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店鋪後,張陽又隨意沿著街道閒逛,看到不少新進的貨物,雖新鮮,但都不是少年需要的,所以,溜達半天,都是隻看不買。
當少年快逛到市井街尾的時候,突然看到前方黑壓壓的一片圍滿人群,人們或交頭接耳低語幾句,或冷眼旁觀,或指指點點,好像在看著什麼有趣的熱鬧。
好奇之下,少年也饒有興趣的湊過去,想看看到底是什麼好玩的事,竟能引來這麼多人圍觀。
“表弟!”
張陽擠進人群中間,往裡張望,一眼便看到王浩方,心裡不禁微驚。
只見表弟正一臉怒容的指著什麼人,大喝道:“放開她,否則別怪我不客氣!”
聞言,順著表弟手指的方向望去,少年看到一個比自己稍大幾歲的華衣青年正一臉色咪咪的抓著一女子的纖纖玉手,不管那女子如何掙扎,他就是不放。
少年一眼便認出,這華衣青年正是天狼幫幫主白炎東之子白煞才,而那被他抓住不放的女子正是天罡門地火堂堂主之女沈穎兒。
原來是這白煞才色膽包天調戲表弟的心上人,兩人對峙,這才引來群眾圍觀。
看雙方勢如水火的樣子,想來是免不了一場惡鬥,但張陽並不打算出手相助。
一來,他深知那不學無術的白煞才絕不可能是表弟的對手。
二來,他也不想搶表弟在自己心上人面前的風頭。
故而決定原地觀望,隨機應變。
“小子,年紀不大,口氣倒不小嘛!你也不打聽打聽,我白煞才是何人,難道還會怕了你這黃毛小子不成!”
壓根不把王浩方放在眼裡,華衣青年一臉輕蔑的大笑,樣子要多可惡有多可惡。
“你不就是一個仗著自己的爹是天狼幫幫主,就到處強搶民女的淫棍少爺嗎,別人怕你,我王浩方不怕。”也不把華衣青年放在眼裡,俊朗少年一臉正氣道。
“說得好!”
“好樣的!”
“罵得好!”
圍觀的百姓們以前沒少受這惡霸的欺負,礙於他的勢力,都敢怒而不敢言,如今終於見到有人對他破口大罵,自然是覺得大快人心,一致嘲笑。
白煞才一看,氣得臉色鐵青,惱羞成怒地大手一揮,“混帳,你竟敢公然辱罵本少爺,來人,給我收拾他!”
“住手!”
沈穎兒忽然厲聲大喝,嚇得一群手下呆愣在原地。
沒想到長相柔柔弱弱的美嬌娘竟然有如此潑辣的一面,白煞才越發喜歡,一臉淫笑道:“娘子,怎麼了?”
“你可知我爹是天罡門地火堂的堂主,你若敢動我,我爹定不會放過你!”沈穎兒瞪了淫棍少爺一眼,惡狠狠道。
“你放心,只要我倆生米煮成熟飯,你爹不就成我老丈人了,哪有老丈人會為難自己女婿的呢!對吧,小娘子。”
美人兒的警告威脅在白煞才聽來就是打情罵俏,非但不起作用,反而激得淫棍少爺獸性大發,色咪咪地伸出鹹豬手便往其白皙的臉蛋摸去。
“白煞才,你個畜生,放開我!”
美人兒驚恐尖叫怒罵。
一陣殺氣騰起,美嬌娘的情郎怒目圓睜,忍無可忍,一個飛身撲殺而去。
淫棍少爺早有準備,大手一揮,“給我上!”
一聲令下,一群護衛蜂擁而上,大打出手。
儘管對方人數眾多,但都是一些武功低微的小嘍羅,壓根不是武鬥魁首的對手。
無錯書吧只見俊朗少年身形來回閃動,穿梭其中,幾記飛腿就把那群小嘍羅盡數踹飛。
緊接著,俊朗少年身形又是一閃,眨眼便至淫棍少爺身前。
白煞才心頭一驚,連忙出拳迎擊對手,可不學無術的淫棍少爺哪裡會是對手,還沒接到兩招,便被俊朗少年一拳擊中鼻樑,踉蹌倒地。
俊朗少年見勢,一把將心上人拉回身旁,一臉擔憂的表情看著她道:“你沒事吧?”
“我沒事!”
女子倒還堅強,反而安慰起情郎來。
那頭倒地的淫棍少爺伸手往鼻下一摸,待看到那股鮮紅之後,瞬間火冒三丈,眼露兇光,勃然大怒的吼道:“白奴!”
話音還未落下,一個大塊頭忽的從人群后騰躍而入,雙腳落在地面之上,發出一聲振聾發聵的巨響,捲起風浪,吹得眾人幾欲身形不穩。
那名叫白奴的壯漢還未停穩,便連著一個飛身,掄起巨拳朝著俊朗少年砸去。
拳風迫人,王浩方大感不妙,立馬拉著沈穎兒一個側閃,堪堪躲過。
撲空的巨拳震裂地表,砸出深坑。
驚訝不已,王浩方的額頭之上滲出豆大汗珠。
幸好躲得快,否則怕是要粉身碎骨。
俊朗少年驚魂未定,那比普通成年男子還高兩個頭的白奴又一臉殺氣騰騰的撲過來,絲毫不給他喘息的機會。
此時抵在牆邊無路可退的王浩方一把推開沈穎兒,拔劍迎敵。
只見,俊朗少年腳尖輕點,騰空旋轉而起,躲過凌厲拳擊,然後一個挺身出劍,用盡全力刺向壯漢胸膛。
可下一秒,卻讓所有人都倒吸一口涼氣,劍尖在刺中壯漢胸膛的一瞬間,仿若刺在堅硬無比的金剛石上一般斷裂成碎片,落在地上發出一聲令人心顫的“咣噹”脆響。
竟是練就金剛不壞神功的高手。
難以置信,震驚到無以復加的俊朗少年還沒反應過來,一道熟悉的拳意正中腹部,裹挾著摧枯拉朽的破壞力將少年浮空的單薄軀體砸向後方牆體,爆發出一聲心驚肉跳的悶響。
牆裂與骨裂很有默契的同時發生,少年只覺喉頭一熱,鮮血噴湧而出,撕裂的痛感直擊心肺,意識頓時模糊,不省人事。
“浩方!”
沈穎兒驚恐萬狀,不管不顧奔過去攬情郎入懷。
“哈哈哈,剛才的囂張氣焰哪去了?”
擺擺手示意大塊頭後退,白煞才趾高氣昂上前,毫不掩飾幸災樂禍的嘴臉,極盡嘲諷。
少女確認懷中人還有氣息,先是暗鬆口氣,隨即嬌顏嗔怒,忿忿道:“你究竟要如何才肯放過我們?”
從小千嬌萬寵長大,油皮都沒破過一塊,今天竟然被一個初出茅廬的黃毛小子欺辱,淫棍惡少怎麼可能咽得下這口氣,打死太便宜,唯有生不如死方能解恨。
“你答應做本少的填房,本少就留他一命!”
“你……”
少女氣到渾身發抖,把罵人的話生生嚥了回去。
人為刀俎我為魚肉,絕對的實力之前不得不低頭,唯願情郎能活著。
就在沈穎兒迫於無奈就要接受命運之時,竊竊私語的人群中忽然傳出一道如驚雷般響亮的聲音,“慢著!”
人頭循聲而動,紛紛向兩側聚攏,很快便生成一條光明大道,直通盡頭的清秀少年。
視線聚焦之處,仿若少年身後有光,如天降神祇,耀眼奪目。
“張大哥!”
少女一眼便認出現身之人正是懷中情郎的表哥,張陽。
“沈穎兒,別犯傻,絕不能信這廝的鬼話!”
張陽速速掏出一顆金色藥丸,塞進表弟嘴裡。
“金龍丹!”看著眼前金燦燦的小藥丸,同樣精通煉丹術的少女滿臉震驚。
金龍丹可是有著‘療傷聖藥’美譽的高階丹藥,因其原材料大多是百年藥草藥材,故十分罕見,少女也是隻在丹書上見過。
不愧是天罡門首屈一指煉丹師的兒子,這下王浩方有救了。
可是……
就在少女忽喜忽悲之際,那頭的淫棍惡少忽然冷笑。
“我當是誰,原來是天罡門前任門主之子張陽張大廢材啊!怎麼?你也想阻攔本少爺嗎?”
聞言,少年也不介意,正氣凜然昂首而立。
“正是!”
忍俊不禁,淫棍惡少捂著肚子大笑起來,笑到幾欲流淚。
“哈哈哈……,就憑你這大廢材,還想阻攔本少爺,實在滑稽,哈哈哈……”
話糙理不糙,眼前少年雖精通煉丹一道,但於拳腳功夫卻是一竅不通,沈穎兒覺得情郎表哥此舉過於草率。
“張大哥,那白奴甚是厲害,不如……”
少女話還未說完,就被張陽抬手打斷,“無妨!”
原本想說不如答應去做填房,興許還有生的希望。
可不知怎的,少女看到那道堅毅的背影,內心竟莫名生出一線不切實際的希冀。
萬一呢!
“既然螻蟻要尋死,本少爺便成全你,”明明是個連狗屁都不是的廢材,竟敢在本少爺面前大言不慚,”白奴,殺了這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
此時,金龍丹生效,昏迷少年醒轉,全身痛感消失,已然能自如言語了。
“張陽,快逃!”
王浩方話音未落,那站在不遠處待命的大塊頭全身忽的青筋暴起,雙眼充血,殺氣騰騰朝著少年掄拳而來,嚇得圍觀群眾連忙後退,生怕遭受牽連。
就在地上一對情侶以為少年會被揍飛,雙雙閉眼不忍直視之時,少年忽然雙腳蜻蜓點水,如蝶般輕盈躍起,不費吹灰之力輕巧躲過攻擊。
接下來的數招之內,壯漢就像一隻亂捶亂打的無頭蒼蠅一般被耍的團團轉,惹得圍觀的群眾們不禁大笑起來。
地上兩人覺得異樣,猛然睜眼,被眼前耍猴一般的場景驚呆了。
“奇怪,表哥的輕功什麼時候變得這麼厲害了?”
“是啊,如此高手都方寸大亂了!”
兩人面面相覷,震驚不已。
站在遠處看好戲的淫棍惡少一臉難以置信地死命揉著眼睛,以為眼花看錯。
也難怪,以前少年可是個無人不知無人不曉的大廢材,如今眨眼間就變得輕功了得,跟換了個人似的,任誰都會難以相信。
不對,一個廢材怎麼可能忽然輕功如此了得,肯定有古怪!
“白奴,去殺地上那對狗男女!”
淫棍惡少見大塊頭敵不過少年詭異的輕功,便狡詐轉移目標。
壯漢隨令而動,立馬甩開眼前人,飛身朝著一男一女撲去。
俊朗少年見狀一把將心上人護到身後,雖大傷剛愈,也深知自己不是對手,但仍面無懼色,視死如歸。
千鈞一髮之際,一陣悠揚笛聲凌空響起,宛如九天神曲般婉轉動聽,令人陶醉。
在其他人聽來是天籟的笛聲於白奴卻是攝魂控心的靡靡之音,只見大塊頭渾身像石化般僵硬,直直墜地。
保持著一手朝前的姿勢,白奴一動不動趴在地上,彷彿死於非命。
俊朗少年望著那離自己不到一厘的大手,深深呼氣,抓著心上人的手連忙倒退。
什麼情況?
“白奴!白奴!白奴!”
淫棍惡少連喊三聲,壯漢依舊無半點反應。
死了?
大為驚奇的白煞才急急衝到壯漢身前,伸出一根手指探其鼻息。
沒死啊,明明還活著。
笛聲!
淫棍惡少恍然大悟,惡狠狠地瞪向撫笛而奏的少年,忽然一隻大手扼住其喉嚨,將他舉了起來。
“白奴……”
滿臉震驚地看著眼前頓感陌生的家奴,不可一世的惡少終於知道害怕了,驚恐萬狀地便想求饒。
可半個字都還未來得及說出口,“咔嚓”一聲,脖骨斷裂,再無氣息。
“死人啦!”
“天狼幫少主被自己的家奴殺死啦!”
圍觀的群眾有人被嚇跑,也有人奔走相告,恨不得立刻把這件江湖奇聞傳得人盡皆知。
就連先前那群被打得滿地找牙的小嘍囉都以為是平時寡言瘮人的白奴倒戈相向,殺了自家主子,全都一窩蜂撲上去,喊著嚷著要為少爺報仇。
無甚見識的升斗小民怎麼都想不到少年的笛聲才是元兇。
趁亂,張陽趕緊停音收笛,拉起地上兩人速速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