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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第十四章

今日的客棧格外清閒,整整一上午都沒有一個客人。

晏遙趴在靠近櫃檯的桌子上,百無聊賴的打著哈欠。

“司前輩,你的招財效用是過了嗎?”

司囿斜了一眼晏遙,不想搭理對方。

梅辭難得清閒,她呆呆的望著客棧大門外來往的行人,單純享受著時間的流逝。

“閒啊,閒啊!”

晏遙叫喊了幾聲,隨口說道:“司前輩,你前幾日打跑那幾人的時候,那用的是什麼手段?”

“你若是真閒,就去街上轉轉,店裡這會用不上你。”

一聽司囿趕自己走,晏遙瞬間就來了興致。他趕忙湊到櫃檯前,又油腔滑調起來。

“司前輩~司先生~你就教教我唄~”

這一聲聲刻意拉長的語調,聽得司囿頭皮炸起:“你想幹什麼?”

“那當然是拿來防身,保護這家店啊。既學不了法術,學點身法總該可以吧。”

聽到晏遙想學法術,梅辭緩緩回神:“為何不能學法術?”

在話題進一步深入之前,司囿突然轉口:“你若真有這心思,教你兩招也並無不可。”

於是,晴朗的午後。花都城外的空曠樹林中,發出了晏遙痛苦的叫喊。

經歷了魔鬼訓練的晏遙,此刻正滿頭大汗,大字一般躺在地上,大口呼吸著空氣。

梅辭坐在一邊的石頭上,靜靜的將這些時刻都映在眼裡。

“要我說啊!呼——在這種會法術的世界裡,整這些體術修煉是不是有些多此一舉!”

聽到這話,司囿抬手在不遠處幻化出了一把椅子,然後坐了上去,一臉怡然自得的表情看向晏遙。

“這世間難道人人皆會法術?方才的豪言壯志,皆是屁話?”

晏遙嘖了嘖嘴,仰頭長嘯:“一碼歸一碼。”

說完,晏遙扭頭看向梅辭,向梅辭投去求助的眼神。

梅辭的第一反應是愣住,隨即開始思考晏遙看她的含義。

“你在指望她幫你求情?”

司囿說著不禁笑出聲來,眼中滿是玩味。

見梅辭遲疑的表情,晏遙心下無奈,於是躺在地上,轉移著話題,企圖可以多偷懶一段時間。

“司前輩,你一個妖怪,打哪學的這些拳腳功夫?明明會妖術,學這些幹啥?”

誠然,梅辭對此也抱有疑問。

相較於術法的修煉,凡人的鍛鍊則是別樣的東西,需要歲月的積累與刻苦的磨鍊。

即便練有所成,若是對上會使用遠距離法術的人,體術就將會顯得格外無用。

“不過是在漫長歲月中的閒來無事,當做錦上添花也是不錯。”

司囿說完,目光從梅辭身上挪向晏遙:“若是有朝一日,遇到了無法使用術法的情況,你又該如何制敵?”

“哪有這種情況?司前輩,你遇到過嗎?”

“既然存在術法,必然就會存在限制其的東西。”

說到這裡,司囿似是想到了什麼,淺淺一笑:“這是一個凡人教予我的。”

晏遙被勾起了興趣,開始追問起來。

“看你這樣子,是歇好了?既然歇好了,便接著練吧。”

司囿臉上的笑容更甚,頗有一種幸災樂禍的性質。

於是,樹林中再次響起了晏遙的哀嚎。

夜幕降臨之時,晏遙感覺自己的手腳不屬於自己了。肌肉拉傷的痠痛感讓他一路都在齜牙咧嘴。

梅辭拎起桌上的水壺,給晏遙倒了杯水放在桌上。

晏遙扭頭看著桌上的杯子,小聲嘀咕:“這比我幹一天活要累多了。”

梅辭坐在晏遙對面,語氣極為平淡:“幹一天活不會讓你有足夠的能力保護這家店。”

“你怎麼說話和那隻貓似的?”

“我單是認為,司前輩所言不無道理。”

梅辭想了想,接著說道:“單純勞作確實不會讓你變得更強。”

晏遙癟了癟嘴,將頭轉向櫃檯一側,抱怨不已:“司前輩,都怪你,把梅辭帶偏了。”

司囿並不與晏遙爭論,他將櫃檯上的東西收好後,緩緩開口。

“幾百年前,我曾……輸給過一個凡人……”

“欸?你一個妖怪輸給凡人?”

晏遙有些詫異,詫異之餘同樣不忘嘴上欠揍一下:“那可太丟面子了。”

司囿暗地裡咬了咬牙,冷笑一聲,反擊道:“那輸給我的你,豈不是更掉面子?”

“嘿,強詞奪理。咱倆能一樣嗎?你會法術,我又不會。”

“若能使用妖術,我未必不能贏他。”

司囿輕輕嘆了口氣,回憶起當年。

話說當年,在雙方都無法使用術法的情況下,司囿輸給了一個普通人。

司囿從未見過身手如此矯健的普通人,哪怕是住在金碧輝煌宮殿中的凡人護衛,也沒有如此身手。

那人腳步極輕,隨心使用著路邊隨手撿起的樹枝,多次將司囿打敗。

司囿打得乏了、累了,不想浪費時間與之做無謂的爭鬥了,他往地上一趴準備任君處置,聽天由命。

大好的機會擺在眼前,那人卻並未取司囿性命,而是坐在司囿身邊,與他閒聊起來。

“你既不喜仙,亦不喜妖,對人也缺乏容忍。你這貓妖,好生奇怪。”

司囿耳朵微動,懶懶說道:“仙人寡情,妖則多欲,凡人皆佔。”

“這麼說,你同樣不喜自己?”

司囿兩個爪子交疊而放,抬頭看著遠方的夕陽,淡淡說道:“我深知自己本性,所以本該如此。”

那人聽罷笑了笑,將手覆在司囿的頭上,輕聲說道:“真是隻怪貓。”

……

晏遙聽完故事,不禁有些感慨:“這世間真有能匹敵妖怪的凡人啊。”

梅辭望向司囿,問出了自己的疑問:“司前輩的體術,是與這人學的?”

對此,司囿給出了肯定的回答。

晏遙咧著嘴,不可置信的看向司囿:“你會跟人學體術?”

過於浮誇的表情讓司囿眉頭一皺:“既能勝我,便優於我。擇優而從,有何不可?”

晏遙癟了癟嘴,小聲嘀咕道:“還是有點不敢相信,畢竟你這人,性格惡劣,嘴還狠毒……”

聞言,司囿突然輕笑出聲。

“既然如此,那明日只好加大訓練,才能符合我在你心中的形象。”

聽到這話,晏遙立刻如同五雷轟頂一般,哭喪著臉喊道:“別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