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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癲狂之友——第一案解決篇B

“這就是我的答案,我們開始實驗吧!”此言,出自2024年3月11日,北理省東耀市,一身沾滿鮮血的我。

黑色的斗篷,藍色的假面,白色的手套,通通染上了鮮血。

從今天開始,作為殺人犯的我,再也不處理屍體,和留下的線索。

反正,世界也已經崩潰,狂亂。

愚蠢的人類,屍橫遍野。

可惜,卻沒有任何一個偵探,能阻擋我。

“你知道只有這樣做才是正義。”一個穿著高中生制服的少年,開著直升飛機,載著我,在天空中穿梭,“就算是諸神降臨,也會滿懷慈悲心地看著你,演繹這一場血色的超度吧?”

無差別的殺人,也能算超度?

直升機、郵輪、鐵路、汽車,所有的工具,只是加速了我的行動,從一個人潮聚集的街道,來到另一人頭攢動的派對。

少年在我的身邊,一直用智慧腕錶,拍攝和記錄殺人的資料。

“即使失去魔術師的優雅,也在所不惜嗎?”少年問我。

“那當然,如果能證明你所說的都是真相,那麼,這個虛擬的世界,需要我這樣的清理者,讓一切被困於不幸的人類,都得到真正的解脫。”手裡的扳手,重重地打擊在一名中年人的腦殼上。

血水,突然就飛濺在我眼中,讓我張不開。

視網膜上,全是熱辣辣的紅。

從什麼時候開始,善惡在我腦中不復存在了呢?

我知道,不是因為我選擇了殺人犯這個職業,就讓黑白開始混淆的。

愚蠢的烏合之眾,有生存價值嗎?

掩飾罪惡的偽善者,能除之後快嗎?

助紂為虐者呢?

還有,我呢?

我不是一直有自己的法則,以為自己是個孤獨的審判者,才開始了這一場肆虐的犯罪遊戲的嗎?

或者,我腦海裡的那一句話,才是最終的源頭。

我身旁的少年,曾經對我說:“只有在人跨越神格,開始創造出完美人類的那一刻,才能證明,我們頭頂的天空,也是眾神的遊樂場。而世界,則是我們的監獄。”

我們這些渺小的人類,就是在各自的領域,尋找真實感的孤獨者吧?

想到這裡,少年的腕錶發出了美妙的紅光。

他告訴我,警察該出現了。

果然,在這個深夜的酒吧裡,東耀市警察將我團團圍住了。

慌亂的,或醉或醒的人群,他們混亂的走位,反而保護了我。

“是誰報的警?”一名官職較高的年輕警察,拿著擴音器,對著我的方向吼道。

與此同時,身旁的少年朝我點了點頭,示意我按照計劃去做。

“是我們!”我舉起了染血的扳手,牽著少年,向那位警察走去,“剛才,我看到犯人已經從後門逃走了。”

“謝謝你的合作。”言罷,那警察毫不猶豫地朝對講機喊道:“B隊,B隊,我們從後門追犯,你們去後巷,我們前後夾擊。”

眼前這一幕,我看傻眼了。

這樣一來,誰還有殺人或者救人的樂趣啊?

“果然,這個世界的偵探全部消失了,審判者的理性也消失了。”少年關上腕錶,從吧檯端起兩杯酒。

其中一杯,他遞給了我。

“乾杯吧,零克。”我把手搭在少年的肩膀,一邊喝酒,一邊拖著輕飄飄的腳步,消失在了燈紅酒綠的夜晚之中……

夢醒了,四周一片漆黑。

手裡的粉色日記本,是在提醒我,此刻是2008年6月,我帶著艾娜含來到了目前的住所,正在等待某人的到來。

沒想到,在最重要的關頭,我竟然在餐桌上睡著了,還做了一個不知所云的夢。

當我的眼睛習慣黑暗之後,我開始在房間裡探索。

可是,坐在輪椅上,被我安置在次臥的艾娜含卻不見了。

由於我不能開啟住所的燈,所以,在漆黑中尋找一個人,還是挺難的。

我花了一點點時間來責怪自己:為什麼會以為艾娜含痴呆的樣子,會一直保持下去呢?如果是鎮定劑的作用,失效逃跑不是很正常嗎?

其實,我倒不擔心她逃跑,因為制服她那種脆弱的身板,簡單得很。

我只害怕,她會誤觸我在客廳設下的陷阱。

還好,這個住所,已經不是我第一次來了。

我關上了次臥的門,和洗手間的門,走到了主臥。

這樣一來,她進出任何一扇門,我都會逮到她。

會是在在主臥裡,那一個秘密的儲藏室嗎?

那個儲藏室,是主臥的贈送面積。

這裡的業主都知道,只要找裝修公司,把其中一面牆砸開,就會多擁有一個一平米左右的隱藏空間。

平時,楊俊華在那裡擺了一個書櫃,把隱藏空間完美地隱藏了起來。

在A、B時空裡,我沒有直接殺死澄空,反而挾持著她,讓她帶我來到了神都市,找到了楊俊華的這個住所,並且開啟了隱藏的空間。

隱藏空間裡,有一個裝左輪手槍的錦盒,兩袋白色粉末(或許是氯胺酮),一把電擊槍,和一些楊俊華的收藏——各種女生的裸照。

澄空以為帶我找到這裡,就能脫身了。

但是,我卻毫不猶豫開槍殺死了澄空,還開啟了房門,生怕附近的居民沒法發現這具屍體。

我沒想到的是,後來媒體會認為,澄空是此案的受害者,而心田和楊俊華則是共犯。心田敗露後,楊俊華殺死了心田,囚禁了澄空。而澄空反殺了楊俊華之後,就在這個住所裡畏罪自殺了。

這種推理能力,也真是沒誰了。

但作為案件的真兇,能夠掩蓋自己的行跡,也就心滿意足了。

然而,即使有了預知的夢,在C時空的我,也並沒有信以為真。

直到我收到李思力的求救簡訊,看到了他的屍體,我才發覺為時已晚。

我再次假扮李思力,確認了案件的細節,幾乎與夢中一致。

所以,我的夢境算是什麼,殺人彩排嗎?

索然無味的殺戮,殺人魔的世界還真是空虛呢!

只有追尋艾娜含的過程,還算有趣。

我從艾娜含養母口中,打聽到了驚人的訊息——艾娜含竟然是我大學的同班同學,只是暫時辦理的休學手續,所以我才從來沒有在學校見過她。

聽說,艾娜含小時候摔下過山崖。雖然只造成了輕微的腦震盪,但是,她卻患上了嚴重的心裡疾病。她每天只有一段時間的清醒,其他時間則待在家中臥床休養,甚至會精神康復中心長期住院。

真不明白,她又是怎麼考上大學的。

難道說,是依靠了來自未來的記憶?

想到這裡,住所外的走廊,傳來了沉重的腳步聲。

於是,我戴上黑色的絕緣手套,不慌不忙地走到隱藏空間,推開了書架。

比較意外的是,艾娜含並沒有躲在這裡。

這裡跟夢裡一樣,只有空錦盒、藥品、電擊槍和照片。

看來,即使我不涉足那個案件,大部分事情,還是會在陳俊華和澄空的推動下發生。

終於,防盜門傳來了轉動鑰匙的聲音。

門開了,那個模糊的黑影,伸手去觸碰牆上的開關。

我順手抓起了電擊槍,以備不時之需。

與此同時,在一聲短促的尖叫聲中,房間短暫地亮了一會兒,就聽到了燈泡壞掉的聲音。

黑影因此,摔倒在了地上,不斷抽搐。

不僅如此,一把染血的餐刀從他身上跌了出來,發出了清脆的聲響。

看來,我把開關拆開,將零線和火線幾乎疊在一起的陷阱奏效了。

“澄空呢,沒跟著你來嗎?”我關上了門,感覺走廊外面很清淨,不像有其他人的樣子。

當眼睛再次適應黑暗之後,我將電擊槍對準了,楊俊華猙獰的臉孔,“如果沒有被電夠的話,你可以選擇說謊。”

“看到了嗎?“我舉起左手,上面綁著一根藍色的手環,“熟悉嗎?我幾個小時前,還在附近的精神康復中心,是你女兒的病友哦?就算我殺了你又怎麼樣,我可是千真萬確的神經病哦!”

此刻,他在地上痛苦掙扎的樣子,該怎麼說呢,真的舒坦。

“還想騙我嗎?”儘管他還沒開口,我一看他的眼神,就直接對他用了一發電擊。

“你怎麼知道我會騙你?”對方的憤怒,被持續的觸電,搞得像一個不會魔術的小丑。

“你又怎麼知道,我想聽你說出真相呢?”我拾起那把餐刀,“難道我不能自己去猜啊?澄空和你搭上線後,幫你給女生下藥了吧?省了那麼麻煩事,又是處理直接證據——心美,又是尋找替罪羊心田,所以,也敲詐了你不少吧?”

“每一個女人,她都要訛詐我五千。真是好笑了,我是強姦,又不是搶劫,時間一長,哪有那麼多錢給她啊?她才是第一個發現心美身份的人,此後就一直勒索我,說得好聽是在合作,我又不是嫖客。她一直讓我撮合她和心田,一旦得不到,就想著法子,逼著我,哄著我去殺他們全家。就算這次不被人拆穿,以後也說不準會怎樣?所以,剛才在倉庫,我直接一刀就捅死了她。她的忠僕,甚至都沒有保護她,只是在一邊發抖。”想來,這些話憋在他心裡,難受了很久吧。

“把左輪手槍交出來!”因為想到這個危險品,我再次把電擊槍對準他的腦袋。

他驚訝地看著我,花了好長時間來沉默,才下定決心對我說:“我的確想過帶槍去倉庫。你也是澄空那個瘋女人馴化的忠僕,對吧?她永遠都是這樣,扮成小白兔引誘你們幫她做事。你們怎麼那麼傻呢?我沒有用槍,我用的是那把餐刀,因為刀上還有關心田的指紋。”

就在這一刻,還沒來得及逼供,次臥的門就開了。

“這一切都不是夢境,都是真的發生了,對吧?”沒想到,艾娜含在這時候出現了,手裡還拿著那把熟悉的左輪手槍,朝楊俊華越走越近“所以,當年我親生媽媽死的時候,你領養了我。而你,就是讓我媽未婚生女,一生活在過去的陰影中,鬱鬱而終的元兇,對嗎?”

“不,你聽爸爸說。你面前這個人,拿著電擊槍要殺我,這才是現行犯。你要把槍口對著他才行。剛才的話,都是爸爸迫於形勢才說的,都是假話來著。”楊俊華慌了,他拼盡力氣,想擺出一幅善良的表情,手卻悄悄抓住一旁的餐刀。

真是一個噁心的,求生的蛆蟲!

但是,令我驚喜的是,一股濃濃的黑煙,已經將這隻蛆蟲吞沒其中。

砰!

槍還真的開了。

不出所料,死的人不是我,而是楊俊華。

死前,他揮舞的餐刀,還割傷了艾娜含的手。

“艾娜含小姐,該怎麼說呢?我確實有殺人的意圖,想給我弟弟報仇。但是,截止目前為止,除了做夢以外,我還沒有造成過任何人死亡。不如,我們去買點藥,給你處理下傷口?”說到這裡,我舉起了清白的雙手,把電擊槍扔到了一邊,“我覺得,我們反而是同一戰線的戰友呢?你剛才的行為,我很認同,應該算大義滅親吧!“

砰!

槍開了,卻只是打在了門鎖上。

“把門開啟,離我遠點,去旁邊主臥!”她用槍指著我。

而血水,就順著槍柄,往下流。

“路上小心啊!”看著她遠去的背影,我有些擔心起來。

接下來該去哪裡呢?

感覺夢境和現實,還是有很大的差異啊。

今天的事情,讓我發現,作為一個殺人犯,我真的有很多紕漏,會不會是這方面的天賦不足啊?

我真的會在十三年後,成為俄羅斯輪盤殺人事件中,技術高超的魔術師,殺人取樂的殺人魔嗎?

想到這裡,我從楊俊華衣服裡掏出手機,看了一眼時間:6月15日 凌晨2點35分。

也沒什麼地方好去,不如,現在回精神康復中心吧?

說不定,還沒人注意到我和艾娜含的失蹤。

只要按時診療,按時吃藥的話,我很快就能出院吧?

在回康復中心的路上,我一直在喃喃自語。

想必,這樣的我,看起來病得不輕吧?

“歡迎回來,何妄言。”當我悄悄回到精神康復中心,開啟了我的病房之後,卻看到一個熟悉的背影坐在床頭等我。

於是,我開啟了燈。

一個抱著小嬰孩的女人,在燈光中轉過身來。

原來是蔡好醫生啊?

我開始在腦海中,瘋狂地編輯一些謊言,以求應付面前的局面。

“你不要害怕,先聽我說。”說話的人,卻並不是蔡好。

只見,她懷裡的小嬰兒,目不轉睛地看著我,用平緩的奶音,很認真地對我說道:“我就是來自十六年後的,你的專案合夥人——零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