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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心魔

等王舒醒過來已經是一天以後,他被帶到了將軍府內的一間小房子內,便昏昏沉沉的睡了過去。

王舒坐起身,身上已經換好了乾淨的衣服,臉上也沒有了血漬,他自己都不清楚昏睡之前是怎麼換衣洗漱的,麻木和難過的神情令他的記憶出現了短暫的空白。

此時王舒感覺自己嗓子火辣辣的生疼,就像是有一塊小小的炭火正在炙烤著他的喉管。

起身向外走去,是自己熟悉的將軍府內的格局擺設,走著走著,就來到了趙龍趙虎,錢甲錢乙四兄弟所住的那間院子裡。

此時四個兄弟依然在院子內練武品茶,看到王舒帶著一對無神的眼神走了進來。

趙龍說道:“小兄弟,你好些了嗎?你的事情我們都聽說了,沒什麼過不去的,以前我們跟著老將軍出征時,身邊的弟兄們一個個的倒下去,當時也是你這樣的狀態,時間長了你也就習慣了。”

王舒木訥的點點頭說:“多謝趙龍大哥關心,我沒什麼事了,只是心裡有些難過而已。”

“呦,聽說你一個人砍死了一頭獸王啊,這可了不得呀,看來最近武道精進不少呢,反正閒著也是閒著,要不小哥我陪你練練,全當是解悶散心了好不好?”錢乙是個擅長活躍氣氛的人,他不知道該怎麼用語言去安慰王舒那糟糕的心情,所以出了個主意。

王舒淡淡的笑道,那笑容比哭還難看:“行吧,這樣也好,那天只是僥倖勝利才撿回一條命而已,錢乙大哥請賜教吧。”

錢乙看著有戲,就走到武器架子旁邊,拿起一杆長槍,又將另一杆長槍只是輕輕一挑起,就甩到了王舒的手裡。

“你別發呆了,保持注意力什麼也別亂想,接招吧。”話音未落,錢乙還是拿出了自己慣用的伎倆,原地一個閃身就不見了蹤影,眨眼間一杆長槍帶著破空聲呼嘯而來,直掃王舒的面門。

王舒只是微閉雙眼,抬手就輕鬆格擋下了錢乙那刁鑽的一擊。

二人你來我往過了數十招打的難分難解,錢乙一時間玩兒心大起,他還是不再和王舒硬碰硬的對打,而是不斷地變換身形圍繞在王舒四周,霎時間憑著肉眼只能看到他的殘影,也不直接攻擊,每次都是虛晃一槍的試探便換了方位。

王舒本來心情極其的不好,再被這錢乙挑釁逗玩兒,心中頓時轉化悲傷難過為怒氣,一股無名之火在他的丹田氣海升騰而起直衝心竅,頓時他的眼睛變得血紅一片,身上一股恐怖的暴戾之氣炸散開來。

意識到不對勁的趙龍趙虎,錢甲等三人剛想出聲制止錢乙的動作,可為時已晚,只見王舒嘴裡‘啊’的大叫一聲,突然一伸手便從那一道道殘影裡,像一把堅硬的鉗子般一把抓住了錢乙的脖頸處,使其重重的摔在了地上。

錢乙後背著地,被摔的痛苦不堪,又被王舒死死的按在地上動彈不得,呼吸困難之下只能胡亂的手腳亂蹬。

錢甲看到自己親兄弟被按在地上可能要馬上命喪當場,情急之下幾步上前想把王舒拉開,可當他的手還沒有觸碰到王舒肩膀之時,王舒的腦後好像長了一雙眼睛一般,頭也不回的只是另一隻手掄圓了揮動,就把錢甲蹦飛出去狠狠地撞在院牆之上才停下,那堅硬的院牆直接被砸出了一個巨大的口子。

趙龍趙虎二兄弟也顧不得其他,紛紛上前想要阻止王舒的瘋狂舉動,可他們兩個也被王舒打的近不了身,此時王舒的一條手臂就像是有獨立思考的人一般,兩個武聖境的高手竟然奈何不了一個手臂。

錢乙的脖子被掐的臉色紫紅,嘴唇也變得烏黑,就在他即將要斷氣之時,韓沖和韓月梅走到了院子門口處,就看到這混亂的一幕。

韓衝大喊一聲:“你們退下。”只是一個閃身就衝到了王舒的背後,一手牽制住了他的那一條手臂,另一隻手化掌為刀,砍在了王舒的脖頸處。

那一瞬間,王舒眼前一黑身體軟軟的倒在了地上,沒有了束縛的錢乙大口呼吸著新鮮空氣,那肺部好似要炸開一般,又連連乾咳聲不斷。

錢甲上前檢視了一下,錢乙擺擺手表示自己並無大礙。

韓月梅則將王舒抱在懷裡問道:“他們會變成這樣,就算是有些傷心也不會發瘋啊。”

韓衝搖搖頭嘆息道:“唉,這孩子肯定是斬殺了獸王,吸收了它那狂暴的意念之力,只是他秉性善良又有乾坤戒指壓制,這才沒有發狂。”

轉頭看著猛烈乾咳的錢乙說道:“肯定又是你小子惹怒了王舒,激發了他心中狂躁的意念之力,這才險些釀成慘痛的後果了。”

錢乙緩了緩乾咳聲,尷尬道:“師父,我是看到王舒小兄弟心情不好所以才想透過對練幾招緩解他的鬱悶,誰曾想他會發狂的啊。”

“唉,罷了罷了,你小子從小就這德行,趕快回屋去休息吧,別在這兒坐著了。”

錢乙在錢甲和趙虎兩人攙扶下回到了屋內休息,韓月梅看著懷裡還在昏迷的王舒,心急道:“爺爺,那怎麼辦,他不能一直這樣下去呀。”

“這倒沒什麼,他只是被心魔所困擾根本沒有時間去煉化這狂暴的意念為自己所用而已,給他一些時間慢慢消化就好了,你等會調製一些清心散,為他服下吧,定會有所好轉的。”

王舒服下了幾劑清心散,一直昏迷到了晚上,等他再次醒來,外面的夜空之上,已經是有一輪滿月高高的掛起,照的地面亮堂堂的。

他清楚的記得自己在白天的所作所為,只是被那莫名的狂躁心情影響自己的整個身體都不受控制。

王舒坐起身,盤膝打坐,微閉雙眼開始調運真氣流淌在自己周身每一處竅穴。手上的乾坤戒指內那兩條陰陽魚也在快速的轉動起來,直到打坐調息了一個時辰,這才雙手掌心下壓,把流經身體各一處的真氣收回到丹田氣海當中。

等他睜開雙眼,頓時感覺神清氣爽,身體又前所未有的無比暢快之感襲來。

他忽然想起了什麼,轉身看到櫃子上放著自己在雲浮城購買的一些禮品盒子還靜靜的放在那裡,於是挑出一個小盒子就轉身出門。

韓月梅還在挑燈看著醫書,房間內飄浮著凝神香的嫋嫋青煙。

聽到房門被人敲響,開啟一看是手裡捧著禮盒的王舒,於是讓進了房間內,為他倒了一杯茶水說:“你醒了啊,感覺怎麼樣?”

王舒放下手中的禮盒,咕咚咕咚的猛灌了幾口茶水說:“嗯,好多了,剛才調息打坐了一會,感覺身體比之前都輕鬆通透了很多呢。”

“那就好,真是老天保佑啊,你不知道白天你那發狂的樣子真是讓人感到恐懼,錢乙大哥差點被你給掐死了。”韓月梅心有餘悸的說。

王舒撓撓頭淡淡一笑:“呵呵,我當時也不知道自己怎麼了,只是眼睛裡全是血霧,就忍不住的想弄死眼裡的每一個人。”

“我爺爺說,你是因為吸收了獸王的狂暴意念,又被錢乙大哥挑釁之下發作了狂症,爺爺將你打暈後,我給你服下了清心散這才壓制住了你的狂症,你一定要好好煉化那股力量為自己所用才行啊,我不想看到你那可怕的樣子,我是擔心你...”韓月梅說著眼圈開始微微泛起淚花。

看著眼前楚楚動人的韓月梅,王舒的腦海裡想起了自己在現實世界當中的一位叫王某賢的女明星,此時的面容和神態簡直是百分之九十九的相似啊。

“你放心吧,我已經調息打坐了一番,已經有所收穫了,在有兩天時間,這股力量肯定能被我隨心所用了,不會再出現狂躁發瘋的情況的。這是我在雲浮城為你帶的禮物,不知道你喜不喜歡,這兩天一直在昏迷當中,沒有時間交給你。”

王舒說著,將那個禮盒向前推了推。

韓月梅也不客氣,慢慢的開啟了那個錦盒,看到錦盒裡面是一對潔白無瑕的玉手鐲,在金黃色絲絨底子的襯托下顯得渾然天成,高貴典雅。

畢竟是大小姐出身,她一眼就看出了這手鐲的不簡單,於是說道:“這可是上好的玉料製成的手鐲呀,又在雲浮城那地方出售的,肯定價值不菲吧,你辛苦賺的那些軍餉豈不是都花在這手鐲上面了?你還是拿出去專賣了吧,我不好意思收。”韓月梅有些心疼的說。

王舒的臉上出現了憨憨的笑容:“哈哈,好玉配美人嘛,我們都是活躍在戰場上計程車兵,指不定哪一天就看不到第二天的太陽了,賺那麼多銀兩有何用呢,我又沒有什麼家人朋友,想把錢花出去都沒有什麼理由,只能想到買個手鐲送你了,你要是不收那扔掉了便是。”

韓月梅聽到王舒所說的話,怕又勾起他的低落心情,於是臉上出現了燦爛的笑容說:“呵呵,算你還有良心,能夠想著我呢,那我就先勉為其難的收下吧。”

王舒見韓月梅收下了手鐲也是很開心,但沒有到一小會又變得心情低落起來:“唉,人生真的是世事無常啊,要及時行樂才對,羅副將多好的一個人,上一時刻還在有說有笑的呢,轉眼間人就沒了。”

韓月梅安慰道:“你不要想那麼多了,戰士犧牲在沙場上那是他們的歸宿,每個人都有自己的宿命,現在龍國內地已經開始大亂,那些無辜慘死的百姓們和將士們,又有哪一個是該死的,必須要死的呢,所以我只希望你往後要是有所成就,就儘量把自身強大起來解救更多的人免於戰亂吧。”

“謝謝你的開導,我知道自己以後該怎麼活著了,我雖然也有這個理想,但我就是一個小兵而已,現在能為西關城的軍中貢獻小小的力量已經是極限了。”

韓月梅笑道:“呵呵,誰說你以後就是個小兵了,我可是聽到父親和爺爺的討論了,你肯定不會再平凡了。”

“常言道窮則獨善其身,富則兼濟天下,不管我是個小兵還是成為一個風風雲人物,只要初心不變那就可以了,天色不早了不打攪你休息,我先回去了。”王舒說完,辭別了韓月梅,藉著明晃晃的月色向軍營方向踏步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