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母的情緒一發不可收拾。

她極有激情地對著雲烆雲嬜甚至雲父持續輸出了近一個小時。

“容我提醒，韓群就快帶著雲姝回來了，您打算讓他們看家裡這樣？”

始終被雲母單向輸出的雲烆終於出聲，併成功以這句反問終止了雲母的高分貝放送。

而云母在聽到雲姝的名字之後，果然停頓住了。

她深吸了幾口氣，強迫自己收斂情緒，但是腦海裡依舊有些嗡嗡作響。

“你說的沒錯，不能讓姝兒看見，這都成了什麼樣子。”

她平靜了一會兒，隨即站起身子，走上樓去。

雲父心事重重地跟隨著一起離開，上樓之前還特意看了一眼已經鵪鶉狀在輪椅上縮了一小時的雲爍。

剩下兄妹三人。

把頭埋在雲烆懷裡的雲嬜緩緩轉過頭來，目光落在雲爍的臉上。

眼神冰冷無溫。

雲爍此刻也剛好朝她望來，侷促不安。

他萬萬沒想到會變成這樣。

一直和睦的家人突然鬧到這麼僵。

始作俑者似乎正是他自己。

“滿意了？”雲烆也冷漠地看著雲爍，語氣森然。

雲爍連忙搖頭否認：“不是！”

“呵。”雲烆不再理會他，帶著雲嬜回了樓上。

“小哥，你現在是覺得只有雲姝才是姐姐了嗎？”

雲嬜走開時涼涼地拋下這麼一句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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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獨自丟在客廳裡的雲爍低著頭，不再吭聲。

突然空蕩下來客廳靜得令人心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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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901在已經從憤怒到麻木了。

雲嬜果然是它這個優秀任務系統的剋星。

最糟心的是它似乎已經習慣了這個惡毒女配時不時就給自己帶來的“意外驚喜”。

但現在……

他的宿主顯然不這樣想。

賀沉宵的身體狀態它現在一清二楚。

因此知道它的宿主現在情緒非常差。

“宿主，你現在是不是覺得沒法直面那個惡毒女配了？”

自從這段劇情奇葩般地被完成……

不是奇蹟，是奇葩。

賀沉宵就一直在深思，完全是要開擺的樣子。

0901忍不住嘆息，別說宿主現在這樣……

它也很絕望啊，這個世界劇情扭曲得實在離譜。

總覺得完成任務都希望渺茫了。

“我要找她問個明白。”賀沉宵突然拿出手機，手指飛快地點選螢幕。

他有太多事必須找雲嬜徹底弄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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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效率太低了。”

或許是剛被雲母吼了一頓心情不好，剛回房間的雲嬜接到賀沉宵的We資訊時很難得地對0079抱怨。

“現在還連個韓群都查不出來，這麼弱的系統真是那個人主持開發的嗎？”

“摒棄你何不食肉糜的心態。”0079頂著一口大叔音說教，“09系列的資質是毋庸置疑的……”

“但不要拿其他系列來和我們這群老傢伙比。”

這小姑娘從第一個任務開始繫結的就是他0079，自然不知道普通的任務系統成長週期有多長。

“這個年輕人肯定不是0901的第一任宿主。”他繼續對雲嬜講道。

快穿局的任務系統，每更換一次宿主就要清空一次檔案。

如果此前的宿主犯了重大錯誤被處分，或者任務中以身殉職，任務系統會直接從宿主身上被強制剝離，做相應的處理。

比如清除存檔，嚴重的還可能一鍵歸零。

所以工作效率被自家的小姑娘嫌棄，意料之中。

“那年輕人發資訊約你談什麼？”0079看到手機螢幕上的訊息，便轉移了話題。

“不知道。可能不想跟我打啞謎了，直接來算賬。”雲嬜飛快地回了一個字，就將手機往旁邊一擱，表示對這件事很無所謂。

大家都沒說實話，互相套路和打啞謎，為了任務而已。

至於在這其中別人有什麼情緒波動，她完全不在乎。

“哦，這樣啊。”0079又掃了一下雲嬜的手機屏，若有所思。

【明天找個時間談談，可以嗎？】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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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次見到雲嬜的時候，賀沉宵其實有一點點尷尬。

人是他主動約的，他卻看著雲嬜的臉就不知道該和她說什麼了。

雲嬜倒是一如既往。

她坐在實驗臺後面，淡定從容地擺弄著她那堆實驗器材和藥劑。

就彷彿早已預料到了一切，胸有成竹。

賀沉宵拖過一張凳子，坐到她同一張實驗臺上，兩人面對面。

她抬眸瞥了一眼，直截了當地開口詢問。

“什麼事。”

賀沉宵微抿著嘴唇，眉峰緊鎖，像是下定了某種決心。

“為什麼要騙我？”

雲嬜的神色未曾變化，語調也依舊清清淡淡，卻答得毫不遲疑：“沒騙你。”

她垂眸盯著面前的試管，似乎沒有注意到面前男人的情緒變化。

賀沉宵看著她，不禁感到有些惱火。

她還是這麼一副總不在乎，或者說不屑於解釋的模樣。

賀沉宵其實已經不知道怎樣才能描述內心的感受。

一方面不得不承認雲嬜對他有一種莫名的吸引力。

另一方面兩個人之間彷彿橫亙著一層隔閡，讓她永遠不會坦誠。

他越是想要探究，越是想要靠近，越是碰壁。

這種感覺讓他如鯁在喉。

賀沉宵皺眉道：“我想知道原因。”

“沒有原因。”雲嬜還是那句話，“沒騙你。”

“……”

他不知道自己是哪根筋搭錯了，彷彿在那一瞬間熱血衝上頭。

等到他意識恢復清明的時候，發現自己已經握住了雲嬜纖細的手腕，強行打斷了她的操作。

被迫停止實驗的雲嬜本能地試圖把手抽出去：“放開。”

“雲嬜，我要知道原因。”他不放，眼中流露出偏執。

“你明明就知道劇情判定的事，這不是僅僅憑重生能知道的。”

“所以呢？”雲嬜抬眸。

賀沉宵看著她，想要確認她說的到底是不是實話。

一雙淺色的貓眼純粹乾淨，沒有一絲波瀾。

“告訴我，你到底都知道些什麼？"

他抓著她的手用力地攥緊，像怕鬆開她就會不見了似的。

雲嬜蹙眉，冷淡地吐出一句話。

“你自己呢？瞎編自己有系統來套我的話。”

“……對不起。”

這點賀沉宵自認理虧，因此他還是妥協了，先放開了手。

可惜瑩白纖軟的手腕上已經被他握出了一圈紅痕。

她面板很嬌嫩，稍稍用力就會變成這樣。

雲嬜一邊揉著手腕，一邊冷漠而疏離地與他對視。

“我只說過[算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