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懷雲淡風輕看似二人的對話只是很尋常的話,但是江懷知曉他的這位哥哥自從前去治理了匪患毀容後就性情大變。回來之後便和自己針鋒相對。
“把太守府那位表小姐推給楊坤是你的主意吧?”江遠看似詢問實則是在施壓。他的語氣裡是絲毫不加掩飾的嘲諷,嘲諷江懷手段下作。
江懷還未見過江淵這種神情,以前他雖然戲弄自己卻從未露出過這樣的神情,讓江懷甚至懷疑江淵想殺自己。
“阿兄是何意?我聽不懂!”江懷的眼垂了下去。
江淵輕笑,江懷做了什麼他自己心中清楚。他從懷裡拿出一把精美的匕首,那匕首做工精良刀鞘上雕刻著精美的花紋,拔出匕首寒光乍現,刀尖鋒利。只一眼,人們就知道這定是一把削鐵如泥的好刀。
“阿弟,你看這刀,鋒利無比但是……………”江淵頓了頓。他隨手一發,那刀貼著江懷的喉嚨飛過。
“小心引火上身呢!”江淵輕輕說道。
刀深深的扎進了牆裡,江懷的喉間破了一個細細的小口。他癱軟在地不可置信的看著江淵。半個字也說不出來。
江淵看著他這副被嚇傻了的樣子蹲下來輕輕拍了拍江淮的臉,滿眼的都是嗜血的笑意,猶如幽暗絢麗的曼殊沙華美麗妖冶“阿弟,收斂些!下次可不許在這樣了!”
溫柔的魔鬼,言語極盡溫柔,手上的狠厲卻不減。那匕首的準頭再偏一點兒江懷就沒命了。
江懷機械的猛地點頭,生怕江淵一個不高興就將他殺了,現在他相信江淵什麼都做的出來。直到江淵離去江懷才回過神來,卑微如螻蟻,卻又渴望被關注,渴望做人上人。
……………………
幽州,
耳邊是幽州士兵的厲聲斥責,那穿著盔甲計程車兵盛氣凌人的揮舞著鞭子。漫天的風雪幾乎要將人的最後一點意志摧殘。
齊景逸初來時細皮嫩肉的手如今變得粗糲了許多,臉上也因為幽州惡劣的氣候而變得蒼老了許多。但卻更顯得齊景逸成熟了許多。
這城牆馬上就要修好了,他啃著手裡的黑麵饅頭,這是早上出來時千雅硬要塞到他手裡的。
待這城牆修好,他們應該就要被髮配去種地。他看著被修的堅固無比的城牆,一股自豪感油然而生…………………
“幹什麼呢?”
一道鞭子甩來,齊景逸手上的黑麵饅頭掉在了地上,他心疼的看著地上的糧食。手背上赫然出現一道血痕,但是齊景逸卻不覺得疼。在幽州的這些日子,他早已明白糧食比什麼都重要。
“你幹什麼呢?活幹完了嗎你就吃,你是餓死鬼投胎呀?”士兵的咒罵響徹在耳邊。
齊景逸不甚在意,在這裡這些都是尋常。“這是休息時間!”齊景逸不卑不亢。這人叫劉鵬,是來找他麻煩的。
事情的起因就是:自從他來修築城牆千雅就擔心他午時會餓著於是每日午時都會做好飯菜親自送來。他修築城牆的地方全是男人,千雅來了,他們就像餓狼見了小白兔。
剛開始那些士兵和流犯只是看看後來劉鵬就找上了他,說是多少錢買千雅一晚。齊景逸當時就和劉鵬翻臉了。
後來,劉鵬就開始處處針對他,仗著自己是巡守變著法兒的找茬。
“我讓你吃了嗎?”劉鵬不依不饒。
“你這可是犯了規矩,按律可是要打三十大板的!”劉鵬居高臨下的看著齊景逸,似乎預見了齊景逸被處罰的狼狽模樣。
小不忍則亂大謀。
齊景逸無法,虎落平陽被犬欺,落魄的鳳凰不如雞。這是世間道理。劉鵬正要開口處罰齊景逸,突然一道急促悠揚洪亮的號角聲響起。
所有人都抬頭不知道出了什麼事,劉鵬肉眼可見的慌張起來,他顧不上齊景逸了,拿起身邊的武器,急匆匆的往其他士兵那裡去,他們簡短的交流了幾句後便不見了。
齊景逸知道,他的機會來了。作為親王,這種號角聲就是外敵偷襲的訊號。幽州作為景國的邊境,這幾年軍備廢弛,軍隊戰鬥力下降他早有耳聞。要不是幽州環境惡劣易守難攻按照軍隊這樣的戰鬥力幽州早就被攻下來了。
大地隆隆作響,好似有千萬鐵騎朝這邊而來。齊景逸拿起地上的的黑麵饅頭三下五除二的吞嚥到腹中,朝著城牆上走去。
齊景逸到達城牆之上時,幽州軍和北狄蠻子已經打的火熱,那些蠻子用梯子往上爬著,企圖想要佔領幽州。
一個幽州士兵倒在齊景逸腳下,身為景國人,齊景逸的男兒血氣顯露出來。他拿起士兵手中已經脫落的長刀,一刀紮在快要上來的北狄蠻子的後背上。那蠻子慘叫一聲便掉落下去。
齊景逸是皇子,從小到大文武兩手抓,因此對付北狄蠻子雖不能遊刃有餘但也能將這些蠻子牽制一二。
在刀光劍影中,齊景逸看到一個北狄蠻子正向一個年近半百的將領刺去。齊景逸心下一動,舉著刀一把將那蠻子的身體貫穿。溫熱的血撒在齊景逸的臉上,沒有害怕,沒有退縮,只有熱血!
那將領回頭看是一個年輕人救了自己,雖不是正規計程車兵,但保家衛國這份心就讓李元起對他高看幾分。
兩人都未說話,卻是一同默契的並肩作戰,隨著北狄蠻子一個個的倒下,太陽落下。齊景逸和李元起隨意坐在屍山血海中休息,北狄人已經撤退,這幽州算是保下了。
齊景逸從未想到幽州的戰況竟然如此兇險,只要稍有不慎這幽州就是那北狄蠻子的地盤了。想到他的好皇兄還在福麗遙遠的京城荒淫無道,聽信奸人。齊景逸的眸子暗了暗。
過了許久,齊景逸站起身來向地上的李元起伸手“前輩!”他不知曉他是何官職便只好喊了一聲前輩。
李元起一把拽住齊景逸的手接力起身,滿眼都是保下了幽州的喜悅“小子,你是何人?”他問起,這樣的好苗子不該被埋沒在其他地方。
接著李元起又道“我是幽州守城總兵官,李元起。小子,你叫什麼?”
“齊景逸!”
李元起這才發現眼前的年輕男子就是前不久流放到這裡的榮王,“你是…………榮王?”李元起倒有幾分欣賞。
“是!”
“傳聞京城的王子皇孫都是些送包子,看來也不盡然!”李元起似乎是在感嘆。絲毫不顧及自己嘴裡妄議的是當今的天子。
“你很有血性,又救了我一命,從明天開始便去軍營裡吧!”李元起是真的欣賞齊景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