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衡此番為的就是仙魔之事,當日墨寒與他鬥法時,曾罵罵咧咧過:“仙界的血脈,那群王八羔子也不怎麼安分啊?”
但爛柯仙人答應杜衡他想問什麼就問,卻並未什麼都回答。
他問及雲疏妤身上的仙家血脈是否有害處時,他倒是知無不言。
若是問他那血脈要追根溯源會是哪位仙人,他就笑而不語,只道自己也不知曉了。
更別說杜衡想打探仙界和魔界之事。
爛柯仙人只挑挑揀揀說了一些兩界的風土人情,提到兩界的目的時。
爛柯仙人搖了搖頭,又笑罵道:
“這些事我可不好與你說,我帶出你這麼個小怪物,往後還不知道多少人想清算我。”
“你們夫妻二人不是正為了此事奔走?”
“索性就離了此東域,去其他去處看看吧。”
杜衡神色一凜,嘴角揚起輕笑著。
“先生果真是訊息靈通。”
爛柯仙人捋了把鬍鬚,“自你把那把紫劍那杆血槍從天上星辰拽下來開始。”
“有些人就開始不安分了,你也不用過多上心,他們自會找上門的。”
杜衡起身拱手作揖。
“多謝先生。”
“不必謝我,早先授你機緣就是你與我投緣,合該如此。”爛柯仙人展顏一笑。
“我這爛柯山的後輩們,可真是找了個好繼承人啊。”
.......
回到眼前,雲疏妤窩在杜衡懷裡,問道:
“你可是猜到了什麼?”
她見杜衡回來之後微微皺眉的樣子,就清楚杜衡應當是猜出了什麼。
雲疏妤輕撫杜衡的面頰。
“我也猜猜,是不是仙界那頭也不是好相與的,他們也在謀劃著人間界什麼。”
杜衡不意外才思敏捷的雲疏妤能和自己想到一處去,他覆住她的指尖,點了點頭。
“是..”
“老先生他不說,就已然說了很多了。”
——
杜衡離開爛柯夢境前,最後爛柯仙人喊住了他。
“何為正邪?何為仙魔?何為善惡?”
杜衡微微錯愕,思忖半刻後。
“晚輩愚鈍。”
“仙魔之事所見甚少,無法置喙。”
“只知..”
“正邪善惡皆一念蔽之。無謂出身,無謂來處,心存正念,所為善行。”
“便是正,便是善。”
爛柯仙人越看杜衡越是喜歡。
“好,好一個一念蔽之。”
當年自己傳授他仙法還和自己偷奸耍滑摸魚的小娃娃如今已經可以獨當一面了,也不枉自己算是他大半個師尊。
“先生珍重,我若得空再回來看先生。”
杜衡在爛柯山更多是在修行,和爛柯仙人相處不多,他雖然對爛柯夢境有心理陰影,但是對爛柯仙人是有敬重感恩的心緒在的。
“先生若是有事需要我去辦,儘管吩咐便是。”
爛柯仙人哈哈一笑,“我就不擾你了,你小子就嫌棄麻煩的事,日後可別厭棄我這小老頭就是了。”
“晚輩可不敢。”杜衡應道。
爛柯仙人笑完突然表情嚴肅起來,眼神微冷道:
“正邪善惡以念以行區之,你的觀點不錯。”
“至於仙魔之分,亦然。”
“記牢了,凡所有相,皆是虛妄。”
“好了,你去吧。”
“多謝先生。”
杜衡聞言微微鎖眉,再度拱手作揖行了個敬師禮,身形便消散在爛柯群山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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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眼前。
杜衡揉了揉眉心,眉頭緊鎖道,
“眼下一切都未明朗,先生約莫是想告訴我兩邊都有些不乾淨的東西。”
更甚者,怕是仙魔兩界的圖謀都是見不得光的。
雲疏妤在後面輕輕給他揉按著太陽穴和僵硬的肩頸,手指靈活有力,按壓在他脖頸兩側的痠痛處,杜衡不禁舒服地仰起頭。
“眼下多慮也無用,眼下我們此行剛剛開始。”雲疏妤輕聲道。
杜衡“嗯”了一聲,轉過頭看向她,眼中的焦慮稍顯散去。
“反正我們此行也不全為此事,這可是師姐的新婚蜜月旅行。”
他眉眼彎彎,“還沒好好帶師姐玩個痛快呢。”
“這可是你自己說的,我可沒逼你。”雲疏妤微微一笑,白皙的手指繼續在他頸側摩挲,指尖不經意地描繪著他耳後的面板。
“那接下來可要聽我的吩咐了。”
“是!娘子大人。”杜衡輕笑,修長的手指攀上她的小臂不安分的輕划著。
“你..噗嗤,這什麼稱呼?”雲疏妤嬌嗔地捶了他一拳。
兩人打打鬧鬧著,天色就快黑了。
他們才想起來今天因為杜衡神魂去了爛柯夢境,雲疏妤守著他寸步不離,兩個人一天都還沒用過膳呢。
喊了侍女傳膳,兩人用完後就開始規劃離開南海後要去何處。
若是不出意外,兩人都打算離開大洛周遭的這片地界所在的東域,跨過妖庭其後的連綿險峻天塹,去往東域的人們很少踏足的西境。
不過雲疏妤此次來南海想查出夏白筠的過往也一直沒有什麼眉目,如此就要離開了也是如此,不免抱怨了起來。
“真是的,一個個的都不留些什麼信物給我和皇弟。”
杜衡忽然想到什麼,問道:
“老宮主往昔所居的地方可查探過了?”
雲疏妤抿了抿朱唇,“明日我去問問。”
“也不知淵澤宮的規矩如何,若是外祖父的居所單獨保留下來,舅舅繼任後沒有挪用。”
她眉眼舒展開來。
“許能查出些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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