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話倒是真的。
每次看到暮夜淵如此寵愛暮知意,珍妃都會聯想起那個未出世的孩子。
甚至還在想,如果她的孩子沒有流產,說不準也是一個公主呢。
那她的女兒將會成為南嶽最尊貴的人。
倏地,沈皇后開口說道:“如你所說,你早就對小公主心生不滿,怎麼沒早點兒動手呢”。
她也不信是珍妃自已的主意,倒是周貴妃授意的差不多。
珍妃聞言,微微側頭看向沈皇后,嘴角微微向上勾起。
“皇后娘娘以為,臣妾之前沒有對小公主下手過嗎?只不過是這次失算,被發現了而已”。
珍妃說完,幾乎隱形人的周貴妃悄悄地鬆了一口氣。
幸好珍妃識趣,沒有出賣她。
不然,她肯定不會讓丞相府放過珍妃一家人的。
丞相府,對付朝中的重臣不容易,但珍妃的父親總歸不是什麼要職。
實力地位遠遠不及丞相府。
暗中操作幾下是沒有問題的。
珍妃把所有的責任攬下來,皇上不一定會遷怒珍妃的父親。
因為珍妃的父親一直是兢兢業業,造福百姓的好官,頗有聲望,是遠近聞名的老好人。
若是換做以前的暴君,指定能做的出來因為珍妃一人遷怒全家的事情。
可自打暮知意出生之後,皇上的脾氣改了太多,何況暮知意也沒有受到實質性的傷害,皇上最多會懲罰珍妃的家人。
但總歸沒有性命之憂。
珍妃想必也想到了這一層。
她不敢反抗周貴妃的意思,只能去賭暮夜淵的那一絲僥倖的判決。
...珍妃說完,空氣中便是長久的緘默,靜的只能聽見微弱的呼吸聲,落針可聞。
“來人” 暮夜淵突然冷聲道,如寒冬臘月的風雪,凜冽的寒氣彷彿快要把空氣凍結。
令人不寒而慄。
珍妃默默的閉上雙眼,不發一言,更沒有任何求饒之意,似乎對接下來的懲處坦然接受了。
但她顫顫巍巍的眼睫已然出賣了她,暴露出她的恐懼害怕與不安。
沒有人不怕死,她區區一介肉體凡胎。
面對死亡,怎麼可能像表面那樣平靜呢,脆弱幾近破碎的心中早已掀起了滔天駭浪。
只是她不會表現出來的,她要維持僅存的體面。
這也是她最後的倔強。
事不關已的人默默的在心裡給珍妃點燃了一根蠟燭。
唉~。
珍妃還是自求多福吧!
雖然珍妃謀害小公主,他們作為局外人,卻也能理解珍妃的心情。
說實話,從道德層面上來講,皇上確實對珍妃太涼薄了些,他們也非常同情她的遭遇。
但是從理論上來講,天子永遠都不會有錯的。
“不,皇上~” 慧語胡亂掙扎著,被擒在身後的雙手奮力扭動,意圖掙脫。
珍妃認命了,可不代表清玉郡主能像她這樣欣然接受。
“皇上,求您看在姑母的面子上,饒恕臣女這一次吧,皇上...如果臣女出了什麼事,姑母一定會傷心的”。
慧語因為哭泣嗓子幾近沙啞,不甘的望向暮夜淵。
她以為搬出太后就能讓暮夜淵放她一馬。
太天真了!
暮夜淵是誰?
心狠手辣、說一不二的暴君,狠起來六親不認。
別說搬出慧太后,慧語今天就算是搬出他老子都沒用。
對於慧語喋喋不休的廢話,暮夜淵連一個眼神都沒有施捨給她。
太后傷心又如何!這不是他需要考慮的事。
何況,太后一向將小崽子當成寶貝疙瘩疼愛,倘若知道慧語聯合珍妃意圖謀害小崽子。
偏向誰根本不用猜。
...確實,慧太后知曉此事後,急火攻心,人差點兒沒暈過去。
她沒想到慧語居然這麼大膽,做出此等大逆不道的事情來。
早知如此,她當初就不該心軟,還向皇帝討來郡主之位給她。
當然,這些都是後話了。
“............”
侍衛不知從哪裡弄來了一塊紗布,直接強硬的塞到了清玉郡主的嘴裡。
這下慧語說不出話來,只能不斷地發出‘嗚嗚’的聲音。
暮夜淵冷聲道:“將她們帶下去,暫時關押,待回宮後,斬首示眾,朕要所有人看到,圖謀不軌的下場”。
最後幾個字,重重落下錘音。
“是” 兩名侍衛隨即麻溜的將她們押下去。
“嗚嗚嗚~” 清玉郡主的淚水像是決堤的洪水一般,源源不斷地從眼角滑落,哭聲悽慘而又悲涼,她的身體不受控制地顫抖著。
她的眼神變得異常瘋狂,原本清澈如水的眼眸此刻充滿了血絲,眼珠子幾乎要瞪出眼眶。
看上去格外可怖。
珍妃就如一個提線木偶,任人擺弄,侍衛粗魯的拽起她,她也不反抗。
就這樣,兩人被帶走了,等待她們的,只有一個結局。
“你好好休息,朕先走了”。
暮夜淵轉身對暮褚易說道,聲音淡淡,聽不出絲毫關切溫柔之意。
但是對於暮褚易來說,卻是他這段時間聽到的最溫暖、最讓他開心的話了。
暮褚易高興道,聲音都透著喜悅:“父皇,我會好好休息的”。
暮夜淵淡淡的‘嗯’了一聲,就抱著暮知意毫不留戀的離開了。
眾人只覺得微微的一陣風拂過臉龐,只留下了一個高大欣長的背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