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時分,天色似亮未亮,一陣陣呼呼的寒風在林間肆虐亂舞,吹落了一地的黃葉,一個黑影便在此時忽的從此間一閃而過,速度快得帶出了一陣狂風,捲起了漫天的葉子,一陣狂舞后,復又落到地面上迴歸了沉寂。
黑影一直不停地急速穿梭於這片偏僻的林子,像風一樣自由瀟灑,不受拘束,很快,黑影便穿過了整片林子,來到了一個平原之上,露出了他的本來面目,原來是張陽。
張陽一臉從容不迫地穩穩落地後,並沒有想要停下來的意思,而是接著又腳尖輕輕一點,在這小小的平原之上施展出了輕功水上漂的絕活。不一會兒,張陽便輕飄飄地來到了一處頗為豪華的墓地前。
這一處墓地佔地約有一百多平方米,其上並排佇立著兩塊形狀一模一樣的大理石石碑,右邊的石碑上刻著“先考張氏顯天之墓”,左邊的石碑上則刻著“先妣張王氏蓮之墓”,原來這是張陽爹孃的墓地。
此時天色還是朦朦朧朧的灰色,四周除了張陽之外空無一人。
張陽站在墓碑前出神地盯著兩塊墓碑看了片刻之後,突然猛地雙膝跪在了地上,眼眶泛紅地一邊從攜帶著的包裹裡取出酒瓶和花束,一邊聲音哽咽地對著墓碑說道:“孩兒來看爹孃了!孩兒帶了爹最愛喝的狀元紅,爹一定要喝得盡興!娘,孩兒還帶了您最喜歡的白菊,希望您可以像白菊一樣美麗!”
說著,張陽便將整瓶狀元紅緩緩倒在了自己爹的墓碑前的土地上,接著又把一小束的白菊輕輕放在了自己孃親的墓碑前,從頭到尾,張陽都沒有哭,雖然眼眶已經泛紅,但始終沒有流一滴眼淚。
如果張陽的爹孃在天上看到了,一定會欣慰不已的,因為張陽真的長大了,變得更為堅強了。
“孩兒已經將殺害爹孃的兇手全都找出來了,並且已經親自手刃了這些兇手,爹孃可以安心了!爹常說,男兒志在四方,希望我長大後可以到外面的世界闖一闖,所以孩兒決定離開天罡門,去外面的世界闖蕩。這也許是孩兒最後一次過來探望爹孃了,希望孩兒走後,爹孃不要掛念,孩兒已經長大了,懂得保護自己了!爹孃在天上,也要照顧好自己,希望你們可以一直幸福快樂!”
此時,晨曦的太陽終於從地平線上露出了暖紅色的臉龐,而第一縷陽光就這麼毫無預兆地照在了張陽白皙的臉龐之上,映出了他臉上淡淡的微笑,給他的笑容鍍上了一層暖色,看上去既動人又溫暖。
跟父母的道別到這就全部結束了,張陽緩緩起身,斂去笑容,雙眼直視前方,突然開口道:“你來了!”
而在張陽身後不遠處此刻正默默地站著一個壯碩的身影,他聽到了全部。
“你要離開了?”張陽的身後忽的傳來男子低落的聲音。
“嗯!”張陽緩緩轉身,將放在地上的包袱提了起來,然後向著男子走去。
“昨日,岳父突然告訴我,讓我明日清晨到這裡來見一個人,原來這人就是表哥你,而你叫我來的目的是為了做最後的告別,對吧?”男子原來是王浩方,他似乎顯得有點激動。
“是的!如果說之前,我的確會因放心不下你而不捨離去,但現在,你的路將會是一帆風順的了,我也就可以放心離開了。不用覺得不捨,天下沒有不散的宴席,我們終將要奔向各自的幸福而老去,甚至天各一方,即使是兄弟也無可避免。所以,我希望我們可以開開心心地道別。”張陽淡淡一笑地拍了拍王浩方的肩膀。
“那你以後還會回來嗎?”勉強擠出一抹微笑,王浩方滿臉期待地望著張陽。
“也許會也許不會,誰知道呢!但不管我回不回來,我都會暗中保護你和你的家人的,要是有人敢覬覦你的門主之位,我定會為你一一排除。只有你幸福了,我才能安心離開。”望著王浩方,張陽先是聳了聳肩,然後無比真誠地道。
其實昨天夜裡,張陽偷偷造訪了執事長老和執法長老的住所,並與兩位長老達成協議,希望兩位長老可以全力輔助王浩方,並定期向張陽報平安。
無錯書吧當然,為了達成協議,張陽也是要付出代價的。在執事長老那裡,因為張陽與於長老關係較好,所以張陽便以一瓶可以強身健體的丹藥和兩瓶金龍丹便達成了協議。
而在執法長老那裡,張陽可是大出血了一把。
因為張陽與執法長老的關係並沒有像於長老那麼親,所以為達成協議,張陽不得不既拿出數瓶強身健體的丹藥,還拿出了數瓶金龍丹和雪蓮丸,執法長老是高興了地同意了,但張陽也因此損失慘重。
不過,只要是為了自己的親人,即使損失慘重也值得。
張陽之所以同時找到兩位最位高權重的長老做內應,其實是為了讓他們兩人互相牽制彼此。張陽最擔心的不是別人會威脅到王浩方的位置,而是這兩位長老。
一旦這兩位長老有覬覦門主之位的心,那是很危險的,以他們在門中的地位和聲望,只要他們想,那是輕而易舉的,可一旦這兩人能夠互相牽制彼此,那就沒那麼容易了,所以張陽才會同時收買兩人。
當然,要是有其他人威脅王浩方的位置,相信在兩位長老的幫助下,即使是沈重萬本人不想傳位給王浩方恐怕都不行了。當然,為了避免兩人發現自己同時收買了兩大長老,張陽還特地叮囑不能告訴任何人,即使是家人都不行,否則會引來殺身之禍。
見識過張陽霹靂手段的兩位這麼一聽,當然會深信不疑,自然就不敢傳出去了。
況且他們還從張陽這拿到了價值連城的丹藥,正所謂拿人手軟,吃人最短,即使張陽不說那段威脅的話,想必他們也不好意思說出去,否則只會毀了他們自己的名聲。
最後,張陽給了他們一人一面銅鏡,用於與張陽聯絡所用,這種聯絡方法還是張陽從谷娃那學來的。
銅鏡本身是普通的銅鏡,只是張陽在其上下了言咒,這樣他就變得不普通了。兩面銅鏡要想能夠聯絡,不僅要是同一個人下的言咒,還必須設定了相同的口令,當然這口令也是下言咒的人來設的。
所以,兩位長老手裡的銅鏡被設了不同的口令,只能分別與張陽手裡對應的兩面銅鏡聯絡,這樣就避免了會弄混的情況,也避免了兩人同時彙報的尷尬局面。
另外,銅鏡是有可能會被偷的,口令也有可能會洩露,所以為了避免這個問題,張陽還讓兩位長老在銅鏡上滴了數滴鮮血,完成認主形式,這樣,即使別人偷走了,並且知道口令也用不了。
“雖然我很不捨,但我也清楚男兒志在四方的道理,如果你想去實現自己的抱負,那就放心大膽地去吧!你放心,我會照顧好自己的,倒是你,要好好保重啊!要是在外面混不下去了,可以隨時回來,天罡門是你的家,大門永遠為你敞開!”聞言,王浩方勉強一笑,假裝釋然道。
深深看了一眼王浩方,張陽知道他只是假裝堅強的,但張陽並不會去揭穿他,反而是微笑著點了點頭。最後張陽塞給王浩方七八瓶可以溫養筋脈的丹藥,希望可以稍稍平掉一點他之前吃的內力丹而引起折壽的副作用。然後,便頭也不回的走了。
不是張陽絕情,而是張陽知道必須果決,否則只會引起雙方更多的不捨和悲傷。
看著張陽漸漸消失的背影,王浩方的身影在晨曦下顯得格外落寞,像是失去了魂魄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