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政局門口,律師從黑色卡宴下來。
昨天晚上喬言言就找好律師擬好婚前協議,今早就請律師來公證,一式三份。
婚姻期限兩年,婚內各不干涉。
周執宴捏著紙張的手指發白,黑色眼眸深邃不辨喜怒。
“現在可以領證了吧。”
喬言言無聲點頭,她其實想假結婚,但是證件已經拿來了,回去他們要看結婚證,而且周執宴也不同意。
沒多久他們就出來了,兩人手上各拿了一個紅本,喬言言開啟看了一眼把它放進包裡。
她沒什麼情緒,反正是塑膠夫妻,兩年後就離婚了。
車內寂靜的開出了一段路,周執宴把著方向盤認真的看路況。
他突然想到什麼,“收拾東西找個時間搬過來。”
女孩斂神閉目,“不搬,二十多年都是這麼住的,為什麼要搬,誰沒了誰活不了似的。”
男人垂下眼瞼,不想和她爭論,昨天剛吵完。
耐心的說道:“你懷著寶寶一個人住,家裡不放心。”
聞言她冷嗤,“我之前也是一個人住怎麼沒誰讓我搬家。”
周執宴沉默,小姑娘心裡有氣,現在又簽了婚前協議更是有恃無恐。
……
六月中旬,兩家期待已久的婚禮來了。
進入夏天天氣炎熱,他們沒有選擇室外婚禮,一個漂亮的場地裡,請上親朋好友,一起見證他們的婚禮。
韓西瑤和程木葉兩個閨蜜一早上就沒休息,忙著想各種堵門的遊戲,周程衍和許洛兩人在門外大汗淋漓,周執宴損失了一大筆才接到新娘。
十幾輛豪車浩浩蕩蕩的行駛在路上,新娘和新郎的車為首,他們準時來到婚禮現場。
一番流程下來新娘換了好幾套衣服,敬酒環節直接給她換成了水,懷孕的事情他們沒公佈,不過雙方的親戚都理智,沒人敢灌酒。
伴郎和伴娘給他們擋一大半,周執宴先前交代過喬言言能喝酒,所以她杯子裡都是水。
服裝方面是舒靜選的,場地和一些細節是鍾女士做主,所以婚禮辦的既漂亮又簡單。
鍾女士忙著招呼朋友的同時還不忘喬言言懷著孕,單獨找她說話。
“言言,身子累不累?”
她輕搖頭,“還好,媽謝謝您,你辛苦了。”
鍾女士撫上她的手,“跟媽客氣啥,我以後就是要保護你的人,周執宴那小子要是欺負你就告訴我,我收拾他。”
“好 ”喬言言心裡感動,鍾女士上前抱了抱她。
這一刻她能感覺到在鍾女士心裡她和周執宴一樣重要,自古婆媳關係是難題,但像鍾女士這樣的婆婆很難讓人不感到幸福。
婚禮還沒有結束,鍾女士還有事情要做。
“時間差不多你們可以先走,準備的婚房還在裝修你們就先住周執宴的房子。”
喬言言點點頭。
說完她又轉身去和親戚聊天,喬言言今天就換了幾套衣服就把婚結了。
喬言言看自家爸媽坐在主桌上休息,走過去吃點東西,晚上光喝水了。
她走過去喬爺爺就招呼她坐過去。
“言言,來爺爺這裡,我剛剛給你留了你愛吃的蝦。”
老爺子這兩週一直留在這等她的婚禮,喬言言也陪他逛了幾天。
喬言言眼眶一熱,“爺爺,您吃飽了嗎就給我留。”
老爺子一身紅色的唐裝,人還很精神,笑著把放在手邊的蝦遞給她。
老爺子笑眼盈盈的看著她吃,“言言今天穿的真漂亮,是爺爺見過最漂亮的新娘。”
喬言言吃飯的動作一頓,鼻頭髮酸,很快換上笑臉,反問他。
“那我和奶奶誰漂亮?”
“當然是你奶奶了。”老爺子毫不猶豫。
喬言言問他這個問題十多年了,老爺子的答案從未變過。
她已經記不得奶奶的音容,但爺爺和奶奶的故事她還記得。
爺爺和奶奶很相愛,所以爺爺也希望她幸福。
老爺子一邊看她一邊徐徐道:“周執宴那小子人不錯,之前他去找我的時候爺爺考驗過了,幹活勤勤懇懇,為人也謙卑有禮,即使我給他發脾氣也會耐心做事,這兩週我也看出來了他很護著你,爺爺希望你們相互扶持到白頭。”
喬言言百感交集,他們並無感情,一切都源於孩子,爺爺的願望恐怕要落空了。
她露出燦爛的笑容,“爺爺放心,我們都會幸福的。”
老爺子滿意的呵呵笑,“夏天來了爺爺地裡的西瓜熟了,你和周執宴有時間過來吃瓜。”
喬言言欣然答應,她以前夏天會去郊區找爺爺小住,爺爺種了一塊西瓜田還包了一個魚塘,傍晚看夕陽吃西瓜的日子很愜意,她很懷念。
最後他們提前離場,她在車上睡著了,醒來已經到周執宴家樓下。
她迷迷糊糊的很困,周執宴家是個大平層,她沒心思看他家的結構,只想洗澡睡覺。
周執宴指了房間,她就直接進去躺下,周執宴提著東西過來拉她起來。
“洗完再睡,東西韓西瑤都幫你準備好了。”
喬言言在心裡默數了幾秒,最後爬起來接過東西去了浴室。
周執宴晚上沒吃東西,脫下西裝隨手放在沙發上,剛才點了外賣,這會剛好送到。
把外賣放在桌子上,房間內傳來淋浴的聲音,周執宴敲敲門。
門內傳來悶聲,“幹嘛?”
“你要不要吃東西?”
門內語氣煩躁,“不吃。”
周執宴轉身自己去吃東西,吃完東西喬言言還沒出來,他靠在沙發上閉目養神。
喬言言在浴室裡磨磨蹭蹭了半小時終於出來,房間內靜悄悄的彷彿沒人在,頭頂的燈光不太亮,喬言言看了很久才發現在沙發上的男人,呼吸平緩。
喬言言沒注意他是不是睡著了,拿上手機舒服的躺在床上,睡前正常刷點小影片,沒一會就熬不住了。
洗完澡水分散失她有點渴,放下手機準備找點水喝,喝完就睡。
手機剛放下就看見床頭櫃上放了一杯水,她的視線朝沙發望去,男人還是原來的姿勢沒變。
喬言言收回目光,手指觸上水杯,溫暖的溫度透過杯壁透到手心。
她仰頭喝了一大口,放下水杯,她又轉頭看男人。
她像是一頭小困獸在自己的世界裡徘徊。
要不要叫周執宴?
亮起的手機螢幕顯示時間已經十一點半,喬言言身子癱在床上,心裡在告誡自己不能心軟,他睡哪裡與你無關。
之後閉眼睡覺,前幾分鐘還很困,現在卻睡不著了,眼睛閉上過了很久,腦子裡還在胡思亂想。
她起了惻隱之心,那杯溫水好像流進她心裡一般,讓她看不得男人睡在沙發上。
她煩躁的推開紅被,扯著嗓子喊。
“周執宴,我洗好了。”
“周執宴!”
男人微微轉醒,聲音低啞,“怎麼了?”
她迅速躺回去,“我洗好了,你去洗吧。”
男人緩緩起身說了一句知道了,喬言言心裡覺得他冷淡謝謝都不說,腹誹他好心當成驢肝肺的時候慢慢睡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