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說回來,那姓黎的和你說了什麼?”
“也不是必要之事,若是你想要知曉,倒也不必隱瞞……”
聽完雲虎的話,少年的滿臉寫滿了困惑,他閉著一隻眼睛,隨後掐起手指。
“不對……他與姓黎的並非同類。”
“哦?怎麼說?”
少年的目光看向遠處尚在打鬥中的天帝,沉聲說道:“他的命數早已註定。”
“看來你是算到了,不妨講來聽聽?”
“他……等等,天意不可違,出口即是變數。”
少年連忙呸了兩口,連連擺手。
遠處,玄狼與天帝之間的戰鬥還在繼續,二人打的難捨難分,難較高下。
“為何要幫助雲虎,篡奪帝位?!”
巨大的法術打向玄狼的方向,玄狼提槍前刺,黑色的幽光從銀槍的邊沿擴散,慢慢將巨大的法術吞噬。
“雲虎給了你什麼好處,讓你甘於屈居人下!”
“他有謀略、有膽識,同時,也有手段。”
長槍發出陣陣錚鳴之聲,玄狼表情平靜的說道:“三界需要管理之人,這個人,至少不能是如你一般的空架子。”
聽到這話,天帝被氣的笑了出來。
“空架子?我是空架子?我乃登天第一人,天神的根本,天帝!”
“他雲虎既然有能,為何不去了當這第一人,他若真愛惜世人,為何直到現在都未有出手去拯救。”
天帝甩了甩袖子,直指遠處的雲虎:“像他這般僅會躲在安全地方的懦夫,如何配得上天帝的位置。”
……
少年張了張嘴,略顯尷尬的開口。
“他好像在議論你。”
“確實如此。”
“你不生氣?”
雲虎的嘴角微微揚起,摺扇開啟,輕輕扇動流動的雲層。
“為君之人,要廣納賢言。所行所為,多有為人詬病之時。常思己過,則是為人之根本。”
“……大道理講一堆,總而言之就是不生氣嘍?”
雲虎並不給予少年回應,他眯著眼,笑著看向天帝的方向。
……
陰曹地府之中,閻王抽空教了黎師父封印魂靈的方法。
“這種方式將會對宿者的身體造成極大的負擔,被寄宿的靈體將會與被封印者的靈體同時存在於被寄宿者的體內,即便萬物輪迴,週而復始。”
主簿拿著筆,翻開手中的簿子,在上面寫下了一個名字。
“此人須擁有強韌的精神與強健的肉體,前者可保證自己的意識不受侵害,後者則是保證封印過程中被寄宿者可以堅持住的必要條件。”
說完,主簿看向黎師父的方向,語氣平緩而疏遠。
“施術者必須有足夠強大的精神力與肉體,否則也會有遭到反噬的風險。”
黎師父淺淺一笑,對此事並無任何想法。
閻王嘆了口氣,無奈的蹲下身子:“唉,希望短期內不要再看到你了。”
“若是大王想見我,自然……”
“不見不見,趕緊走,走走走。”
哄趕走黎師父後,閻王忍不住又是一聲長嘆。
“早知道當時就不該貪嘴,喝了個爛醉……唉!”
“小酌怡情,下次莫要在殿上過度飲酒了。”
“知道了。”
蘇慕星怎麼也沒想到,古沢真的想要除掉梅辭。他起初以為,古沢不會知曉梅辭本體的所在,然而盛安思的突然出現,瞬間讓事情的走向變得不妙。
盛安思準確的說出了梅辭本體所在的方位,這讓蘇慕星的心一下懸了起來。
古沢哈哈一笑,宛如挑釁一般看向蘇慕星,亦或是看向天晟,而後飛速向著盛安思所說的方向而去。
蘇慕星不敢遲疑,立刻跟了上去。
“她說的是真的?”
還不待梅辭開口,有個人便替她說了答案。
“真的。”
紅衣女子悄然出現,她走到梅辭身側,鼻尖輕動,嗅了嗅梅辭身上的味道。
書生面色微沉,他沉默的看向盛安思,彷彿想要將這突如其來的變故看個透徹。
……
半個時辰前。
盛安思還在與貓族的紅姥姥對峙,司囿雖面上不悅,卻也依舊老實的盯著盛安思。
作為古沢潛在的幫手,盛安思的一舉一動都在司囿的觀察之中。
“有件事,需要你幫忙。”
紅姥姥的裙襬隨風而動,露出她潔白的小腿,而那纖細的腳踝上,是猙獰的疤痕。
那是被鐐銬囚禁過的痕跡。
司囿沉默的別過頭,他從不知曉紅姥姥的過往,作為貓族最大的掌權人,紅姥姥自己的資訊卻從來沒有族人知曉。
“我為什麼要幫你?”
盛安思同樣注意到了那恐怖的疤痕,她雖有些好奇,卻並沒有出言詢問。
對於妖族來說,修復自己的身體並不是件難事,除非是……
“幫我?”
紅姥姥冷眼看向盛安思,語氣淡淡的說道:“你是在幫自己。”
“天下大勢已定。古沢?他並不會保護你,而你,有機會保護自己。”
司囿眼皮微跳,順著紅姥姥的話說了下去。
“你曾幫助過古沢,我並不信任你。”司囿斜了一眼盛安思,不屑的說道:“古沢興許會信任你。”
……
在梅辭所在的地方,早已有個人等候在此。他抬起袖子,拂了拂桌面。
桌面乾淨,沒有一絲灰塵,就如同百年前一般。
黎師父在屋內轉了一圈,然後走出茅屋,來到井邊打了桶水。
將水倒入鍋中,黎師父不慌不忙的炒起菜來。
白色的炊煙沿著視窗緩緩飄出,圍繞在茅屋的上方。
兩三道小菜,有葷有素,黎師父的臉上帶著淺淺的笑容。
院內突然傳來一聲巨響。
古沢站在院子中,目光冰冷的望向茅屋的方向,他手中的紅色大劍則毫不猶豫的砍向墳墓旁邊的梅樹。
只聽“鐺”的一聲,紅色的大劍被擋在了空中。
蘇慕星舉著長刀,費力的擋住古沢的攻擊。
古沢冷笑一聲,手上的力度又大了幾分。
蘇慕星有些支撐不住,他一隻腿跪在地上,整個人被壓制的不能動彈。
“天晟,看看吧,這是你的墳墓。”
說完,古沢猛然抬手,掌風掀飛了那無名的牌匾,將那墳堆吹的一乾二淨。
黑色的棺材靜靜的躺在地面之中。
古沢微微合手,棺蓋便瞬間變為粉碎。
棺材中,安靜的躺著一副整齊的白骨,和一把已經腐朽潰爛的長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