谷娃忽然間毫無預兆倒下,身為主人的張陽驚嚇緊張不已,也顧不上是否無法動彈,便欲上前檢視。
“公子,谷娃無礙,只是靈力消耗過度,暈過去罷了,睡一覺便可恢復如初。”
葉薔見狀及時攔住少年,免得他強行動作會傷及筋脈。
與此同時,知道少年擔心自己仙靈的素衣女子主動將小娃抱到他身邊。
“你們葫蘆裡到底賣的是什麼藥?”
仔細確認小娃無恙後,安心下來的少年這才問出一直很在意的疑惑。
剛剛酣戰完的葉薔顯然也很疲憊,緩緩彎下腰身,挨著少年靠牆而坐。
此時此刻,這一方小天地的氣氛很是微妙,少男少女毗鄰並排而坐,中間睡著臉蛋紅撲撲的稚童,畫面儼然和諧溫馨的一家人。
素衣女子柔聲細語訴說,少年靜靜聆聽,方才的玄機漸漸大白。
原來,葉薔透過靈鏈將自身的靈力輸送到谷娃的體內,暫時強行提升其修為,這才得以獲勝,先前少年看到的那十根靈絲便是靈鏈。
這種靈鏈十分特殊,是用高濃度的靈力凝聚壓縮而成,扯不斷,拉不斷,砍不斷,燒不斷,因其本就無形,故無論如何都不會斷,只有施法人才能中斷撤銷。
同時,靈鏈還有一個很便利的用途,那便是可以控制被連線方進行短距離的空間移動,先前谷娃便是因此才能瞬移。
不過,不要以為隨意的兩人之間都可以用這種靈鏈來傳輸靈力,這是大錯特錯的想法。
首先,靈鏈本身就是一種極難掌握又費靈力的高階法術,沒個三五百年的修為是不可能駕馭得了的。
其次,靈鏈也不是任意兩個人就能用來傳輸靈力的,必須是要像葉薔和谷娃這樣兩種相輔相成的族群才可以連線成功,並且起到事半功倍的效果。
如若不然,非但無效,還會使得連線兩邊的人元神大傷。
葉薔是昆蟲系,谷娃是花草系,蝴蝶與花草自古相伴相生,靈蝶族和雞穀草族自然便是相輔相成的兩個族群,故而葉薔才想出了此招。
但谷娃比較特殊,非一般仙靈,是花草中的上級仙靈,需要的靈力十分龐大,加上他還喪失部分能力,所以即使有好幾百年修為的葉薔也只能勉強幫谷娃的巨力術恢復到七成左右的實力,並且耗時較長。
這就是為什麼谷娃的力量一直在隨著時間的推移而不斷提升,直至最後一刻靈力傳輸完畢後,谷娃的力量才最終達到了可以一招制敵的七成。
——
另外一條岔路上的殷虛子和藍姬,行走半天,除遇到一些不痛不癢的小機關之外,就再無其他危險,一路上相當平順。
遇到此等好事的兩人本該高興,可內心深處還是隱隱覺得不太對勁,平靜異常的海面之下往往潛藏著更大的風浪,暴風雨來臨前的午後亦是格外恬淡宜人,表面越是和順,往往潛藏的危機越大。
其實二人並不知道,自他們第一隻腳踏入此處之時,便已在妖獸王的監視之中,血花豹故意撤掉所有守衛,特意放他們二人通行。
至於妖獸王為何如此做,或許是覺得二人實力太強,派兵也無濟於事,又或許是某種戰術,不戰而屈人之兵,到底意欲何為,恐怕就只有妖獸王自己清楚了。
換言之,四人的行蹤一直在妖獸王的掌控之中。
四人以為躲過門衛的視線便能瞞天過海,其實大錯特錯。
哪怕是一隻蒼蠅飛入洞中,都不可能逃得過妖獸王遍佈在洞中各個角落的眼線,更何況是四個大搖大擺走進來的人。
一路順風順水行至岔路盡頭的中年男子和花裙女子看到一間通體黝黑的石房,石房不大不小,剛好攔住去路。
“這間石房看上去樣子古怪,會否是陷阱?”
藍姬伸手觸控石房的牆面,心裡總有一股說不清道不明的詭異。
“陷阱又如何,即便是龍潭虎穴,老子照踏不誤!”
什麼刀山火海,什麼陷阱詭計,都擋不住一心只為救出心上人的熱血男兒。
花裙女子雖有所顧忌,但救姐之心絕不比未來姐夫遜色半分,在沒想到更好對策之前,只好捨命陪君子,闖他個天翻地覆,鬧他個昏天黑地。
靈力運轉大小周天,殷虛子一腳將石門直接踹成粉齏。
石房內映入眼簾的除了中間的那方石臺便無其他,儘管空空如也,但中年男子的深黑雙眸還是閃過一抹亮色,因為石臺上此刻躺著的便是他日思夜想的心上人。
眼瞼處的淡色蝶形紋飾,獨特的七彩蝶衣,眉間的紅點硃砂,此間種種無一不在昭示著昏迷之人正是靈蝶族聖女,赤姬。
“姐姐?”
藍姬看著眼前這抹再熟悉不過的身影,不知為何,內心竟生不出半絲親切之感,反而陌生非常。
就在花裙女子愣神的一瞬,中年男子便已迫不及待地狂奔而去,一心只想確認愛人是否無礙。
結丹期修士的全力一奔速度是極快的,等藍姬回過神來之時,人便已至石臺前。
“殷……”
預感不妙的花裙女子才張口喊出一字,忽然石房劇烈晃動,一個巨大鐵籠瞬間拔地而起,速度之快,藍姬還未來得及喊出剩下的話,男子和姐姐便雙雙成了籠中鳥。
對突如其來的鐵籠恍若未見,殷虛子目光溫柔似水地盯著心上人,深情滿滿地伸出略顯粗大的手掌,緩緩朝著赤姬的臉龐靠近,距離近上一分,心便多疼一分,看著女子那蒼白如紙的臉色,男人悲從中來,只怪自己沒盡到護其平安的本分。
無錯書吧可就在男子滿是劍繭的大手觸上白嫩肌膚的一瞬,女子的臉龐忽然變得虛無飄渺起來,彷彿消逝的流沙一般飄散,由臉部逐漸擴散至全身,只眨眼功夫,女子便散落成金色粉末化作塵埃徹底消失不見。
男子手掌停滯在半空,石臺上此時已是空空如也,失而復得還未來得及喜悅的他再次失去,一時之間怒火攻心,一張俊俏的臉龐瞬時扭曲。
“血花豹,你個畜生,我要將你碎屍萬段!”
殷虛子聲嘶力竭怒吼的同時一拳狠狠砸下,洞穿石臺,檯面之上霎時龜裂無數,如蛛網蔓延四散,直至分崩離析,終是難逃轟然倒塌的結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