飯點時間,路過的人開始變多。
街道的拐角處,一群人圍成一個圈,卻十分安靜,隱隱有絕妙的歌聲傳來,歌聲中帶著濃濃的傷感。
“把青春獻給身後那座輝煌的都市。”
“為了這個美夢,我們付出著代價……”
不遠處,一位青年牽著黑裙女子的手朝這邊走來,清新脫俗的面容如同塵世中的一股清流。
“這歌……”
蘊含悲傷的歌聲傳入林秋的耳中,熟悉的歌詞從他的腦海浮現,他整個人愣在原地。
夜晴雪不解的看著他,“你怎麼了?發什麼呆呢。”
林秋沒有理她,而是快步朝著前方擁堵的人群擠去,悲傷的歌聲不斷傳入他的耳中,心中的猜測愈加堅定。
“誒,幹嘛呢,擠什麼擠,有沒有素質?”
“誒愛,年輕人,你耗子尾汁!”
……
穿過層層人群,只見在一盞路燈下,一名灰頭土臉的灰髮男子正忘情的彈著手中吉他,歌聲正是由他嘴中唱出。
其面容滄桑,從其沙啞的歌聲中,不難聽出這個人曾經肯定經歷過什麼極端痛苦的事。
哪怕多年未見,林秋依舊一眼認出了男人的身份,卻沒有第一時間打破這安靜的氛圍。
近二十人安靜的聽著縈繞在耳邊的歌聲,時不時有來往的人加入其中。
就這麼維持了五六分鐘後,歌聲漸漸停息,吉他聲戛然而止。
眾人從歌聲的意境中回過神來,有人意猶未盡道:
“叔,你這首私奔唱的真好聽,再來一首唄,我還沒聽夠呢。”
這話一出,當即有不少人跟著附和,紛紛想再聽一會。
對此,頭髮灰白,身穿黑色短袖的中年,從地上站起,平靜的眼神中帶著空洞,淡淡道:
“不了,如果有緣再見的話,米某恭候諸位前來聽曲,今日就到這裡吧。”
見狀,眾人只好散去,頃刻間便只剩下兩道身影還杵在原地。
林秋看著正在收拾東西的男人,神色複雜道:
“老師……好久不見。”
不錯,灰髮歌手正是林秋的老師,他能有遠超職業歌手的唱功,全靠其指導。
米龍抬頭驚訝的看著林秋,隨後臉上露出灑脫的笑容,邊收拾邊道:
“沒想到能在這遇到你小子,從我離開酒吧已經過去三年了吧,能遇到也是緣分。”
五年前,林秋還在泉城讀大學的時候,在一家酒吧打工遇到了身為駐唱歌手的米龍……
一身高超的唱功也是跟其學會的。
林秋重新握住了夜晴雪的小手,側頭輕聲跟她解釋道:
“這是我最敬重的老師,米龍,我很多東西都是跟他學的。”
“別的不說,單論唱功,就連一線歌手都沒我老師厲害,曾經有不少歌唱公司都想招攬他,但都被拒絕了。”
見林秋發自內心尊重的神色,夜晴雪心中會意,對著米龍溫婉笑道:
“老師好,我是林秋的女朋友,以前他肯定給你添了不少亂吧。”
米龍收拾好東西,背上吉他,想了想,回頭對著林秋平靜道:
“能遇到也是緣分,一起吃個飯吧。”
“好!”林秋情緒有些激動道。
……
下午一點,金陵的一家小飯館內。
隨著三菜一湯擺上桌,林秋見坐在對面的老師沉默不發一言,覺得有些溫馨。
老師還是沒變,無論何時都是以一副靜如止水的態度面對。
“老師,你這幾年一直都在當流浪歌手嗎?”林秋問道。
米龍點了點頭,頭也不抬的說著:
“倒是你變了很多,也不是以前那副輕狂的姿態了,過的還行吧?”
“嗯。”
……
師生兩人就這麼簡短的交流著,夜晴雪靜靜的坐在一旁沒有打擾。
一頓飯吃的時間並不久,臨近離別時,見到老師離開的蕭瑟背影,林秋下意識的伸手想要挽留,話停在喉嚨中,終是沒有說出口。
直到米龍的身影消失在路的盡頭,夜晴雪才側頭不解的看向林秋,問道:
“怎麼不留下他?你們這麼多年沒見,就不能多談談嗎?”
聞言,林秋搖頭道:
“你不懂,老師的性格就是這樣,就算我出聲挽留,他也不會停下前進的腳步。”
“為什麼?”
“從前老師有一個很喜歡的人,可是那個人並不喜歡他,轉頭跟一個混混結婚,之後老師決定放下,於是當了一名歌手,在歌手界闖出了一片天地。”
“後來呢?”
“後來?後來那個老師喜歡的人被甩了,老師接受了她,直到……她又喜歡上了另外一個人,拋棄了老師。”
“自那以後,老師就退出了歌手界,在最巔峰的時候急流勇退,也沒有去找她。”
聽著這悲苦的經歷,夜晴雪拉著林秋的手,不解問道:
“不恨嗎?”
林秋收回目光,神色淡然的回道:
“心都死了,恨又有什麼用呢。拿的起,就要放得下。”
“執著終究害的是自身,不如放下……”
無錯書吧夜晴雪似乎被這異樣的情緒所感染,變得沉默起來,只是將林秋的手攥的更緊了。
這時,她的手機響了起來。
是許母打來的。
電話接通後,那頭的許母道:
“你們現在在哪?”
“散步啊,怎麼了?”夜晴雪疑惑道。
那頭的許母沉聲道:“今晚在夜家聚會,你們到時候跟我一起去,做好準備。”
想到了什麼,夜晴雪臉上多了一絲冷意,點頭道:
“好,我知道了。”
……
金陵,夜家大別墅。
金碧輝煌的客廳內。
“龍飛啊,這次的機會你可要把握好,一定要把屬於我們夜家的萬音集團奪回來。”
沙發上,一名穿金戴銀的婦人摸著身旁青年的手笑道。
女人正是萬音集團股東之一,更是夜晴雪的二姑,夜韻,至於青年自然是她的兒子金龍飛。
金龍飛自信的點點頭,眼中帶著一抹色慾道:
“等把她們搞下臺,夜晴雪還不是任我拿捏,我可是早就想嚐嚐她了。”
“都依你。”夜韻渾不在意,在她看來,夜晴雪身上流著他們夜家的血。
一個沒爹的賤丫頭罷了,玩了也就玩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