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臭小子,你是不是路上偷懶,這半天才回來。”
還未進門,便聽見晏夏的抱怨。晏遙的臉瞬間垮了下來,轉頭對梅辭說道:“你看我說吧,兇巴巴的。”
梅辭沒有應聲,她的目光落在店內的客人身上。
那個人正站在櫃檯前,神神秘秘的與晏夏說著什麼。
“這不是陳叔嗎?怎麼大清早就過來了。”
“哎呀,今個剛回來,就聽說昨兒這店裡出了事。尋思過來看望一下你們孃兒倆,誰曾想前頭又出事,這不趕緊過來給你們提個醒。”
陳豐煞有其事的說道:“不瞞你們說,我剛從那邊的酒樓過,正巧看到裡面的情況。”
“啥情況,又能有啥情況,整的神神秘秘的。”
晏夏顯然不吃這套,她將抹布重重的摔到桌子上,然後用力的擦拭起來。
“你咋就不信,那酒樓裡有兩人打起來了。我瞅了一眼,看著兩邊都不像是人啊。”
晏遙一聽,瞬間來了興致:“發生啥了,方才太混亂了沒來得及去。”
晏夏眉頭瞬間皺起,她狠狠的剜了晏遙一眼,不耐煩的說道:“你就這點出息。”
“欸,你這人……”
“好了好了,你們孃兒倆真是一點都沒變。我跟你們說啊,那打起來的人啊,女的是那間店的幫廚,那男的……就沒見過了。”
晏遙猛地拍了下手,說道:“啊,我知道你說的是誰了。前月我還在老朱那碰到過她。”
“我本以為就是個嘴毒點的小姑娘,結果方才那下,我瞅著她不知道用了什麼法術,憑空變了東西出來。”
聽到這裡,梅辭細細回想,突然想起方才的確有看見那名女子手中拿著一樣東西。
“這麼說來,她也是個修士?嗐,早知道就去和她打好關係了。”
抹布橫空飛向晏遙,丟在了晏遙臉上。
“成天就會想些屁用沒有的。去,幹活去。”
晏遙一把扯下臉上的抹布,咬牙切齒的想要說些什麼,卻突然被陳豐打斷。
“晏夏妹子,這啥情況了,你還想著開店呢?那萬一……”
“哪有那麼多萬一。陳豐,你要是來消費的,就歡迎;要在這鼓吹啥壞事,那就趕緊走。”
“唉,得得得。瞧我這嘴,我不說了,不說了。”
陳豐悄悄嘆了口氣,這才注意到一邊的梅辭,於是問道:“這小姑娘是誰?”
“是我遠房的表姐,來這邊玩的。”
晏遙立刻截住話頭,給梅辭編了個身份。
梅辭張了張嘴,還未來得及出口的話被嚥了回去,隨後點了點頭。
“哦,怪不得長得水靈靈的。”
陳豐還想再誇兩句,卻直接被晏夏掃地出門。他走時還不忘說道:“那我下次再來看你們。”
大堂裡瞬間安靜了下來。
晏遙轉了轉手上的抹布,一臉壞笑:“哎,陳叔也真是可憐,一片真心啊,就是有人看不見。”
“我看你小子是皮又癢了!”
“欸,我可沒說什麼啊。梅辭,走走走,趕緊走了。”
晏遙慌忙拉過梅辭,向著後院的方向跑去。
看著二人消失的背影,晏夏看著桌子上的算盤,嘆了口氣。
這時,一隻橘色的胖貓從櫃檯的一角竄出,跳上了櫃面。
橘貓伸了個懶腰,窩在櫃檯上,突然開口:“那小子都這麼大了。”
晏夏抬手,想要去摸橘貓的腦袋,卻被橘貓躲開。
見此情形,晏夏心中瞬間不爽。她瞅著橘貓,硬是將其拖了過來,用手揉了揉它的腦袋:“已經過去很久了。”
橘貓躲避無法,只得晃了晃尾巴,將眼睛閉上,任由晏夏折磨:“十幾年了,你難得找我一次。”
“十幾年啊……”
“你找我,是為了剛才的小姑娘?”
晏夏沉默片刻,搖了搖頭。
“我雖對她仍有疑慮,倒也還不至忌憚的程度。這兩日,這裡已經出了兩起怪事。”
“喔?你懷疑什麼呢?”
晏夏一把掐住橘貓肉肉的臉,突然湊近:“好好說話。”
“……喵~”
“老太婆!今日老朱多給了些肉,你想吃啥菜?……你幹啥呢?這哪裡來的肥貓?”
晏遙站在門邊,一手拖著門簾,用著怪異的眼神看著大堂內的一人一貓。
“應該是哪個街坊家新養的貓,循著香味過來串門的吧。”
晏夏將貓放下,抬手揉了揉橘貓的腦袋。橘貓則發出不滿的嗚嗚聲。
“哦,你先說想吃啥,再跟它玩,我忙著呢。”
“隨便,都行,你看著做,做你想吃的。”
晏遙癟了癟嘴,又瞅了眼晏夏和貓,哼道:“真沒意思。”
說罷,晏遙便又折回了院中。
晏遙剛走,橘貓便掙脫了晏夏的手,舔了舔自己的毛,用爪子蹭了蹭臉:“跟你一個模子,半點不通禮數。”
“行了,少說廢話。一會那小子發現了可不得了。”
……
與此同時,後院之中。
梅辭正挽著袖子,十分從容的將水桶中的水倒入蓄水缸中。
“怪事。”
晏遙向梅辭說起方才所見,接著露出一個遲疑的表情,問道:“你說那隻貓,是不是有問題?”
“什麼問題?”
“說不清楚,你覺得它是啥,是妖怪嗎?”
梅辭搖了搖頭,她並沒有看到晏遙口中的貓,妄下判斷顯然不合常理。
晏遙略顯失望的嘆了口氣,他領著梅辭來到廚房,隨口問道:“你知道妖怪與神仙有什麼不同嗎?”
看著晏遙將砧板上堆滿了紅紅的辣椒,梅辭再次搖了搖頭。
“梅辭。”
晏遙手起刀落,將砧板上的辣椒切好,狀若無意的開口。
“你是妖怪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