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亥時時分,已經是二更天了,正常作息的人們,此時早已進入了夢鄉,而麟天門的議事閣裡卻依舊燈火通明,而坐在裡面的數十名高層們,不但毫無睏倦之意,反而個個愁眉深鎖,似乎是被什麼棘手的事情困擾住了。
“我該講的都講了,不知道諸位師兄弟姐妹們的看法如何?”議事閣的首座之上,一位兩鬢斑白但容顏年輕的男子掃視了房內一圈,然後緩緩開口道。
“掌門師兄,王某覺得這多半是個招搖撞騙的騙子,不可信!”一位長相長得三大五粗的中年男子在聽完天凌子的話後,一臉正經的神色道。
“可是人家有腰牌為證,連殷師叔的親筆信也有,王師兄,這您又怎麼解釋呢?”坐在中年男子對面的一位一身黑白道姑裝扮的女人冷冷一笑,反問道。
“李師妹,這你就不懂了吧!腰牌可以偷,書信可以偽造,依我看,那小子拿來的信物都是假的。”聽到李師妹詰難式的反問,中年男子嘿嘿一笑,一副理所當然的樣子答道。
“是嗎?我怎麼覺得無論是腰牌,還是信件,似乎都不是那麼好偽造的吧!就算是你我,都沒有這本事,憑他一個煉氣三層的低階修仙者又怎麼可能做到呢!”聞言,道姑裝扮的女人冷哼了一聲,用諷刺的語氣回道。
“李師姐您也說那小子只是個煉氣期三層的低階修士,殷師叔可是結丹期高手,怎麼可能會收一位煉氣期三層的小子當弟子呢!打死我也不會相信的。”
這時,坐在中年男子旁邊一位俊美男子忽然接過了話茬,一副打死不信的樣子。
“這有什麼奇怪的,大家都知道,殷師叔向來行事古怪,不按常理出牌,為人處世自成一派,他老人家的心思,我們這些小輩又怎麼能猜得透呢!我看,周師弟你是嫉妒人家吧!”聞言,坐在道姑裝扮的女人旁邊的一位白髮老者突然笑盈盈地說道。
聞言,那俊美男子臉色一紅,略顯尷尬道:“我嫉妒他幹嘛!”
“好了,你們都別爭了!”
無錯書吧看到激進和保守這兩派的領頭人物爭論了半天也沒爭出個所以然來,天凌子趕緊制止,免得再爭論下去,恐怕要打起來。
還別說,天凌子這強大的靈壓一放出,立馬威懾到了雙方,再無一人敢出言爭辯了。
“方遠師弟,對於這事,你怎麼看?”
制止完雙方無休止的爭辯之後,天凌子忽的轉頭一臉期待地望向坐在其左側的一名裝扮儒雅的男子,微微一笑,語氣裡帶著些許的敬意。
這位長相秀氣,打扮儒雅的男子,不管怎麼看,年齡都只有二十出頭的樣子,與那方才說話的俊美男子不同,是樣貌和年齡相符的,不像俊美男子那樣年齡與樣貌不符。
而且修為也只有築基初期的樣子,怎麼看都不像是什麼厲害角色。
別看這儒雅男子年紀輕輕的,修為也不怎麼高的樣子,他可是麟天門的智囊,不鳴則已一鳴驚人。
每當麟天門有重大事件發生之時,他都能給出較為能夠服眾的解決方案,時間久了,他就自然顯得重要了,在麟天門的地位也就漸漸變高了,以至於現在到了舉足輕重的地步,還得以坐在掌門天凌子身旁左側的上座之上,地位可是相當尊貴。
本來年紀尚輕的方遠,按理來說應該專心修煉,爭取能夠結丹成功的,畢竟還年輕,有時間去爭取,可是他為什麼卻成為了這無望結丹的高層中的一員呢?
其實,不是他不想苦修爭取結丹,而是與他選擇的功法有關。
當初,他苦苦修煉了十多年,始終無法突破煉氣十一層進入築基期,為此他十分苦惱,後來心急之下,他選擇了一種名叫“歸元訣”的功法來修煉。
這種功法有一個特點,就是可以增大修士築基的可能性,但也有缺陷,那就是有極大的散功風險,要求修習之人必須心智過人,可以將功法領悟得十分透徹,否則很容易散功,即修為全部消失,回到煉氣一層。
另外一旦修習了這種功法築基成功之後,就永遠只能停留在築基期,一輩子都無法結丹。
正是因為這種功法風險巨大,代價巨大,所以並沒有多少人願意選擇它,且不說築基後不能結丹,就是那極大的散功風險就讓許多煉氣期修士望而卻步了,畢竟修煉到煉氣期十一層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沒有人會願意拿這個去賭一把,代價太大。
可是,這方遠不僅膽識過人的選擇了這個“歸元訣”,還憑藉自身過人的心智將這套功法融會貫通,竟輕輕鬆鬆地築基成功了,這曾一時轟動了整個麟天門。
後來,其實方遠自己有後悔過,覺得自己太心急了,畢竟他與那些已經一百多歲的高層們不同,他還年輕,但隨著時間的推移,他也漸漸接受了自己不能結丹的事實了,起碼自己的壽命得到了延長,可以活到兩百多歲。
上天在關了一扇門之後,總會為你開啟另一扇門,雖然方遠已經無法結丹了,但他還擁有一個聰慧的頭腦,心智也遠超常人,加之平常喜歡看書,喜歡外出遊歷,見識也就遠超常人了,不知不覺他便在分析和出謀劃策的領域成為佼佼者了。
因此也就成就了他今日在麟天門中的地位,可以說,不管在何時何地何門派之中,軍師的地位從來都是不低的。
“屬下覺得,這人我們得收!”聞言,方遠一臉冷靜地表情答道。
方遠這話一出,那持反對意見的激進派們立刻臉色一變,顯得有點難看的同時又顯得有點尷尬,而方才那持肯定意見的保守派則滿臉的喜色,頗為得意。
很顯然,無論是激進派和保守派,似乎都預設了方遠的判定的權威性,哪怕方遠沒有給出理由,可見,這方遠在眾人心中地位之高。
“哦!此話怎講?”
聞言,天凌子雙瞳微微睜大,頗為好奇。
這時,方遠忽的輕咳了兩聲,臉色變得有點蒼白,這是舊疾了,方遠的身體向來不好,這讓眾人小小地緊張了一把。
方遠咳完後,對著眾人擺了擺手,示意沒事,這才順了口氣地緩緩說道:“我們先暫且不管這些信物的真假,我們先來分析分析這其中的利弊。”
“我們來對比一下,收與不收這位張兄弟分別會有什麼弊端。”
“先來說收的弊端,如果我們收了會有什麼弊端呢?很顯然,這弊端無非就是不安全,有引狼入室的風險,那這風險高不高呢?”
“坦白來說不高,一個帶著還未成年的仙靈的煉氣期三層修士,即使是騙子,他在高手如雲的麟天門裡也鬧不出什麼風波,這是我們可控的,所以對我們的影響不大。”
“那再來看看不收的弊端,如果我們不收,會有兩個弊端。”
“一是得罪了殷師叔,對於殷師叔的脾性,想必在座的都很清楚,他老人家可不是好惹的,即使是同為結丹期高手的其他十幾位師叔都不敢輕易招惹殷師叔,我們又怎麼惹得起,這後果是嚴重的,不可控的。”
“第二個弊端是,如果此事傳出去了,麟天門還會落得個言而無信的罵名,其他門派也會在背後議論紛紛,這對麟天門的聲譽是有損的,後果也較為嚴重。”
“那麼,我們願意選擇哪種呢?我個人是較傾向於弊端較少較輕的那一種,也就是收張兄弟入門。”
說到這,方遠頓了頓,端起身旁茶几上的清茶潤了潤嗓子。
而在座的所有高層在聽完方遠的這段話後,趁著方遠喝茶的空隙,開始悄悄議論起來,並且大都同意方遠的說法,均都一副恍然大悟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