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雲瀟班師回朝,雖然軍營中都喊他將軍,可那也是軍營中的認可,還沒走過場。
於是皇上打算給他個懷化將軍的職位,升得很快,自然也引起了一些文臣的不滿。
姜雲瀟封官的早朝上。
四品文官:“姜小公爺他不過一介武夫,又只有東契一役,陛下此舉不妥啊。”
凌珣也跟著附和:“就是啊,父皇,姜雲瀟的職位升得太快了,很難服眾。”
太子凌源素來有眼力見,看著皇上是真的想封賞姜雲瀟,趕緊解圍:“父皇,這事不如容後再議吧?文州雪災之事還沒解決呢。”
皇上有了臺階自然也就下了。
姜雲瀟無功而返,月娘從中午就一直守在門上等他。
看到姜雲瀟回來就蹦蹦跳跳的過去了:“夫君,你可算回來了,今日我親自下廚,做了好多你愛吃的菜。”
姜雲瀟落寞的問月娘:“月兒,我是不是特別沒用啊?”
月娘看著這樣的姜雲瀟, 一陣恍惚:“夫君,你不是沒用的人,不過就是一個官位而已,我認識的姜雲瀟可不會因為這些身外之物自我懷疑。”
姜雲瀟的眼神滿是哀傷:“可是我想讓父親、母親能安心,我想要自已闖一片天。”
月娘只覺得現在的姜雲瀟長大了,那個意氣風發的少年回不來了。
“夫君,我們先吃飯吧,這事總是有法子的,過兩日太子為東契士兵接風洗塵的宴席,我陪你一同去赴宴。”
姜雲瀟的官位終究是小事,文州的雪災才是大事。
朝上一連幾日商量的都是文州雪災。
存在感很弱的凌澤也被那些文官拉了出來。
“二皇子,您一直在旁邊一言不發,可有何高見啊?”
只因為方才他說派太子去賑災時,凌澤白了他一眼。
受到他點名的凌澤沒有慌亂,而是往前站了一步。
“父皇,兒臣有個愚見。”
皇上問:“你說便是。”
凌澤意味深長的看了姜雲瀟一眼:“兒臣覺得這幾日大家說的都有道理,可是雪災迫在眉睫,與其我們在這裡商量不出個主事的人選,不如先派一個“前鋒”,一則可以穩定文州百姓的民心,二則也可以考驗一下這個人配不配得上官位。”
姜雲瀟知道他說的是自已,皇上也知道。
凌珣問了出來:“二皇兄說的難道是姜雲瀟嗎?”
凌澤看向皇上:“父皇,您覺得意下如何?”
皇上連連搖頭:“你也不能讓他一個武將去做這種細緻的活啊。”
姜雲瀟知道凌澤是在幫自已鋪路,趕緊也站出來表態:“皇上,草民願意一試。”
“試試試,你拿什麼試?拿文州百姓的性命嗎?”皇上有點生氣。
姜雲瀟跪在地上:“皇上,草民可以先寫一封奏摺,將我的想法和打算怎麼做都呈給您,您看完再確定讓不讓我,您看這樣可以嗎?”
姜雲瀟很想證明自已。
皇上看他堅持,加上朝上以太子和凌珣為首的一眾官員也料定姜雲瀟寫不出來什麼東西。
皇上便應下了:“好,那朕只給你一日的時間,明日早朝交給我。”
皇上走後,太監大聲喊:“有事起奏,無事退朝。”
姜雲瀟才起身離開。
到了外面的階梯上,前面的凌澤刻意慢了半步等姜雲瀟。
“雲瀟,你今日當真寫得出來?”
“自然,對文州的事我本就有很多想法, 感謝你將這個機會推給我。”
凌澤露出一抹玩世不恭的微笑:“我們是朋友嘛,難得看見你想搞一番事業,我自然要全力支援你。”
凌澤的玩世不恭此時在姜雲瀟眼中也變了味:“你不會一直都在藏拙吧?你莫不是要做什麼大事?”
凌澤看向突然開了竅的姜雲瀟:“我想做的大事,不過是利用自已手中的這點微末權利,幫助能幫助的百姓安居樂業罷了。”
這番話將姜雲瀟又一次洗滌了,指著太子低聲道:“如果那個位置是你,肯定會做得更好的。”
兩人不約而同的笑了。
凌澤:“你這話怕是要被大哥殺死。”
姜雲瀟:“我也只敢說與你聽啊。”
這一刻的姜雲瀟,又有了月娘懷念的不羈少年的模樣。
姜雲瀟回到侯府就一頭扎進了書房。
到晚飯時間了也沒出來,月娘叫江護來問:“小公爺今日可是有什麼要緊事?”
江護將朝上所發生的事都說了出來。
月娘看向書房:“可是不吃飯怎麼行?我親自給他送過去吧。”
窗戶支著,外面的風雪忽而大了。
“夫君,先吃飯吧。”
姜雲瀟將頭從奏摺上抬起來,地上是寫廢了的紙張。
“夫人,你怎麼來了?現在幾時了?”
“快子時了。”
姜雲瀟的肚子咕嚕的叫了一聲,可還是堅毅的坐在書案前:“子時了,我快沒時間了。”
月娘走了過去,給他執燈:“那我陪你。”
姜雲瀟的奏摺是第二日雞鳴才寫完的,他沒吃沒睡,只簡單的拿了一個饅頭就又上朝去了。
月娘送他上了馬車,才對冬竹說:“冬竹,我們回去吧,我困了。”
冬竹心疼的扶著月娘:“姑娘您昨夜都沒睡,怎會不困?我說你也沒必要一定要陪著小公爺,”
“一定要陪著的,夫君他那麼努力,我怎麼可以不聞不問呢?”
月娘這一覺睡到了午後,言棲有事找她她才醒。
言棲的一句:“付沅娘又去文州了,月娘便驚醒了,若是要找到凌珣的罪證,付沅娘是最好的突破口。”
“當真?”
“我跟著她的馬車出了城,三王爺沒在,她的馬車也只有兩個侍衛跟著。”
“文州現在這般亂,她八成又是去見那個人了。”
姜雲瀟的奏摺被皇上大肆讚揚,終於他能去文州了。
一回到家,聽說月娘要去,喜悅瞬間就轉換成了擔憂:“夫人,這不是鬧著玩的,文州現在雪災嚴重,流民四起,你還是乖乖待在京都吧。”
“夫君,我也是為著侯府去的,父親中毒的事我們不能吃啞巴虧,現在好不容易有突破口了,我要去。”
“月兒,當真?”
月娘有些邀功道:“當然,你在外風吹日曬的,我也沒閒著,這個突破口現在就在文州。”
“你是說付沅娘?”
“你怎麼什麼都知道?”
姜雲瀟看向言棲和江護:“你之前讓江護幫你看過,你忘了?只是文州真的太危險了,你交給我,我去做吧。”
月娘堅定的搖頭:“夫君,東契的戰場我不能陪你去,可是文州我可以去,我想陪著你,侯府太大了,我一個人總是很害怕。”
“你學不會一個人睡覺嗎?”姜雲瀟帶有情慾的打趣。
月娘羞怯怯的躲開他伸過來的手:“你還討厭啊。”
姜雲瀟最後還是妥協了,讓月娘跟著一起去。
文州的難民不計其數,又靠近京都陵州,若是不加以管轄,遲早要出亂子。
姜雲瀟帶著物資和人力出發了。
剛出城沒多久,就順道解決了劫匪。
又走沒多遠,一群刺客殺出來,可也被妥當解決了。
“他們以為姜家軍都是吃乾飯的嗎?”
月娘躲在姜雲瀟懷裡:“好冷啊。”
姜雲瀟滿眼殺氣:“他們不過是找點事情而已,打算拖拖我們的進度,因為在奏摺中寫了物資兩天必到。”
“他們的目標就是想讓夫君兩日後送不到物資,就算後面處理得再好,也能參他一本。”
外頭又來了一夥刺客江護在一旁急得跺腳:“少爺、少夫人,你們怎麼一點都不急啊?”
“不急,你們慢慢打,我有些困了。”姜雲瀟就地睡了,他已經三日沒閤眼了。
月娘依偎在他身旁,這一覺,他睡得格外的安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