙事的。”

她說話的語調十分平穩，依舊是曾經那個樂觀向上的姑娘。

只有周漸明能夠看到——雲姝垂在身側的另一隻手死死攥著拳頭，指甲幾乎快要嵌進肉裡。

“你先休息吧。”周漸明站起身來，“等會兒再回來陪你，我去找醫生問問。”

說完，他轉身快步走了出去。

在房門關上的剎那，雲姝的嘴角扯出了一抹詭異的弧度。

她閉上了眼睛，努力維持鎮定。

其實她早就沒事了，剛喝下去管家送來的一大碗皮蛋瘦肉粥，現在只不過是餐後犯困而已。

自己的身體狀況，自己最清楚。

她認為現在只需要睡上一覺就行了，但又不願意讓人知道她已經沒有任何不舒服的感覺。

雲姝的唇抿了起來。

總歸要利用這事為自己多爭取一點東西。

她想要的，可遠遠不止博個同情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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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家的某間客房，房門緊鎖著。

“該死。”

韓群臉色煞白，滿頭是汗，看起來十分痛苦。

他咬牙切齒地罵著：“這點能量完全不夠用……”

而且治癒效果比他預想的還要差。

如果是正牌女主的話……他充滿惡念地想。

以雲妍的氣運凝聚起來的能量，必不可能這麼差。

只不過……他已經見過雲妍不止一次，卻完全感覺不到她的“女主角”氣息。

說不定雲妍已經知道了什麼，所以用了特殊方法壓制住了自己的氣運，讓它暫停了流動。

這也可以解釋得通，為什麼她那樣抗拒和自己回去“見親生母親。”

還有一種可能是……

現在的劇情時間是錯亂的，如果以初始的劇情為準，現在根本沒到雲妍啟用“女主角”這個身份的時間。

那麼所謂的氣運自然也還沒降臨在她的頭上。

但不管哪一種，對他來說都是非常不利的。

這樣完全沒法為他提供修復自身，以及他繫結的叛逃系統“胖子”的能量。

想到這些，韓群忍不住更加暴躁。

他一腳踹倒了椅子，憤怒道：“MD，我就不信還搞不定一個黃毛丫頭！”

就算他現在一身傷，想要殺掉一個普通人也容易得很。

但……他不可能冒這個險。

若是貿然攻擊這個世界的任何“原住民”，恐怕都會驚動“法則”來處理他們。

畢竟數次重啟之後這個世界的世界意識已經相當虛弱了。

那現在還能有什麼辦法救急？

韓群皺著眉，陷入沉思中。

忽然，他腦中靈光一閃。

剛來雲家的那天晚上，胖子和他分開行動。

當時胖子說的是要去吞噬一個系統修復自身來著？

事後胖子被打沒了從其他位面帶來的載體……

胖子走得急，並沒跟他詳細說明他去狩獵的是誰。

但理論上，一定是那天近距離接觸過的人，才會被胖子探測到持有系統。

而且“胖子”會去冒險主動出擊的……

很可能是正規的任務系統！

那麼，這個系統的持有者會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