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仙閣。
詐死外出浪蕩了五六載的雲天奕終於在去年回到了若仙閣,葉鳴山最近可是死死的盯著他,似乎是生怕他再溜了。
日頭正高,兩人端坐在爛柯主峰中的小庭前。
“怎麼?你也開始下起象棋了?”
“是下圍棋下不過那小子,變陣了?”
隨著連綿不絕的落子聲,雲天奕出言調侃道。
葉鳴山不太想理他,兀自垂首下著棋,過了不知多久,冷不丁出言:
“師兄啊,你如今都回來了,我這掌門之位..”
雲天奕面色一僵,咳嗽了幾聲。
“你當著吧,這不是挺好的?”
葉鳴山的臉開始有些漲紅,恨恨的落下一子,震的棋盤上的棋子紛紛亂顫,拍案就要而起。
“我給你收拾這攤子多少年了,你往日當掌門我就沒少受累。”
“我跟你說,今天這掌門之位你不想當也得..”
“掌門,雲師伯,他們回來了。”一個小童子腳步急促的從外跑了進來。
兩人對視了一眼,在後輩面前還是沒打起來。
葉鳴山忍住氣,問那小童。
“是你那幾個師兄師姐回山了。”
“是。”
“知道了。”葉鳴山點了點頭,示意小童可以退下了。
雲天奕捋了捋鬍鬚,為免冷場也是為了岔開話題,道:
“沒想到那幾個小崽子還捨得回來。”
葉鳴山手上把玩著幾顆棋子,冷哼了一聲,道:
“怕是領頭的那小子跑了,剩下幾個小崽子可不是得回來了?”
自己的師弟師妹常年不在師門裡,教完了內門的幾個小崽子就不知去向,所以給這幾個收拾爛攤子最多的就是葉鳴山了。
他還不瞭解這幾位?
雲天奕眉頭挑了挑,喊住了往外走的小童。
“師伯何事?”
“把你幾位師兄師姐尋過來。”
“是。”
一刻鐘後,二師兄寧函領著幾人到了爛柯主峰。
雲天奕一問,才知道杜衡領著雲疏妤出了大洛前往南海,他們也沒理由再多待在大洛,這就回山了。
雲天奕頷首,手扶著棋盤託著下巴低聲嘀咕了幾句:
“這才幾天就走了...”
“不符合那小子一貫的秉性啊。”
“罷了,早晚有這一天的..”
葉鳴山看了雲天奕一眼。
“師兄你嘀嘀咕咕什麼呢,做虧心事擔心被人發現?”
“我一向光明磊落,哪裡來的虧心事?”雲天奕輕描淡寫道。
“呵...”幾人無語的看著雲天奕。
“懶得與你爭辯,這幾個混小子說有事找掌門,還等著你答覆呢,新任掌門。”葉鳴山想卸任的心思已經不藏了,直接打算進行禪讓制。
雲天奕不置可否,看向面前幾人。
“你們何事要我答覆。”
為首的寧函粗略說了幾句,總而言之就是,他們還想出門。
雲天奕還沒說什麼,葉鳴山倒是插話起來,吹鬍子瞪眼道:
“什麼,剛回來就又想出去?”
寧函風淨兩人年紀大一些,老老實實說自己年紀到了,修為也夠,按門規可以出世了。
兩個小老頭也就沒再說什麼,只是讓寧函若想出世,就不許讓人帶路或者跟隨,看起來是勢必要治好寧函這路痴的德性了。
剩下的明折、林聽蟬和葉紫羽就吃了閉門羹。
“師叔..我們的修為也不差的..”
是不差,都已經是五重坐照修士了,尋常凡塵事務橫著走是什麼問題。
可兩個老頭子就是不鬆口。
“不許去,好生待在門內修煉!”
————
無錯書吧南海淵澤宮。
淵澤宮所在地域並非是海底,而是南海海面上的一座寬廣的孤島,淵澤島。
島上的淵澤宮巍峨壯觀,坐落在一片翠綠的山林之中,被藍天和碧海環繞。
內裡牆壁和屋頂都是由巨大的珊瑚石構成,閃爍著五彩斑斕的色彩。
但各種制式和佈局倒是和大洛的宮殿極為相似。
淵澤宮的前殿還有一座巨大的石龍雕像,龍身蜿蜒盤旋,栩栩如生,彷彿隨時都要飛出來一般。
杜衡和雲疏妤跟隨著南海宮主夏安武一路慢行在淵澤宮主路,身後簇擁著夏安武此次出行的護衛。
一路上的龍族護衛見到幾人都一絲不苟的躬身行禮,只是卻沒見到其他的夏家中人和南海的臣子。
夏安武邊走邊說著淵澤島的情況。
南海的許多水族都居住在南海中,其他部分人則是居住在淵澤宮後方,也就是淵澤島的北部的淵澤城中。
淵澤宮畢竟是南海龍宮所在,這裡住著的只有夏家主脈,也就是夏安武夏青蟄這一脈。
杜衡幾人到淵澤宮時,絲毫不知道自己在淵澤城中引起了什麼波瀾。
宮主夏安武出行所乘坐淵澤宮的水擎獸的車輦,城中人也都十分熟悉,今日卻見一道極其耀眼的紫光從天邊落在了淵澤宮中,而後不久後才是姍姍來遲的水擎獸的白光。
淵澤城中見到那紫光的人自然是訝異得很。
“是何人如此大的排場,居然敢先行於宮主大人,還就此落在了宮中?”
“噓..小聲點,多半是我們惹不起的人物。”
不久後杜衡幾人就到了主殿,夏安武身居高位,身形高大不怒自威,倒是才有一副南海魁首的樣子。
夏安武對一直跟著他們身側的那黝黑大漢龐柄厲聲吩咐道,
“通傳下去,表公主回南海了,今晚淵澤宮設宴,該來的都不許缺席。”
“是,宮主大人。”
雲疏妤不是很喜歡這種場面,往日在大洛應付多了也不是很有所謂,但還是客氣道,
“舅舅何須如此安排,我不過是來見一見舅舅,又何必勞師動眾呢?”
夏安武擺了擺手,認真道,
“你要知道,你不只是大洛的長公主,還是南海宮主的外甥女,是得讓他們見見你長長眼,怎可怠慢?”
雲疏妤的龍族身份自從在洛都曝光之後,索性就不再隱瞞,南海淵澤宮這邊,因為有夏安武在,即便當年上任南海公主在淵澤宮失蹤而後卻嫁給了大洛先帝,並誕下了雲疏妤和雲兆這事對南海來說著實荒唐,卻也沒有起什麼亂子。
倒是有些人私下明裡暗裡暗示夏安武可以藉由雲疏妤的龍族身份,染指大洛,夏安武自然是沒有理會,反而將人以心懷不軌之罪罰下了牢獄。
夏安武繼續說著,
“說來即便你不是我的外甥女,光憑大洛公主這一身份,他們就該敬你三分。”
夏安武說完又看向杜衡。
“還有我這外甥女婿,大洛神策將軍的威名,現在誰不聞風喪膽?”
“你這如意郎君,難道是要藏起來不讓其他人見?”
雲疏妤微微一愣,臉頰泛起不細看就看不見的紅潤,顯然是沒想到夏安武會這麼打趣他們。
杜衡倒是自若得很,輕笑的拉著雲疏妤的手,道,
“舅舅真是風趣的很,妤兒她一向對我放心的很。”
“不過舅舅要盡地主之誼,這宴席見與不見,合該聽舅舅的,妤兒覺得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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