禿頭大叔沒有被她打斷,繼續往下講述:
“武藏有個女兒,名叫伢子。當日仇家上門時,她藏身於一艘漁船中,僥倖逃過一劫。
仇家離去後,這孩子小小年紀,竟然一個人將父親的屍身拼湊完整,才得以讓武藏小次郎入土為安。
然而,十年後,小次郎的墳墓竟被人意外破壞,屍身也不翼而飛。
自此,便有人時常目睹小次郎的冤魂徘徊。聽說他的冤魂還親手了結了那些仇家的性命。
且只要有人接近他昔日的木屋,便會患上失憶症,傳言就是被小次郎化作的惡鬼吸走了腦髓。”禿頭大叔說完,已將金槍魚精心切片,裝入一個雅緻的竹籃餐盒中,遞給無欣。
“那最近,有人親眼見過小次郎嗎?”無欣接過餐盒問道。
“有是有,但見過他的人,都會厄運纏身,非死即傷。”禿頭大叔嘆息道。
“那他昔日的木屋,具體位置在哪?”無欣緊追不捨。
“你說那鬼屋啊,說來也邪門,我記得從我小時候,那房子就在,但這麼多年了,竟然還屹立不倒。現在,因為鬧鬼,也無人敢住。就在東面海邊的那片竹林裡。”禿頭大叔回答道。
“多謝大叔,你真是幫了大忙。小次郎是我爺爺昔日舊友,多年未見,聽聞他已經過世,就想前去祭拜一下。”無欣微笑致謝,遞上一沓島國幣。
“這錢太多了,用不了這麼多。”禿頭大叔從中抽出幾張,將餘下的退還給無欣。
無欣見他堅持,只好收回錢幣。
禿頭大叔提醒無欣:“雖然你說你爺爺和曾經的小次郎相識,但他畢竟化成了惡鬼,不知道能不能記得你們。如果你們真要去,務必在日落前返回。聽說惡鬼一般只在夜間出沒。”
無欣含笑點頭,揮手告別,推著羽墨漸行漸遠。
“看來,小次郎如今仍隱匿於木屋附近。那些惡鬼的傳言,不過是想阻止村民靠近罷了。”無欣壓低聲音,對羽墨說道。
“提及的武藏小次郎之女——伢子,莫非就是陸仁甲口中的川島伢子?”羽墨眼中閃過一絲靈光,恍然道。
“你是說,川島博士竟是武藏小次郎的女兒伢子?”無欣聞言,臉上寫滿了驚訝。
正在這時,羽墨突然感到心中一緊,他的聽力和視力都遠超常人,他敏銳地感覺到身後有人跟蹤。
他暗暗給無欣使了個手勢,無欣立即心領神會。裝作若無其事地推著羽墨就往人多的地方走,想要藉助人流擺脫跟蹤。
羽墨十分自然地透過周圍的玻璃倒影,發現跟蹤自已的是一名身材瘦小的身影,從步伐上看似乎是個頭戴斗笠的女子。
他猛然記得荼萬里遇刺當天說過,他來找武藏小次郎的時候,也曾被人跟蹤。
正當羽墨沉思之際,那身影似有所覺,倏然消失得無影無蹤。
見此情景,羽墨心中一沉,如果他的雙腳能夠行動自如,此刻必然能追上對方,問個清楚。但如果只是讓無欣追過去,他又擔心無欣遇到危險。
“她走了。”羽墨對無欣低聲說道。
“竟然走了,我正想著前面拐角的時候,趁機抓住她呢。”無欣一臉的惋惜。
“我懷疑她就是當時跟蹤師父的那個人,師父遇刺應該也和她有關。”
“啊,她往哪走了,讓我去抓住他。”無欣一臉的興奮,挽起袖子就要去抓人。
“走遠了,你估計追不上她了。如果這個人是和武藏小次郎一起的,那很有可能就是伢子。”羽墨沉聲說道。
“也就是我們要找的川島博士?”無欣眼前一亮。
“沒錯,無欣,我們不妨直接前往武藏小次郎的居所一探究竟,或許能發現川島伢子的線索。”
二人一拍即合,無欣推著羽墨,興致勃勃地向海邊進發。
約莫十幾分鍾後,兩人抵達海邊。最東側的海灘邊聳立著一座小山坡,坡上竹林密佈。時值深秋,繁茂的竹葉將林間的一座木屋遮掩得密不透風。
竹林外,一根粗壯的木樁上,用黑色墨水歪歪扭扭地刻著幾個字:“屋內有惡鬼出沒,勿入!”
自從抵達海邊後,無欣就發覺輪椅推行愈發艱難。她雖武藝高強,卻偏向外功,未掌握內勁駕馭之術。
此時,見四周無人,她索性雙手一攬,將輪椅連同羽墨一併抱起,輕盈地穿入竹林。
羽墨苦笑,慶幸此番情景未被旁人撞見,否則他這少門主的顏面何存。
抵達木屋旁,無欣輕輕放下羽墨,她氣息平穩,顯然剛才的疾行對她而言不過小事一樁。
羽墨環顧四周,木屋外表顯得年久失修,陳舊不堪,蛛網遍佈,透出一股久無人居的氣息。
大門洞開,內裡漆黑一片,透出一股陰森之氣。
無欣欲獨自進入探查,羽墨卻拉住她,示意她推自已一同進去。他手腕上的繁體“福”字隱隱泛紅,經過一日夜的積聚,福運已滿。
若有危險,羽墨完全有信心立即啟動“神福”,帶著兩人安然脫身。
猛然間,竹林深邃之處傳來了一陣微弱而詭秘的聲響。
羽墨迅速反應,右手一揮,一顆鋼珠瞬間劃破空氣,沿著一條不可思議的弧線,精準地射向聲音來源。
“啪!”鋼珠卻未中目標,擊打在一根竹子上,發出了一聲清脆而響亮的迴響。
就在此時,一個形似狸貓卻又截然不同的奇異生物,從密林中猛撲而出。
它不同於尋常狸貓,身上竟穿著一套古樸典雅的武士裝束。
這狸貓一落地便如人般站立,雙眼怒睜,鋒利堅硬的爪子在陽光下閃著寒光。
“好可愛啊!這是浣熊嗎?”原本嚴陣以待的無欣,一見到這狸貓的模樣,瞬間被其可愛所打動,眼中閃爍著無數顆璀璨的小星星。
狸貓似乎能聽懂人言,聽到無欣的話,它眼裡卻猛地露出兇光。
“小心!”羽墨話音未落,那狸貓已伸出利爪,以閃電般的速度撲向無欣,速度快得驚人,帶起了一連串的殘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