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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我能看到未來

接下來的時間,李俊民和成宥利沒有再出席電影節的其他行程安排。

本來他的目標就是《極速追殺2》,如今已經和製片人方面接觸過,此行的第一步已經順利完成,也就沒有再參加的必要了。

哪怕他看上了其他電影,但是以他現在的資金量,也無力再承擔其他電影製片方的版權代理費,所以李俊民選擇靜候佳音。

直到電影節開幕的第三天,艾瑞卡終於忍不住主動聯絡了李俊民:

“約翰,今晚上你有時間嗎?”

“有的,艾瑞卡,有什麼可以為你效勞的嗎?

”我開始懷念那家餐廳了,今晚有時間一起吃個飯嗎?

“沒問題,你哪時候方便?我會讓司機在樓下等我們。”

“今晚九點吧。”

“好的。”

雖然艾瑞卡沒有提到版權代理的事,但是李俊民當然知道今晚這個約會的目的所在。

掛掉電話,艾瑞卡嘆了口氣,目前H國果然再沒有其他代理商找上他們,時峰給的條件太苛刻,和李俊民合作又有著不小的風險,她作為製片方的代表也面臨著進退兩難的境地。

同時,她也讓公司查了李俊民的強盛基金的底細,強盛基金才成立不到短短地一個月,這讓她不由得擔心。

但是李俊民堅定的態度讓她感覺到李俊民有著一股子難以言喻的自信,又不得不讓人慎重考慮和他的合作可能性,自從開幕那天李俊民就再沒聯絡她,思來想去,艾瑞卡還是選擇直接面對面。

除了商業上的擔憂,艾瑞卡卻突然想到一件事,她今晚該穿些什麼赴宴呢?

晚上九點,李俊民已經早早在酒店門口等候。

艾瑞卡身著一條黑色絲絨高開叉長裙,搭配著一雙黑色高跟涼鞋,脖子上戴著一條白金鑽石項鍊,獨顯成熟女人的嫵媚。

“約翰,不好意思,讓你久等了。”艾瑞卡款款而來。

李俊民為她開啟車門:“不管在哪個國家,讓女士等候自己都是一種不禮貌的行為。”

十五分鐘後,兩人已經來到了相識的餐廳。

“今晚我們要不要試試一些特別的菜?”

“約翰,你知道的,我對法國菜根本不瞭解,你做主就好。”艾瑞卡這幾天一直忙著和各個國家的版權代理商談判,當然沒有時間去專門研究法國菜的菜式。

李俊民微微笑,點了個法國焗蝸牛。

紅酒當然是少不了的,李俊民這次選用了黑皮諾紅酒作為配餐紅酒。

這已經是二人第二次一起用餐,相互之間也少了很多拘謹,這頓晚餐在輕鬆愉快的氛圍中進行。

“你知道小日子國的代理商嗎,其實他們就是山口組的人,只不過他們現在正在謀求轉型把自己洗白。”

“意呆利的代理商要求我們要針對他們國內做適配性調整,其實就是要求我們要做一版意呆利語版的,但是翻譯和配音的錢要求我們出,其實還不是趁機壓價。”

艾瑞卡不斷和李俊民吐槽這段時間來談判的奇葩事,此時李俊民化身成為一個優秀的傾聽者,適時丟擲問題引導艾瑞卡繼續她的話題。

俗話說,不吐不快。

糟心的事說出來之後,哪怕並沒有實際上的解決作用,但也會讓人心情舒暢很多。

紅酒也很快見了底,看艾瑞卡意猶未盡,李俊民又讓侍者上了一瓶。

一瓶多紅酒下肚,兩人的臉色都有些微微泛紅。

艾瑞卡更是說話都有些口齒不清了。

“約翰,你對我們的這部電影這麼有信心。”艾瑞卡輕輕晃著手中的紅酒杯,眼神有些迷離。

李俊民笑了笑,反問道:“艾瑞卡,難道你對你自己的電影都沒信心嗎?”

艾瑞卡把杯子裡的紅酒一飲而盡,狠狠地說道:“我當然有信心!”

但是她隨之又好像洩了一口氣:“我也不知道為什麼票房的表現並不算理想。”

“《華爾街》的導演奧利弗·斯通直接批評了《極速追殺》的動作戲像是一款電子遊戲。《極速追殺》這樣主角是一個普通人,當然我指的是相對於那些超人、蛛俠等等超級英雄電影的確也存在著世界觀不夠宏大,場面不如超級英雄電影刺激的短板,可以說時峰的人說的某種程度上的確有正確性”李俊民款款說道。

聽了李俊民的分析,艾瑞卡好像被這些話刺傷了,頭微微低了下來,看著桌面不說話。

李俊民話鋒一轉:

”但是我不這麼認為,《極速追殺1》被人調侃為一隻狗引發的血案,但是也引出了主角維克的身份和他曾經所屬的組織的一角,讓觀眾有種看不清看不明的感覺,但是也引起了大家的好奇,所謂的組織、高桌到底是一個什麼樣的存在,酒店又是一個什麼的結構,酒店經理在其中扮演的又是什麼樣的角色,《極速追殺2》會繼續補全這些設定,屆時會給觀眾以更大的吸引力。“

李俊民頓了頓,繼續說道:

“最重要的是,《疾速追殺》的故事裡處處都是人的道義與組織規矩的衝突,一方面天下攘攘,皆為利往,卻又很遵守個人信奉的原則。可是歸根究底,角色動機都是要找個理由打爆某些賤人的狗頭,人類的文創作品需要理由去表現暴力美學。在這系列電影中能看到早期西部牛仔的直爽快意,黑色電影的墮落與粗暴,又能感受到小日子國2劍戟片的武士逼格,同時也不乏東方大國港式武俠的勁爆武打。就像是做好的雜碎面,而非像碗平庸的叉燒飯。按照那個東方大國的說法,那就是江湖。”

”江湖?“艾瑞卡疑惑道。

”是的,艾瑞卡,江湖。“李俊民點了點頭。

”艾瑞卡,東方大國有句話叫做合久必分,分久必合。人物或事情的發展分分合合擁有一定的必然性,是事物發展的規律和必然註定。超英類電影固然刺激精彩,但是長此以往大家也會產生審美疲勞,也會重新把目光投降其他品類的作品。你懂我意思嗎?屬於《極速追殺》的時刻即將到來。“

艾瑞卡作為一個資深從業者,自然知道李俊民所說的趨勢變化的理論。

但是她不確定,這個變化趨勢哪怕是她也沒辦法準確預測,觀眾的喜好有可能一夜之間就產生變化,也有可能會在延續上好幾年,人類的情感喜好變化本來就是一種主觀性的變化,想要準確預測市場的喜好然後去迎合市場,這是大家都想做的事,但是從某種程度上來講又是一件幾乎完全不可能的事。

艾瑞卡直視著李俊民的雙眼,想要從中找到一點遲疑的蛛絲馬跡,但是在李俊民平靜如海的目光中,她根本找不到一絲動搖。

二人就這樣默默地對視,周遭的嬉鬧彷彿完全消失了。

艾瑞卡感覺到自己正在慢慢陷入李俊民平靜的深海中,像是一支獨自在汪洋大海中游蕩的小船,而這蘊含著無窮力量的大海正是李俊民。

幾分鐘後,艾瑞卡突然想起來了一件關鍵的事。

驚訝地問道:“約翰,你根本沒看過《極速追殺2》,甚至連影展時的片段都沒看過,我也從沒給你看過電影的相關資料!也就是說,你其實對這部電影一無所知!”

艾瑞卡回想起李俊民到洽談室找自己的時候,牆上的時鐘正好指向了九點十五分,而按照排片,距離《極速追殺2》的片段放送還有整整一個小時。

也就是說,李俊民在沒看過電影片段的質量,就已經找到了他。

“也許你說的是對的,但是,你連片段都沒看過,就這麼有信心?”

李俊民拿起紅酒,抿了一口,笑著說道:“這是我的直覺。”

他頓了頓,淡淡地說:“我能看到未來,你相信我嗎?”

“噗嗤”艾瑞卡聽到這話,忍不住笑出了聲,這個世界上自稱能看到未來的人太多了,但是大多不是騙子就是神棍,她忍不住調侃道:“約翰,你這是開著玩笑談上千萬的生意嗎?”

“不,艾瑞卡。”李俊民搖了搖頭,指著街邊一家電器店的櫥窗:“你看看那個。”

電器店的櫥窗中正擺放著幾臺大螢幕液晶電視,上面正在直播喀麥隆隊和阿根廷隊的比賽。

“那是…足球比賽?”

“是的,喀麥隆對阿根廷,你覺得誰會贏?”李俊民點了點頭。

雖然艾瑞卡不是足球球迷,但是她也知道阿根廷的威名:

“我的印象中,阿根廷隊有著馬拉多納、布林切塔還有卡納吉亞等名將,而喀麥隆隊似乎沒有什麼有名的球星,從實力上看喀麥隆幾乎是被完全碾壓了。”

艾瑞卡又眯了眯眼,看清了比賽時長:“而且現在距離比賽結束還有十一分鐘而已,阿根廷哪怕再差,應該也能夠守住比分,把比賽拖入加時賽。我賭阿根廷會贏。”

“喀麥隆隊還被罰下了兩名球員。”李俊民提醒道。

“啊?這樣的話,那阿根廷贏定了。”

李俊民狡黠一笑:

“也許結果完全不一樣吶?我和你下個賭局,如果你贏了,合作的事隨便你決定,如果我贏了,希望我們能夠簽署合約達成正式合作關係。”

“你想怎麼賭?”

“我賭喀麥隆在最後倒數三分四十五秒的時候能營造一個有效犯規,然後喀麥隆的球員比耶克會透過任意球得到一分,比賽最終贏家是喀麥隆。”李俊民拿起紅酒杯。

“什麼?”艾瑞卡有些不敢相信,如果只是猜測輸贏也就罷了,喀麥隆雖然實力不如阿根廷,但是比賽這種事情每時每刻都充滿了不確定性,但是李俊民給出的預測竟然精確到了時間、得分球員乃至得分方式,這幾乎是一件不可能的事。

“只要得分的方式和我說的有任何出入,都算是你贏,哪怕雙方在正賽打平,進入加時賽,都算是你贏。”李俊民把酒杯提到艾瑞卡面前,眨了下眼:“怎麼樣,接受這個賭局嗎?”

看著李俊民平靜的表情,艾瑞卡突然覺得有些不自信了。

她慢慢拿起自己的酒杯,輕輕和李俊民的酒杯碰了下,叮~一聲清脆的聲音。

“好的,我接受。”

二人將紅酒一飲而盡,而此時櫥窗裡的球賽正進入白熱化階段…

時間一點一點過去,比賽雙方一直處在僵持階段,雖然阿根廷的攻勢很猛烈,但是喀麥隆採用了死守策略,儘管球權一直在阿根廷對手上,但是一直沒能造成有效進球。

又一個界外球之後,時間來到了倒計時第八分鐘,裁判拿到球,將球權判給了喀麥隆。

倒計時來到七分四十三秒,比賽的哨聲重新吹響。

現在是喀麥隆帶球,喀麥隆採用的是三前鋒陣型。

球傳給前鋒,他的速度特別快,似乎對自己的速度特別有信心,前鋒橫向帶球,一腳傳給比耶克。

比耶克突破防線,進入禁區。

阿根廷球員從左右後方同時快速趕來,想要防住比耶克。

比耶克感受到了對方球員的強大壓迫力,趕緊一腳抽射!

但是很不幸,阿根廷門將羅伯特接住了球!

艾瑞卡悄悄看了眼時間,距離比賽結束還有五分十七秒!

突然,裁判的哨聲響了!

裁判判定阿根廷隊員一個背後推人犯規!

裁判又看了一遍回放,確定判定背後推人犯規,隨即判罰了一個間接任意球!

“什麼?!任意球?!”艾瑞卡不可置信地看了李俊民一眼,竟然真的被他說中了。

喀麥隆隊門將發球,他發的非常有力,直接傳給了比耶克。

比耶克開始快速的橫向帶球,再一次快速突入進去。

此時的阿根廷隊卻意外出現了一個漏洞,比耶克趁著稍縱即逝的機會。

近距離一個抽射,球進了!

艾瑞卡趕緊看向比賽時間表,距離比賽結束:三分四十五秒!

她嚇得蹭地站了起來,再也忍不住內心的驚訝:“你…你….”

裁判又重新看了一遍進球回放,最終判定進球有效。

“先做下,艾瑞卡。”李俊民擺了擺手。

艾瑞卡這時才發現自己突然站起來已經引得其他食客議論紛紛。

“你怎麼知道的!”艾瑞卡壓低了聲音。

“我說過,我能看到未來。”李俊民指了指自己的眼睛。

“……”艾瑞卡翻了個白眼。

後面的比賽已經沒有再繼續關注的價值了,哪怕最後的結果和李俊民說的不一樣,但是就憑他能夠說中前面的細節,就已經說明了他的能力。

不管李俊民是不是真的能看到未來,還是憑藉某些特殊的分析手段預測了比賽的走勢,但至少目前看來,他是真的有某種能力。

從這種角度來說,他能夠預測比賽,又怎麼能夠認定他無法預測市場呢?

艾瑞卡沉默了片刻。

然後叫來侍者,又開了一瓶紅酒。

就在侍者要給他們把紅酒倒進醒酒器醒酒的時候,她卻擺擺手制止了。

一般用高腳杯只會把酒倒到三分之一或者一半的位置,但是艾瑞卡卻給她自己和李俊民倒了慢慢一大高腳杯的紅酒。

兩人用的高腳杯都是250ml的大高腳杯,這兩杯倒完,新開的紅酒也見了底。

艾瑞卡拿起酒杯:“約翰,希望真的能如你所說。祝願我們合作愉快。”

李俊民知道艾瑞卡已經認同的雙方的合作,拿起酒杯,和艾瑞卡輕輕碰在一起。

“艾瑞卡,我不會讓你失望的。合作愉快。”

紅酒杯相碰的脆響在夜空中慢慢飄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