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為什麼,睜開雙眼的艾娜含,發現自己正坐在一個粉色的旋轉木馬上。
“你醒來了嗎?”一個熟悉的聲音如此問道。
在艾娜含身旁,一個穿著黑色皮衣的男人正饒有興趣地看著自己。
輕快的音樂聲中,兩人的木馬上下起伏不停,令艾娜含看不清對方的模樣。
“你是誰?”艾娜含膽怯地問道,“我現在在哪裡?”
“了夢遊樂場。”對方如此回答道。
艾娜含趕緊看了看四周的環境,果然,了夢遊樂場與兒時的記憶一模一樣。
可是,遊樂場不是已經爆炸了嗎?
想到這裡,艾娜含走下了木馬,往驗票口的方向走去。
“小姐,音樂還沒有結束,你還不能離開這裡。”一個身著保安制服的男人,溫柔地勸阻道。
艾娜含沒有理會對方,走到了電子時鐘面前。
隨後,她的情緒突然變得失控,一把抓住了保安的衣領,怒吼道:“為什麼會是2042年?是誰帶我到這裡的,告訴我,怎麼才能離開?”
“冷靜點!”突然間,皮衣男從身後抱住了艾娜含,在她耳邊說道,“這裡是夜風之城,你是第一次來嗎?你先放手吧,不然的話,保安的腦袋就會被你弄掉了。”
“我怎麼可能把保安的腦袋弄掉呢!”艾娜含轉過頭,不滿地吼道。
然而,保安的腦袋已經掉落於地面,並且滾到了艾娜含的腳邊。
“看吧,我就告訴你了。”皮衣男說道,“設定就是這樣,這個保安的腦袋並不是很穩固,容易從脖子上脫落。這腦袋油乎乎的,還有扎手的絡腮鬍,如果你想挽回的話,就自己把腦袋放回原位吧!不過,要當心點,這個腦袋還是會咬人的。上次我好心幫他還原腦袋,就被咬了一口,現在手背上都還有牙印。”
“怎麼可能?”艾娜含朝皮衣男越走越近之後,終於看清了對方的臉,“你不是已經被我殺死了嗎?難道說,你做鬼都不想放過我?”
“都不知道你在說什麼?”皮衣男甩開了艾娜含的手,不滿地說道,“你是我在夜風之城裡,看到的第一個真人。本來我還挺期待的,沒想到,你腦子不是特別健康。難道說,沒點精神疾病的人,都到達不了夜風之城嗎?”
“你叫何妄言,對不對?”艾娜含問道。
“你怎麼知道我的名字?”皮衣男驚聲說道,“這就怪了,我來到夜風之城後,都是使用藍舒特作為自己的名字,附近的虛擬角色都這麼叫我。難道說,你在外面的世界見到過我嗎?對了,能不能將你的名字也告訴我啊?”
見狀,艾娜含猶豫了片刻,說道:“我叫菲恩詩。當然,這不是我的真名,現在也不是我告訴你真名的時候。能不能把夜風之城的事情,以及我為什麼會在這裡,給我講清楚呢?”
“你感受到了嗎?”何妄言指著一個方向,問道。
“有一股氣流朝我吹來,你是指這個嗎?”艾娜含反問道。
“是的。”何妄言解釋道,“不僅是風,這個世界還有夜晚,再等一會兒你就會看到了。其實,我也是最近才來到這裡的,不知道為什麼,你來到這裡,就會下意識認為這裡叫夜風之城。”
“我明白這種感受。”艾娜含說道,“這個名字也突然闖進了我的大腦。”
“是的。”何妄言點了點頭,說道,“其實,我在外面的世界是一名偵探,雖然,這種職業在若干年前,就因為觀測機的存在而消失了。畢竟,事件的因果關係,只需要呼叫無處不在的觀測機,就能看到當時的影像了。但是,我卻還是有一定的存在價值。因為,這世界還是有一些地方,是連蟲型觀測機也到達不了的。”
“比方說這裡——夜風之城嗎?”艾娜含問道。
“是的,你真的好厲害,一說就中。”何妄言讚歎道,“幾天前,我受人委託,來到了山鷹陸國的烏爾西麗鎮調查一起縱火案。”
“哭笑的維安?”艾娜含驚聲問道。
“你怎麼知道?”何妄言驚聲說道,“雖然,我還沒有給這起案件起名字,但是,一切都和一張照片有關,而且照片上又哭又笑的小男孩就叫維安。說得對,就這樣吧,我就案件稱為《哭笑的維安》吧?”
“簡而言之,維安突然情緒失控,點火燒死了自己的外婆、外公、爸爸和妹妹,而媽媽由於臨時加班免於一死。縱火工作完成後,維安用拍立得給自己拍了一張照片,並在上面寫上了三個字李越凡。”說到這裡,何妄言吞了口唾沫,說道,“說實在的吧,我的委託人就是孩子的媽媽莉瑟。莉瑟是根本不相信,自己的孩子會做出這樣的事情的。”
“為什麼要對我這麼真誠呢?”艾娜含問道。
“為什麼?”何妄言爽朗地笑了起來,說道,“這個世界,還有多少人在做夢呢?我總覺得吧,能在夜風之城與你相遇,是上天的安排。”
“你還是接著說下去吧!”艾娜含將臉轉到了一遍,厲聲說道。
“我調查了維安縱火前的生活軌跡,發現了唯一的疑點。”何妄言說道,“維安死亡前三日,曾經去過一趟同學家裡做客。他的同學米修彌也很古怪,原本是個混世魔王,總是在外面拉幫結派,坑蒙拐騙,從不好好學習。誰知道,幾年前的一天,米修彌突然就轉性了,和過去的朋友做了告別,開始認真學習起來。而成績優秀的維安,就是米修彌的新朋友,兩人經常約在米修彌家見面,兩人一起讀書。據莉瑟所說,維安一直是個聽話的乖小孩,自從最後一次去了米修彌家之後,回來就完全變了個人。他買了一塊鏡子,一有空就會掏出鏡子,反覆打量自己的臉。還經常在玻璃窗上哈氣,寫下‘李越凡’三個字。當然,我第一反應就是,李越凡應該是個人名。但是,我查遍了整個山鷹陸國的資料庫,都沒有發現這個人的資料。後來我又想啊,李越凡很像是我們風奚國的起名方式,所以,我又調查了風奚國的資料庫,卻不想同樣一無所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