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地方這麼小,就三層樓加個小院子,也好意思叫醫院,農村的小衛生生室都比這裡大。”
王俊人跟在溫雅身後,走在最後面,嘴上也閒不下來,不停地抱怨著。
“少說幾句吧,你要是害怕,可以抓緊我的衣服。”
最後還是周澤瑞看不下去,開口叫停了。
“哇哦,周哥,還是你好。”
聽到周澤瑞的話,王俊人也顧不上害怕了,越過溫雅跑到了周澤瑞的身後,緊緊抓著他的衣袖下襬。
溫雅自從來到地下,一直聽到若有若無的囈語。但是周澤瑞和王俊人兩人都沒有反應,溫雅也就誒呦開口,卻在暗中引著兩人往那聲音的方向走去。
走了一段路,王俊人也聽到了聲音,“周哥,你們有沒有聽到什麼聲音?好像是蟲子在爬。”
“我沒有,溫雅你聽到了嗎?”
“我也聽到窸窸窣窣的聲音,之前沒注意,現在看這聲音好像有些不對勁,而且越來越大了。”
“這裡是醫院,會不會有屍體之類的,萬一有靈異事件怎麼辦?要不我們檢查的也差不多了,要不回去吧。”
周澤瑞看了王俊人這小子一眼,他面色發白,就知道再留讓他待在這裡只會添亂。
“我再看看,你和文雅離我遠一點,有什麼事情你們就往樓梯方向跑。”
“這哪能行,我們是一起來的,要走一起走。”到底還是少年義氣,正是人一生當中最勇敢善良的階段。讓他拋下自已的同伴獨自逃跑,王俊人做不到,當即就拒絕了周澤瑞的提議。
“我來帶路,咱們早點找到這聲音的源頭,早點回去。” 王俊人自已給自已壯著膽子,帶著周澤瑞朝聲音方向走去。“來吧周哥,我們來看看到底是何方神聖。”
周澤瑞握著撿來的消防斧,走在王俊人的右側方,溫雅在左側,三人剛好組成一個三邊形可以相互照應。
王俊人雖然能聽到聲音的方向,但不能確定聲音的具體位置,三人在周邊轉了一圈,一無所獲。
溫雅看了一眼急著上頭的王俊人,又趁著周澤瑞沒注意。悄悄的彈了一顆圓滾滾的小石子在王俊人腳下。
本就又急又怕的王俊人一個不小心就滑倒撞在櫃子上。
“正中目標。”
這一撞,一時間除了王俊人的叫喊聲,四周寂靜一片,就連一直沒感覺到異常的周澤瑞也發現了情況不對。
拉開王俊人,周澤瑞搬了個椅子砸向櫃門。這裡也不知道荒廢了多久,椅子輕輕一砸門便倒了下來。
王俊人好奇心重,頭伸了出來,眼睛一眨不眨的盯著櫃子。這不看還好,一看兩眼一翻直接暈倒了。溫雅和周澤瑞的臉色也不太好,那滿櫃子都是密密麻麻的小蟲子。
蟲子感覺到自已的老窩被發現,朝四面八方散去。眾人一時間拿不準這些蟲子是什麼品種,擔心被蟲子咬,扛著王俊人邊退邊撤。
撤退途中,溫雅回頭看到櫃子中間蜷縮著一具腐屍。
散開的蟲子都是往陰影縫隙裡鑽,沒有增長溫雅等人,他們意識到這蟲子可能怕光。拿起之前撿到的手電筒,往蟲子身上一照,蟲子像見了天敵一樣,飛快的逃走。
“別跑了,這蟲子怕光。”
所以聽到聲音溫雅立馬就停下了,跟在周澤瑞後面。
周澤瑞站在最前面,看到的比王俊人清楚,那些蟲子爬滿了擺腐屍,遠看就像一座閃著光的金甲,如果不是後面蟲子散去,他恐怕以為那是貼了金箔的神像。
不知道那腐屍是什麼身份,但能出現在這裡,身上必然有一些線索,他們在地下室逛了這麼久,如今好不容易發現一點苗頭,他想回去試一試。
兩人對視一眼,原路返回。
溫雅拿電筒仔細的在腐屍旁邊照了幾次,又用棍子撥了幾下,確認腐屍身上沒有蟲子,這才安心。
“你說這鑰匙到底在哪?能不能在這屍體裡面吧?”
“難說,不過他若是有鑰匙也不會困在這裡了。”
蟲子跑了了,沒有蟲子叫聲的掩蓋,那斷斷續續的囈語更加清晰了。溫雅敏銳的直覺告訴她這聲音很危險,她得趕快離開。而且那聲音隨著時間的推逝,逐漸清晰起來。
“周隊長,我們在這裡待的時間夠長了。要不帶著王俊人回去吧。找不到鑰匙,呆在這裡裡也不是個辦法,萬一出什麼事情,帶著王俊人我們也不好跑。”
“行,我們上去。”
周澤瑞身體素質非常好,剛才扛著王俊人跑路也不帶喘氣,眼下做了決定之後也二話不說的把王俊人又扛到肩頭上去,溫雅眼尖的發現王俊人的手指上面似乎閃過一抹金光。
再去看時,倒是也沒看到什麼異常,溫雅也只當自已看錯,人在暗處待久了眼睛容易出現疲勞,還是得早點上去。
周澤瑞扛著王俊人走在前面,溫雅跟在後面,只是走著走著,溫雅發現不對勁,這似乎不是樓梯的方向。這樣想著,溫雅也說了出來。
“對,我們坐電梯回去。”
這時溫雅才發現,周澤瑞似乎在不知不覺中中了招。這醫院荒廢了太久,電梯早就不能用了,他們下來時就已經將電梯就已經檢查過一遍了。
現在周澤瑞說要坐電梯回去,就是傻子也能知道他出問題了。
溫雅神色不變,繼續跟了上去,她倒是要看看周澤瑞能耍什麼花招。
電梯間,本該關閉的電梯門不知道什麼時候開啟,底部隱隱閃著紅光,像是在歡迎客人。
看到這,還有什麼不明白。溫雅掏出一個棒槌,給了周澤瑞一棒,半個身體探進了電梯裡。好巧不巧,王俊人這個時醒了過來,發現自已半個身子都在電梯,當時大叫了起來。
這人越是害怕身子動作越大,周澤瑞一時抓不住他,讓他掉了下去。
別看這醫院修的小,但是這電梯井就像是一座深淵一樣,深不見地。十幾秒後,電梯井才傳來一道重物落地的悶哼聲。
高度看來王俊人是回不來了。
周澤瑞被溫雅這一棒槌倒打醒了。
“發生什麼事情,我們怎麼在這裡?”
“我也不知道呀,你當時扛著王俊人就往電梯這邊走,再往前就是電梯井了,我怕你們真掉下去就,”說著溫雅抬手示意了一下手裡的棒槌。
周澤瑞揉了揉腦袋死活想不起來之前發生了什麼?偏偏王俊人掉下電梯進了那一幕,他是有記憶的。
“怪我太粗心大意了。”
醫院似乎有一種無形的力量在影響著所有人。王俊人看著中二喜歡冒頭,可他行事很小心。但是他帶著溫雅和周澤瑞找聲音來源的時候,整個人像是吃了興奮劑一樣。
周澤瑞更是在不知不覺中直接迷失了神志,帶著他們走向死路。
即便是現在,溫雅也在懷疑自已眼前看到的究竟是真實還是她的幻覺?
內心深處的她覺得自已是清醒的,這份直覺幫了她不少忙,溫雅還是尊重內心,相信了自已。
在周澤瑞踏進電梯井之前給了他一棒槌。
“感覺到了嗎?這裡似乎有一種無形的東西在影響著我們,快點上前去吧,還有其他人在上面等著我們。一起努力照出路,帶著大家完好無損的帶著走出去。”
周澤瑞之前說自已是安保,溫雅顯然是不相信的,他的一舉一動很明顯的告訴她這個人接受過專業的訓練。
他們一群人大部分都是普通人。發生什麼意外還得要靠周澤瑞這樣的專業人士救命。此時溫雅只好耐心地勸慰著他,讓他看開點。
周澤瑞到底素質過硬。很快緩了過來,檢查下自已身體沒有什麼傷口,除了溫雅的一棒槌。他現在身體好的不行。
“可能是某種氣體,或者說是聲音,或者其他我們沒注意到的某種心理暗示,影響了我和王俊人。接下來,你跟緊我,不要亂看也不要去關注周邊的聲音。”
“好。”
等溫雅和周澤瑞回到一樓大廳的時,其他人都已經等在那裡了。
探索一樓的李娜等人,大家多少都有些狼狽,不少人身上都有些傷口。
溫雅這一隊更是直接少了一個人。
“可算是回來了,王俊人呢?”
“我們在地下室不知名的東西影響了,王俊人不小心掉進電梯井裡了。”
本來大廳的氣氛就低落,溫雅一行不但被不知名的東西影響,還少了一個人,大廳一瞬間安靜了下來。
還是劉文正打破了僵局,“這醫院才三樓,電梯井也深不到哪裡去,人頂多就是摔傷了。你們怎麼一副出人命的樣子?”
“這地方奇怪的很。電梯井深不見底。王俊人掉下去後,足足有十幾秒才聽到一聲響聲。比我們想象中的要深多了,王俊人竟然掉下去之後一點反回聲都沒有看上去凶多吉少。”
說到這裡眾人大概也猜到了,王俊人估計活不下去了。即便僥倖保住小命,這高度,沒有專業裝置,他們也下不去救人。
原以為這地方最多就受點傷,沒想到直接出了人命。劉文正好不容易安撫下去的氣氛又開始變得不對了。
“我受不了了,快放我回去,我要回家,我還要孩子呢。”最先崩潰的是二胎媽媽陳玉華。她這輩子吃過的最苦的東西可能就是咖啡了,如今也是最先扛不住的。
“好了,別鬧了,再吵也沒有用,我們還是想辦法找到鑰匙吧。”隊伍不好帶,劉文正開始不耐煩。
“你們還有收穫嗎?”
周澤瑞沉默的搖了搖頭,不敢抬頭看向眾人,他覺得王俊人的死和他有莫大的關係。如果他能早一點醒過來,如果他能及時的抓住王俊人,一切就不會發生了。
“算了,我們折騰這麼多,也不是完全沒收穫,至少在三樓院長室找到一把鑰匙。看形狀像是大門的鑰匙。現在只剩下最後兩把了。”
溫雅看了一眼劉文正手裡的鑰匙,和自已在腐屍那邊找到的鑰匙是一樣的,心裡確認了下來。
當時溫雅和周澤瑞顧及腐屍身上有什麼細菌,所以不敢親自動手。只好用棍子之類的簡單搜尋一下,後面王俊人昏迷不醒,周澤瑞就一個人去四周搜尋了,留下溫雅照看。
溫雅早就發現腐屍的胸膛如有異物存在。周澤瑞走後直接撕下一塊破布裹在手上。朝腐屍胸口摸去。不負有心人,溫雅找到了一把鑰匙。並在周澤瑞回來時瞞下了一切。
在劉文正展現出鑰匙之後,周邊人的情緒有所穩定。大家都聚在一起就回憶探索的過程,看有沒有遺漏的地方,相互查漏補缺。
只有一樓的時候李娜等人支支吾吾說不出來什麼東西,眾人就意識到這些人一定在偷懶。
我們冒著生命危險找鑰匙,你們幾個就在這裡想躺平,做美夢呢。
“誰說我們沒有幹活,那院子這麼大又空曠,一眼望到頭有什麼好看說的。你們難不成讓我把地一寸一寸的翻過來。”
其他幾樓或多或少都有些不對勁的地方。地下室不知名的蟲子,還有模模糊糊的囈語。
二樓有腐蝕性極強的液體,不小心就會灼傷面板。三樓的院長室裡面安裝了機關,劉文正就是一時不察,才受了傷。
還是呂晶晶有治療的能力,等劉文正下來之後替他止了血。才沒有失血過多。
最後一把鑰匙到底在哪呢?溫雅想若有所思地看向院子中央的一棵大樹,那個樹太奇怪了。
很多地方都喜歡種樹,但是這家醫院,卻只種了一棵樹,而且放在院子中央,醫院大樓、樹、大門三點一線。
很難不讓人懷疑,這棵樹是不是有什麼特殊地方。
加上溫雅敏銳的直覺,在她回到一樓一直在報警。四周濃霧已經漫過一半的院子,但是那棵大樹,屹立在霧濃霧當中,蒼綠的綠葉依舊清晰可見,彷彿濃霧對他來說只是一點點點綴。
劉文正看著溫雅眼睛一眨不眨的盯著院子中的大樹,漫天的濃霧搭配一棵碧綠的大樹放在眼下這個場景怎麼看怎麼奇怪,劉文正自然也意識到了這棵大樹的異常之處。
“有人會爬樹嗎?”
“劉經理你可這個說笑了,爬樹了又不是什麼特別的難。兩米高的我圍牆我說翻就翻,一棵小樹小小意思啦。”
殷飛之前一直對劉文正佔據隊伍首領的身份有些不爽,但是在三樓院長的機關朝著劉文正的心口直奔而來。殷飛還是順手拉了他一把,因此關係倒是好了起來。
這次劉文正開口之後,殷飛倒是積極的響應了。
“還有其他人會爬樹嗎?等會我們一起出去看看,會爬樹的人多一點,大家一起上去,萬一出了什麼事也好有個照應。真遇到危險就跳下來,不會爬樹的幾個在下面接應著。”
“就這一棵樹,連藏人的地方都沒有,能有什麼危險?”
殷飛對劉文正的話倒是不以為意。
“算我一個吧,小的時候在農村爬過樹。”張平看著其他人多多少少都受了傷,自已卻什麼事也沒有,心裡到底有些過意不去,這次主動申請當先鋒。
“行,張平大哥,你和殷飛兩個人一起上去看看,我們大家都圍在樹下,有什麼事情你們直接跳下來,我們在下面接著。大家人多絕對不會讓你們倆受傷。”
“外面的霧越來越濃了,別耽擱了,我們早去早回。” 殷飛受不了劉文正在那婆婆媽媽,催促著大家快點去。
但樹不高,但樹幹很光滑,殷飛難以借力,試了幾次之後,直接從那不知道從哪抽出一把刀,刺在樹幹上,樹幹表面有了支點,他和張平才爬了上去。
樹冠密密麻麻的枝葉將兩人的身形完全遮了下去。
“張平大哥,殷飛你們在裡面怎麼樣了?有發現什麼東西嗎?”
“沒事,就一條蛇,等會我處理了,咱們今天中午吃蛇羹。”
下方的人聽到蛇,眾人的情緒不免又緊繃起來,畢竟樹上,空間小兩人不方便施展,若是被蛇咬傷,也不知道呂晶晶的治療能力能不能解決。
可聽英飛說能解決可以吃蛇羹,眾人的心又放了下來。露出了笑容,畢竟一醒來就出現這種亂七八糟的地方。大人家連供水都喝不到,哪怕只能分到一小勺,也是一件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