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閒不明白他的意思。
她的腦子不是很機靈。
猜不出這個能和男主鬥個你死我活,最後可能卻堪堪輸在番位不是男主,的狡詐男人到底想要做什麼。
他無與倫比的角色魅力,讓他後期人氣一度不輸於男主。
這讓不少喜歡他的讀者不禁帶著惡意懷疑,那個毀了他清白的炮灰角色是不是作者故意設定的。
目的就是為了在爭奪女主的“擂臺賽”裡讓男主辜霽“穩坐釣魚臺”。
畢竟女頻向甜寵文,男主的清白什麼的,是很重要的。
“你想我怎麼樣?”
“公子直接說吧。”
阿閒抿唇道。
崔珏不言,將人拉起來,從後面抱住她的身子,把頭抵在她的肩頭。
聽見她出事,崔珏登時心急如焚,打翻硯臺,什麼要事都無心再多管,快馬加鞭地趕回京城。
到時,時間已是入夜。
他無心稍作修整,又換了匹快馬趕到私宅,直到看見完好無恙的她,一路上一顆緊緊懸著的心終於放下。
他實在,無法忍受了。
男子清俊身影在斜照進來的月光下,透著拒人於千里之外的疏冷離離,可開口一刻,溫柔得出人意料。
“嫁給我。”
“做崔夫人好不好?”
他不想再與她分開。
可經過今天一事,崔珏算是看明白,他過於想當然了,世上是有女子不願嫁他,比如她,她不喜歡他,清醒過來第一件事就是以死明志。
可他不會放手。
怎麼能放手呢?
除非他死,也許還有可能。
阿閒還沒來得及說什麼。
他幽幽補充:“卿卿,我沒有在和你商量,事已至此,你不嫁也得嫁。我不會允許毀我清白的人不負責任。”
“你若不答應,我便會強娶。”
“你不要再想著上吊自殺一類,我以後都會貼身陪著你,若我實在走不開,也會配備好人手看顧你周全。”
感覺到人要開口,無非是他不想聽的話,“不喜歡我沒關係。”
“日久生情,我們先成親,感情什麼的是可以慢慢培養的。”
這詞可動可靜。
遇上她。
註定崔珏已經吃不了素了。
“你也不想讓菲姨多擔心你吧?”菲姨就是風花樓的老鴇,阿閒她娘。
他這突如其來的問候,顯然是在用親人來威脅阿閒。
男人溫言軟語地軟硬兼施。
阿閒還能怎麼辦。
癩蛤蟆被迫地愉快吃上了天鵝肉,畢竟作為一個無權無勢的小炮灰,崔珏想要拿捏她,簡直易如反掌。
阿閒並不覺得他是真得喜歡她。
多半是別有用心。
別有所圖。
至於圖什麼?
不造啊。
阿閒真得啥都沒有。
長得一般,身材也一般,連點簡單的外貌情緒價值都給不了他。
不過這她也管不上。
順其自然吧。
他想怎麼樣隨他去吧。
結果是。
七日後便迎來了兩人大婚。
崔珏本就一刻也不想多等。
在無意間讓同僚辜霽見到未婚妻子,他發生一系列與平時判若兩人的無腦行徑後,崔珏感到一陣心慌。
雖然他不可能喜歡上阿閒,但崔珏還是醋得要命,不爽得要命。
自己沒有夫人不知道去娶一個嗎?
幹嘛要和他的寶貝夫人說話?
各種不懈討好,他終於換得心上人鬆口,他確定了黃道吉日,便馬不停蹄得開始置辦婚禮。
他一定要給阿閒一個整個京城前所未有的最盛大最富麗堂皇的婚禮。
他很愛她。
從來不是嘴上說說而已。
雖然嘴上也沒有怎麼說過。
婚期逼近,這下換阿閒傻了眼。
崔珏這廝真做到了以“十里紅妝作聘”,這麼硬的餅被阿閒說吃就給吃到了?!不過她覺得現在吃下,按大端律例,根據和離情況,如果是女方犯錯,那麼女方得歸還一定聘禮……
也就是說。
沒準還得吐出來。
她很清醒理智地想,不是自己的終究捂不緊,過過眼癮就是了。
結果婚禮前一天。
崔珏帶她做了相當於現代的婚前財產公證,他給得所有,包括不在聘禮裡另外的錢財屋宅良田,都歸她一人所有,即便和離,都無條件歸她所有。
媽耶,遇見這麼傻,呸,好的男人,還等什麼,就快嫁了吧!
一路上她都不怎麼說話。
(因為內心活動豐富。)
和平時一樣寡言少語。
只是崔珏還是敏銳地察覺到,小姑娘有些不太對勁。
他不是做錯了什麼吧?
於是一路上崔珏都在反思,今天做了什麼可能惹人不高興的事。
他今天,不,是這幾天他都很規矩,嘴沒親,人也沒抱……
不是吧,連牽手也不行嗎?
算了,這是他的底線不能退讓,一會兒去趟珍饈閣。
給人帶些甜點回來哄她吧。
她這兩天很愛吃這家。
尤其是那桃糕,酸甜軟糯,每次吃了她都能對他露出好幾個笑臉。
這麼想著,他把人送回她房間便打算離開,然而,讓崔珏怎麼也想不到的是,她拉住了他的手腕不讓他走。
他愣住。
她於是改摟住他腰。
“阿珏。”
“你待我真好。”
阿珏,他平時總求著她這麼叫,可她從來不叫,寧願羞紅臉叫兩句夫君相公,也不肯這麼叫。
今天……
她?
崔珏僵硬轉過身,仙氣飄飄臉罕見一副傻相。
他心裡歡喜慘了。
因為他預設她這話是在含蓄地告訴他,她喜歡他。
他回摟住她,綻開一個無比燦爛耀眼的笑來,他的眼睛特別的亮。
他看起來很開心。
不像演的。
當然,也有可能是阿閒看不出來。
她愣了愣,抬眸對上漆黑深邃的漂亮眼眸,心底像是出現了一道蠢蠢欲動的聲音,“阿珏……”
還是說不出多的話。
“怎麼了?“崔珏溫聲帶笑。
他顯然讀出了她的小心思。
他喜上心頭,悅上眉梢。
卻壞心眼地裝不知道。
他也想她主動一點。
“沒事,算了。”阿閒臉紅搖頭。
唉,果然等不到。
就不能指望她。
下一瞬,一個又輕又癢的吻落在阿閒的唇上,阿閒有一剎那的恍神。
隨後扭扭捏捏地推搡他,“你幹嘛啊,不打招呼就親我。”
崔珏笑著又是蜻蜓點水一吻。
“夫人想親了以後可以直說,崔某無論怎樣都會捨身相奉的。”
“只是再多的,我們還是規矩些,明兒洞房花燭夜,再辦也不遲?”
“嗯?”
頭頂上傳來男人的低笑聲,還不等阿閒仰頭去看,他就復又開口,聲音又低又沉,磁性悅耳,惑人至極。
阿閒再多話匯作一句。
“你,你不要臉。”
“嗯,不要,要夫人就好。”
他從善如流得過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