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夏無語的看著眼前這兩隻小狐狸。
這兩人一個沒有學生樣，一個沒有老師樣，也真是夠搭配的。
桑夏生平第一次覺得答應肖主任當這個班主任是個錯誤的選擇。
-------------------------------------
晚上8點。
吃完飯的陳堯如約來到了校門口，此時的桑夏已經開好車在門口等著陳堯了。
陳堯也不磨嘰，直接就上了車，三人直奔程雨衫家而去。
程雨衫是重組家庭，有個同母異父的弟弟，家裡是開麻將館的，人員來往十分混雜。
三人剛剛來到程雨衫家門口，就碰到了從程雨衫家裡碰壁而歸的肖主任。
肖主任手裡拿著放棄正是放棄考高意向書。
這是高校長的建議，讓原本那些成績不好的學生家長籤放棄高考意向書改方向去考職業學校，從而維持鳴龍的升學率。
肖主任今晚是去程雨衫家裡讓她媽媽籤放棄考高意向書的，沒想到程雨衫的媽媽忙著招呼客人根本就沒空理會他。
碰壁的肖主任打算下個目標就去陳堯家，因為陳堯在肖主任看來是最容易的，根本不用經過家中，只要陳堯本人同意即可。
沒想到剛剛離開程雨衫就碰到了陳堯他們三人，正好，省去了去他家的功夫。
看著眼前的肖主任，陳堯心想這不是‘孔女神’麼，開學典禮的時候沒注意，沒想到在這個世界居然是自己的主任。
肖主任來到陳堯他們面前，將手中的放棄考高意向書遞給了陳堯。
“陳堯，正好在這遇到，也省的我去你家找你了。”
“把這個簽了吧。”
陳堯一臉懵逼的接過肖主任手中的意見書。
“主任，您認識我？”
肖主任聽到陳堯的疑問嗤笑了一聲。
“認識，怎麼不認識，你陳堯的大名沒合校的時候我就聽過了。”
“是麼，我名聲原來這麼大了麼，哈哈哈，榮幸啊。”
陳堯也沒介意，撓了撓頭，自己這麼出名了麼，他也不看看自己當時做的事情多轟動，簡直開了先例了。
仔細看了看手中的意向書內容後陳堯猛的抬起頭失聲道。
“肖主任，您要我籤這東西放棄高考？”
“您不知道我現在是十一班的學生麼，那可是以清北為目標的實驗班啊。”
肖主任一臉嘲笑的看著陳堯。
“你這樣的人還能考上大學？”
“靠雷鳴麼？”
“那我寧願相信我明天會中彩票一等獎。”
面對肖主任的嘲笑陳堯並沒有激動，搖了搖頭。
“肖主任您說錯了，我這樣的也不是一定考不上大學吧。”
“再說了現在我現在和是用桑老師和雷老師的幫助，等同於揹負著雷老師和桑老師對我的期望呢，您認為我會怎麼做呢。”
一旁的雷鳴和桑夏內心一陣感動，看來之前大大咧咧只是他的保護色，大是大非面前他還是認得清的啊，不錯，不錯。
肖主任聽到陳堯的話臉上閃過了一絲驚訝，沒想到這小子才一天就被雷鳴忽悠的想要考大學了，現在的高中生都這麼好騙麼，搖了搖頭。
“那你不打算籤這個意向書了麼。”
這時。
陳堯臉上出現一抹耐人尋味的笑容。
“肖主任你又誤會了，我也沒說不籤啊，我的意思是。”
“得加錢！”
“至於價錢好.....唔唔唔”
陳堯還沒說完直接就被旁邊的桑夏捂住了嘴。
桑夏一邊捂住的嘴一邊笑嘻嘻對著肖主任說道“肖主任不好意思啊，這小子腦子進水了，您別當真啊。”
此時的雷鳴無語至極，好傢伙，白瞎了我的感動，我就說陳堯這小子什麼時候改性了呢。
肖主任見狀也知道讓陳堯籤意向書是不可能的了，隨後轉頭望向雷鳴說道。
“你找錯人了，這家連高職單招都不考慮，你還想讓她考大學？”
雷鳴剛從陳堯的話中回過神來，對肖主任的話肯定說道。
“這就對了，她需要的不是高職單招，而是十一班的單招。”
聽到雷鳴的話肖主任不屑的笑了笑。
“還是老樣子啊雷鳴。”
“到時候招不滿被撤了班，可別耍賴。”
“那必須耍賴啊。”
“哼！”
聽到雷鳴這麼說肖主任冷哼一聲後沒有理會雷鳴和桑夏，直接轉身離開了。
陳堯三人則轉身走進來了麻將館裡。
此時的麻將館內人聲鼎沸，到處都是打牌聲和叫罵聲，偶爾能聽到“碰，吃，胡了”的聲音。。
而程雨衫則正在收拾著客人打完已經空出來的麻將桌。
見陳堯她們走進店來，還沒等雷鳴開口程雨衫就率先說道。
“老師，報班的事情就算了，我沒時間，以後別再來找我了。。”
說完又低頭自顧自的收拾起了桌椅。
雷鳴並沒有在意反而對著程雨衫問道“最後一道大題都能作對，為什麼前面空著。”
面對雷鳴的疑問，程雨衫抬起頭冷淡的說道“全做對了又能怎麼樣，到時候就能經濟獨立了嗎。”
似乎是想到了什麼，雷鳴嘴角露出了一抹笑意。
“所以你是想靠找物件來實現經濟獨立？”
桑夏一旁一臉懵逼，我是誰我，我在哪，他們在說什麼，我好像和他們不在一個頻道啊喂。
“所以你兩之前就認識了？”
雷鳴沒有理會桑夏的疑問，對著程雨衫自顧自的說道“程雨衫同學。”。
“以你極其有限的社會閱歷，你覺得廣撒網多長嘗試。”
“有多大機率能找到一個條件不錯又單身的男人。”
“那些妄想透過一枚結婚戒指就能實現自救的人，都是智商堪憂。”
“這枚戒指同樣也可以強迫他們為了伴侶打工，為了子女打工。”
“對你來說嫁人不是重新開始，而是二次迴圈。”
“你數學這麼好，你給自己算算，到底是透過嫁人改變命運的機率大還是考上清北的機率大。”
雷鳴的每說一次話程雨衫的臉色就越沉重一分，最後更是冷冷的說道。
“都不大，但是前者快，我沒有辦法，相比於高考，我更相信我得運氣。”
這時雷鳴指了指身邊的陳堯。
“你看看陳堯，他的條件沒你好吧，但是他現在也能靠自己好好的活著。”
“你看他有靠過誰麼，不照樣進了十一班，照樣有個考清華的夢。”
靠，拿我出來說事，敢情叫我來就是在等這茬啊，拿我做對比是吧，我的作用就是這樣是吧，一旁的陳堯幽怨的看著雷鳴。
“靠別人永遠都是暫時的，你有數學天賦，等於三百多分已經塞進了自己的口袋，為什麼不嘗試下靠自己改變命運呢。”
程雨衫聞言鄙夷的看著雷鳴。
“他是怎麼進的十一班老師你不清楚麼？”
靠，都給搞忘了，讓陳堯加入十一班時程雨衫也在現場，這下尷尬了，不過這可難不倒厚臉皮的雷鳴。
“咳咳，不必在意這些細節。”
“這樣吧，不如我和你做個交易，你只要加入十一班。”
“一年之後無論你考不考的清北，你隨便全國選一個城市，機票，頭三個月的生活費我都包了。”
“你不是想逃離這家庭，相信，這是價效比最高，試錯成本最低的操作。”
“你也不用現在就回答我，你應該有桑老師電話吧，到時候考慮好了可以聯絡桑老師。”
聽到雷鳴的話程雨衫身形頓了一下，內心明顯有了一些意動，可是一想到自己的家庭情況，臉色又暗淡了下來冷冷說道。
“謝謝，不用了，我沒有那麼多時間浪費在這種虛無縹緲無意義的事情上。”
雷鳴看出了程雨衫的內心想法，笑了笑。
“這樣，等會我們也要去趟陳堯家，你要是方便的話就一起去看看吧。”
“如果到時候你還繼續堅持自己的想法的話，我不勉強。”
程雨衫剛想拒絕，旁邊傳來了麻將客的聲音“跛哥回來了啊。”
一道中年男子的聲音也隨之接踵而至。
“誒誒，回來咯。”
聽到聲音程雨衫明顯身體一抖，臉上露出一絲緊張和厭惡，完全沒有喜悅之情，隨後又隱藏了起來恢復了原來的冷淡。
跛哥就是程雨衫的繼父，一回來就看到程雨衫站在那，面前的是陳堯他們三人，想都沒想直接走過去將手搭在程雨衫的肩膀上。
“雨衫，不是讓你看店麼，怎麼像木頭一樣站在那，是不是和客人鬧矛盾了？”
程雨衫一臉厭惡的拍開了搭在肩膀上的手。
“他們是老師。”
聞言跛哥一臉錯愕，這幾人是老師，那可不能得罪了，況且自己的兒子還在鳴龍初中部讀書，認識多個老師多條路。
隨後跛哥臉上露出了和藹的笑容。
“雨衫你也真是的。”
“老師來了也不提前說下，去，趕緊去切個果盤招待一下。”
桑夏一旁適時擺手對著跛哥微笑道。
“謝了叔，不用了，我們這次來只是看程雨衫同學是否有空。”
“有空的話麻煩和我們去另一個同學家幫個忙而已。”
“既然程雨衫同學沒空，那我們.....”
還沒等桑夏說完，跛哥直接就開口說道。
“有空，晚上雨衫沒什麼事的，你們的事要緊。”
跛哥的兒子也就是程雨衫同母異父的弟弟也在鳴龍的初中部讀書，聽到雷鳴他們是鳴龍的老師，出於討好的想法，跛哥想都沒想就答應了下來。
至於程雨衫晚飯都沒吃對他來說都不是事，只要對兒子有利的就行了。
說完轉頭對著程雨衫用命令的語氣說道。
“雨衫，好好協助這幾位老師，晚飯回來再吃吧，給你留著呢。”
“我先上樓吃飯了，兩位老師您自便哈。”
桑夏一聽程雨衫連晚飯都沒吃開口就想說算了，可跛哥沒有給她拒絕的機會直接轉身上了樓。
桑夏一臉不可置信的轉頭看向程雨衫。
“這真是你爸？”
程雨衫冷漠的點了點頭。
“那你要和我們去陳堯那看看麼。”
程雨衫沒有說話，想了一會再次點了點頭，相當於預設了，就這樣四人離開了麻將館上了雷鳴的車裡。
在車裡雷鳴輸入學校記錄裡的陳堯的家庭住址，那是一個城中村的地址。
雷鳴剛要啟動車子，陳堯無奈的聲音就傳來了過來。
“不用去那了，那是不是我得住址，去興盛小區吧，我的出租房在那。”
剛啟動的車子瞬間又被剎住了，雷鳴和桑夏兩人心有靈犀的一起轉頭看向陳堯，異口同聲的說道。
“你連住址都填假的？”
陳堯被看的不好意思，訕訕的笑道“不填那學校怎麼給我學校的住食補助啊。”
“沒辦法祖祖輩輩窮怕了，能賺一點是一點。”
“再說我現在住的地方也就比報給學校的好億點點而已。”
聞言雷鳴和桑夏也在沒說什麼，甚至內心還有點同情。
至於假住址的事，全當陳堯這是為了生活的無奈之舉，內心更加堅定以後要在生活上多多資助一下陳堯。
一路上程雨衫沒有說話，只是靜靜的看著車外，不知道在想著什麼。
不一會車子就開到一處高檔小區的入口，雷鳴看了看導航又回頭一臉不可置信的看了看陳堯。
“你住這？”
陳堯訕笑道“沒走錯對的話應該就是這吧。”
“你管這叫比城中村的好一點點？”
“是好億點點吧~~~~~”
“.......”
一會明顯訓練有素的年輕保安走了過來，陳堯在口袋中拿出了門禁卡並和保安說了幾句後保安就放行了。
8單元8樓88號門口。
開啟門，三室一廳豪華裝修的套房就展現在眾人面前。
“吶，這就是我家了，看到什麼別驚訝哈。”
隨後從一旁的鞋櫃裡拿出幾雙家用拖鞋。
“吶，拖鞋在這，你們自己選合適的穿吧。”
來之前，雷鳴內心準備好了很多激勵陳堯的話，什麼出生的考試輸了，但不是你的錯之類的話。
也想過陳堯家的環境可能一般，家裡十分拮据，沒有辦法才想方設法在學校同學身上賺錢。
結果醞釀了半天你就給我看這？
你管這叫貧窮？
原來小丑竟是我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