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離嚴西第一次向林柚動手已經過去了兩個多月,當大家的傷痕慢慢變淡的時候,林柚以為一切都會回到往常的軌道,可是她錯了,生活的暴風雨好像從來都沒有打算放過她,一場更為慘烈的事即將發生。
偶然一日,一家人如往常般坐在桌子上吃早餐,林柚還沒有起床,嚴慕予還在睡覺,她陪著。等她聽到樓下汽車發動的聲音,就知道,嚴西已經出門了。接著,另一輛汽車發動的聲音傳來,是夏安出門了。她一個人寂寞地待在房間裡,看了懷中的兒子,她感受到了被需要的感覺,於是眼神變得格外溫柔。
基於林柚長時間不在崗,她幾乎將所有的工作都交給了嚴西,總部對此也頗有不滿,以前是由嚴西幫她遮掩,多次代替林柚發郵件向總部解釋,加上國外工作的節奏比國內慢很多,才得以渾水摸魚。但是,最近,嚴西卻在視訊會議中多次提及林柚的能力有限,以及人生重心沒有放在工作上之類的話,引發了總部的關注,總部發來郵件,提醒林柚儘快回到工作崗位上,承擔具體的實際的發刊責任,然而這封郵件卻被嚴西私自處理,並且刪掉。
如果林柚不是誤點了滑鼠,她可能永遠都不會發現躺在垃圾箱裡的這封郵件,她的第六感告訴她,嚴西揹著她做了些事情。她打電話給嚴西:“我的垃圾箱裡有一份總部來的郵件,是怎麼回事啊?”
嚴西說:“我也不太清楚,是什麼樣的郵件啊。”嚴西故意裝作不知道。
“是總部讓我回到崗位的郵件,好像是問責的語氣,我以為你知道,既然你不清楚這件事情,那可能是被系統預設處理為垃圾郵件了。沒事了。”林柚怕再追問,兩個人會吵起來,索性找了個理由。
看到郵件之後,林柚馬上回郵,陳述理由,並且承諾會盡快回到崗位,在外經歷的這些年,林柚深刻地知道,女人一定要有一份自己的工作,不僅僅是為了養家餬口,更是為了選擇的自由。
但是,囿於嚴慕予目前的身體狀況,林柚不得不細心照顧,加上與嚴西之間的矛盾,也需要她花時間和精力去修復。
一日晚上,林柚親手下廚,讓嚴西早點回來,看到林柚的簡訊,嚴西還是忍不住乖乖聽她的話,這段時間讓他逐漸恢復理性,他試圖將嚴慕予和林頁一視同仁地看待。回到家,看到林柚和琴姨在廚房裡忙著,另一個阿姨在院子裡做清理工作,一家人忙忙碌碌的樣子,讓他的心底難得地溫暖,這麼久了,他以冰冷的態度對待林柚,作為對她的懲罰,殊不知也同樣懲罰了自己。
突然,二樓傳來嬰兒的聲音,林柚和琴姨在廚房裡忙碌著,笑著,沒有聽到,嚴西卻聽在耳朵裡,他叫了林柚,可是沒有聽到,無奈,他只好上樓,開啟房間,看到嚴慕予醒了過來,哭得不行,腦海裡的聲音告訴他,把孩子抱起來,抱在懷裡,哄哄他,可是另一個聲音告訴他,這是顧顏旭的孩子,是林柚揹著你生下來的雜種。可是孩子的哭聲更大了,他還是沒忍住,把孩子輕輕抱了起來。
在廚房裡忙碌的林柚聽到嚴慕予的哭聲,趕忙爬到二樓,開啟門的一瞬間,看到嚴西把孩子抱在懷裡輕輕地哄著,她放下心來,嚴西看到她進來,說:“我看他哭得狠,你去忙你的吧,孩子交給我。”林柚衝他笑了笑,說了聲“好。”便往廚房走去。
林柚心裡暖暖的,這個家的秩序彷彿又回來了,像以前一樣,安穩,祥和,其樂融融。
一家人圍坐在一起吃飯,夏安沒有回來,林柚想,也好,否則,嚴西看到夏安,也會想起那些不好的事情。很久了,這所大房子裡沒有出現過一家人在一個桌子上歡聲笑語吃飯的場景。
嚴西給林柚夾菜,林柚對他笑了笑,兩人之間的默契一如往常。
晚上,嚴西忍不住把林柚抱在懷裡,一言不發,他認為自己原諒了她,他親了親林柚的額頭,說:“林柚,我愛你。”,林柚翻過身來抱住嚴西,也說了句:“嚴西,我也愛你。”兩個人就像從無嫌隙一樣,親密無間地抱在了一起。
和好容易,如初卻太難,作為對嚴西的補償,林柚主動提出:“我們再要一個孩子吧!”嚴西也這麼想,他心裡想的是,如果林柚願意給他生孩子,那麼她也會花更多的精力在家裡,這樣,她就更加依賴於嚴西。“嗯,好。”嚴西親吻了林柚。
然而,越是想要孩子,越是要而不得,林柚的肚子一直沒有動靜。
嚴慕予的身體狀況逐漸穩定,林柚和顧顏旭見面的次數也漸漸減少。林柚想回歸工作崗位的決定一再被嚴西打斷,他不希望她再回到職場,跟林柚在一起的時間越長,他對她的控制慾也越來越強烈。
林柚以為嚴西放不下孩子,希望林有更多的精力照顧孩子,她想著,跟嚴西談一次。
就在一個平常的夜晚,林柚跟嚴西提:“林頁已經上了小學,嚴慕予的身體也慢慢變好,現在已經不再需要去醫院了,家裡有3個阿姨照顧,我們從月子中心挖的阿姨一直照顧孩子,她也很用心,我的工作也荒廢了很久,總部那邊的意思,還是希望我儘快履職,要不我們以後繼續做拍檔?”
“不行,這件事情不要講了,我們不是已經有共識了嗎?你安心在家,工作的事情交給我。”
“可是,你一個人真的很辛苦,我也想替你分擔。”林柚試圖說服他。
“不用,我工作這麼久了,也不覺得有什麼負擔,你是覺得,我陪你的時間變少了,是不是?”嚴西問。
“不是不是,我只是覺得你太辛苦,而且,我們以前一直在工作上配合得天衣無縫,不是嗎?”
“不是,以前分公司剛落地,工作上千頭萬緒,你主要負責溝通的部分,現在這部分工作,我也做的很好,最近一個月的期刊發行量創了高峰,你就別擔心了,安心在家裡吧!,好嗎?”嚴西把林柚拉到身邊,親了親她的額頭。
“那好吧。那隻能辛苦你了。”林柚繼續安慰。
在嚴西的阻攔下,林柚只能繼續在家裡“發光發熱。”
跟嚴慕予頻繁相處了一段時間,顧顏旭對孩子的牽掛一點都沒有減少,突然的消失讓他有點不適應,他試探著問林柚:“我能去看看孩子嗎?”
被林柚一把回絕,林柚不想再多生事端,更不想發生上次的悲劇。可是,如同林柚擔心的,顧顏旭想做的事情,她從來都攔不住。顧顏旭再次找到夏安,請她幫忙,作為回報,他提出給她加工資,可是這次,卻被夏安拒絕,她住在松下路6號的大房子裡,她敏銳地感覺到姐姐和嚴西之間的異樣,她知道跟這個孩子有關,所以她不想因為自己的自私,將這個家好不容易恢復的溫馨氣氛打破。
顧顏旭自然有自己的辦法。
他找到了林頁,趁著林柚外出,他跟隨著接送林頁的阿姨,謊稱是林柚的老朋友溜了進去,可是,他從不知道,這一舉動,差點讓林柚丟了一條命。
林柚自從被嚴西拒絕她回到工作崗位開始,她想,或許是嚴西不希望自己再像以前一樣整天忙於工作,疏於對家庭的照顧,她想找一份相對穩定的工作,既能滿足自己工作的要求,也能恰好地照顧家裡,那天,她經朋友介紹,約到了一家廣告公司,商談入職的事情,回來的晚了點,跟朋友吃完飯回家的時候,天已經黑了,林柚喝了點酒,身上還瀰漫著酒氣,林柚不是母乳餵養,自然也不用忌口。
然而,在她回到家之前,嚴西先她一步回了家,看到顧顏旭好端端地坐在家裡,他氣不打一處來。
“你來幹什麼?”嚴西怒氣衝衝。
“來看我的兒子。”顧顏旭滿不在乎,他根本沒把他放在眼裡,讓著他,不過是因為林柚。
“這裡沒有你的兒子,你走錯地方了。”
“這裡不僅有我的兒子,還有兩個。”顧顏旭挑釁著。
“請你離開。”
“怎麼?不反駁?他們兩個,都是我顧顏旭的兒子,這一點不會改變。”顧顏旭站了起來,不想過多糾纏,作勢要走。
這時,林柚推門進來,看到顧顏旭和嚴西,她寒毛豎立,這兩個男人,一個都不好惹。
看到林柚回來,嚴西狠狠地瞪了她一眼,沒有說話,臉色異常難看。顧顏旭將這一切看在眼裡,他看不懂,為什麼這個“舔”了林柚這麼多年的備胎,會用這樣的眼神看她。
“我馬上走。”不想讓林柚為難,顧顏旭主動提出離開。
還沒走出去院子,背後傳來了林柚撕心裂肺的聲音,他猛然回頭,卻發現,林柚的脖子被嚴西掐著,剛剛,嚴西給了林柚一巴掌。顧顏旭看到這一幕,心裡又氣又驚,忙跑了過去,朝著嚴西的臉上來了一拳,嚴西被這突如其來的一拳打懵了,跌坐在地上,顧顏旭還不滿意,他接著對嚴西一頓拳打腳踢,嚴西也不示弱,朝著顧顏旭的小腿用力蹬去,顧顏旭被他蹬翻在地,兩個人扭打在一起,互相翻滾,出拳,兩人都鼻青臉腫,流出鼻血。林柚被這一幕嚇到了,這時候,樓上卻傳來孩子的哭聲,林柚顧不得這兩個人,趕忙去二樓找孩子。誰知,嚴西也跟著林柚上了樓,顧顏旭擔心嚴西再傷害林柚,緊追不捨。
林柚看到嚴西跟在自己身後,她害怕嚴西會做出傷害嚴慕予的事情,這會兒反而不敢亂動了,就在她發呆的時候,嚴西跑進了房間,抱起了正在哭泣的嚴慕予。顧顏旭和林柚在門口看著嚴西的一系列動作,也愣在原地。
林柚看著嚴西,用哭腔說:“求求你,不要傷害孩子,他還那麼小,而且他還生著病……”
顧顏旭接著說:“大人的事情我們大人解決,你拿著孩子算什麼,有什麼事情你衝著我來就是了。”
無錯書吧嚴西已經失去理智:“就是這個孩子,他奪走了我的一切,我苦心經營多年的幸福,一夜之間崩塌,你讓我怎麼忍!”
林柚說:“嚴西,不要,求求你了,這是辛辛苦苦生下來的骨肉啊,一切都是我的錯,你不要傷害孩子,我求求你……”
嚴西聽著林柚的哭腔,稍微心軟了些,可是隨之發生的一幕,卻讓他徹底崩潰。林柚泣不成聲,肩膀發抖,顧顏旭見狀,扶著林柚,這種肢體接觸徹底激發了嚴西的情緒。
“你放開她!放開她!”嚴西衝顧顏旭吼叫。
林柚趕緊扒開顧顏旭的手,可憐兮兮地看著嚴西。
“嚴西,你不要誤會,我和顧顏旭之間真的沒有什麼。”
“沒有什麼?那為什麼跟我結婚之後,卻生下了顧顏旭的孩子?就是這個孩子,他毀掉了我的幸福啊!”
“這關孩子什麼事情,是我強迫了林柚,你先放下孩子。我來,你衝著我來,你打我,行不行?”顧顏旭提出交換意見。
可是嚴西已經失去理智,此刻在他眼裡,顧顏旭是在保護林柚,他們之間仍然是剪不斷理還亂的關係,他看了看懷裡的孩子,就在他失神的一瞬間,顧顏旭反應很快,將孩子奪了下來,嚴西也因為失去身體的重心,往後面倒去,他的腰部重重地摔在身後尖銳的床頭櫃上,並且碰到了旁邊的大花瓶,一聲清脆的響聲,花瓶碎成幾大塊,嚴西跌到在尖銳的花瓶碎片上,手掌和大腿都流出了血,他痛苦地叫出聲來。林柚接過孩子,顧顏旭試圖去扶起嚴西,但是被嚴西拒絕,可是僅僅憑藉他自己的力量,根本爬不起來,他的腰部受了重傷,阿姨此時趕過來,兩個人一起,將嚴西扶了起來,有一塊大的花瓶碎片插進嚴西的後腰,她們不敢輕舉妄動。
顧顏旭叫來了救護車,嚴西被送往醫院,林柚讓阿姨跟著救護車一起去醫院,顧顏旭也通知助理去醫院,他看著林柚,像犯了錯的孩子,林柚已經不想跟他說話,她將嚴慕予抱在懷裡,根本不敢鬆開手,她擔心,這一鬆開,就會失去這孩子一樣,她的眼淚還是止不住地滴落。顧顏旭手足無措地看著她。
“你,你不要管我了,你先去醫院吧,我不知道嚴西傷得重不重。”林柚吸了吸鼻子,對顧顏旭說。
“我知道,我已經讓助理去處理了,你還好吧。”說完,從口袋裡掏出手帕遞給林柚。林柚接過,將臉上的眼淚擦乾,懷裡的嚴慕予好像知道有事情發生一樣,慢慢降低了哭聲,直到傳出重重的呼吸,林柚抱著孩子來回踱步,她一刻也不敢讓這孩子離開她的視線。
顧顏旭陪著林柚,也等待著嚴西那邊的反饋。
“顧總,嚴西被推進了手術室,已經在手術檯上了,好像是腰部受傷了。”助理向顧顏旭彙報。
“好,你再等等看,有什麼情況,隨時告訴我。”
顧顏旭看著林柚片刻不肯離開孩子,他能感覺到一個母親的擔憂,他將夏安叫了回來,想讓夏安陪陪林柚。
急忙趕回家的夏安被眼前的一切嚇壞了。
“怎麼回事?家裡怎麼被搞成這樣?”夏安不解。
“你別問了,阿姨已經在收拾了,你來陪陪你姐吧!”
“你怎麼在我家裡,發生什麼了?”等夏安發現姐姐的時候,看到林柚沉默不語,一動不動地盯著懷中的孩子,她默默地走到林柚旁邊:“姐,你怎麼了,你別難過啊。”
林柚沒有回應,她怔怔地看著孩子,一言不發。
“顧總,嚴西出來了,他已經脫離了危險,可是花瓶的碎片傷到了他的睪丸,醫生說可能會影響他的生育能力,另外,他屁股上的一塊骨頭也是骨折……”助理一一彙報。
“嚴西的父親母親也到醫院了,我幫他墊付了第一筆費用,後續還需要再對接嗎?”助理請示。
“既然他父母來了,你就把情況跟他父母說一下,撤退吧。”顧顏旭回覆。
顧顏旭心裡想:“這個世界真的是無巧不成書,嚴西有兩個法律上的兒子,卻都不是他親生的,心心念念想要個有血緣關係的兒子,卻沒有了生育能力,真是造化弄人。”說完,嘴角忍不住泛起微笑,抬手的時候,手背上的傷口隱隱作疼,他“嘶”了一聲。
林柚聽到了這聲音,對顧顏旭說:“我聽到你跟助理的電話了,你也先去處理一下自己的傷口吧!”
夏安這才反應過來,顧顏旭的臉上明顯有傷痕,於是衝顧顏旭說道:“你怎麼受傷了?你跟嚴西……打架了?”
顧顏旭白了她一眼,對林柚說:“我的傷口沒事,我就在這裡保護你。”
“嚴西不在,這裡很安全,你先忙你的去吧。”
見林柚不高興,顧顏旭只好退出了房間,到一樓客廳坐下,他讓阿姨拿來藥箱,自己沾了酒精擦拭傷口。顧顏旭給夏安發微信:“我就在樓下大廳裡等,你陪著林柚,有什麼情況,及時告訴我,我上來。”
“你對我姐是真關心。”夏安回微信。
家裡的電話響了,是嚴母的電話,阿姨接了電話,往二樓去找林柚,被顧顏旭攔住:“別叫她了,你就說林柚不在家裡。”阿姨想了一會兒,回了對方。
深夜漸漸拉開帷幕,顧顏旭打起了瞌睡,夏安下樓,推著輪椅發出了聲響,顧顏旭突然被這聲音吵醒:“怎麼了,怎麼了。”
“你先回去,一直在這裡熬著也不行。”夏安沒好氣地說:“我姐,她已經睡下了。”
“行,那我先走,明天我再來。”顧顏旭起身,驅車離開。
“這家,我真是待不下去了,都是什麼破事啊。”夏安心裡嘀咕。家裡一團糟,好像永遠沒有太平時候。
次日一大早,顧顏旭就趕到林柚家裡,跟夏安說:“今天你別上班了,我九點鐘有個會,你就在家陪陪你姐姐吧,反正去了辦公室,你不算個生產力。”
夏安朝他翻白眼:“知道了,你就為了專門說這句話,特地來了一趟?”
顧顏旭回:“當然不是,你姐怎麼樣了?”說完,朝樓上望。
“你自己上去看咯,她屋子裡沒動靜,我們也不敢叫她呀。”
“幹得好!優秀。”顧顏旭朝夏安豎了個大拇指,往二樓走去,看到樓梯附近的桌子上擺放了一張林柚和嚴西的合照,他順手將照片蓋在桌子上。
夏安被他幼稚的行為無語到,轉著輪椅往廚房走去。
顧顏旭輕輕地擰開房間的門把手,朝裡面探了探頭,看床上沒有什麼動靜,他躡手躡腳地走進去,卻看到林柚睜大了眼睛。
顧顏旭嚇了一跳:“我……我不是偷窺啊,我只是來看看你怎麼樣。你還好吧?”
林柚沒有回覆。
顧顏旭又說:“寶寶還好吧。”
林柚閉上雙眼,眼角擠出兩滴淚來。
“行行行,你別哭了,我走,我走還不行嗎?”
說完下樓,再次呼喚夏安。
“我走了,你姐姐就交給你了,如果她和孩子有什麼問題,我唯你是問。”
說完,便急匆匆地上了車。
嚴西在醫院裡醒來,看到自己的媽媽守在床邊,他挪了挪身體,一陣強烈的疼痛感讓他不自主地發出了一聲慘叫。
“西西,你醒啦,還疼吧?”嚴母關切地問道。
“疼,林柚呢?”
“聽阿姨說,林柚在家裡陪著寶寶,等她空一點就過來醫院看你。你們之間發生什麼了?怎麼傷的這麼重,你知道媽媽看到你從手術室裡出來,心裡多難過嗎?”嚴母絮絮叨叨個不停。
“媽,你別說了,我的後背好疼,你說完,我跟疼了,還有……還有我的下體……”嚴西露出痛苦的表情。
“哎,誰能想到你傷的這麼重,媽媽心疼死了呀,你到底發生什麼了,怎麼會搞成這個樣子呢。你知道嗎?醫生說你的睪丸出了問題,以後可能都沒有孩子啦,還好,你們已經有了嚴慕予,你心裡也安慰些……”嚴母還想繼續說下去。
“你說什麼?”嚴西痛苦地閉上了眼睛。
“怎麼了,兒子。”嚴母問。
嚴西閉上雙眼,再睜開眼睛,想確認這是個夢,可是看到身上傳來的真實的疼痛感,痛苦再次將他籠罩。
“媽,你別說了,你讓我安靜一會兒。”嚴西痛苦地閉上了眼睛。
林柚一整天都沒有起床,孩子哭著要要吃奶,她讓阿姨進來房間,當著她的面喂好,然後又把孩子抱到床上,她緊緊地盯著這孩子,絲毫不敢放鬆,阿姨跟她說醫院裡來了電話,林柚也不想回復。
下午,顧顏旭佈置完工作,就往林柚家裡趕,看到夏安,他懸著的心才放下。
聽阿姨說,林柚已經一整天沒有吃飯,只是呆呆地躺在床上,一步也不離開孩子。顧顏旭趕緊讓阿姨把粥熱了,他拿著粥,往二樓去。
“林柚,我知道你傷心,可是孩子需要你,這個家需要你,你多少還是要吃一點的。如果你不吃,身體垮了,誰來照顧孩子呢,除了嚴慕予,你還有林頁啊……”
顧顏旭朝林頁使了個眼色,讓他去床邊哄哄媽媽。
“媽媽,媽媽……你怎麼了,你怎麼不吃飯,媽媽……”這招果然有效,看到林頁,林柚的臉上才有了一點表情,她輕輕地拉著林頁的小手,讓他更靠近床邊。
“小椰子,吃飯了嗎?”林柚關心地問。
“吃啦!媽媽也要吃飯,不然會生病的。”
林柚欣慰地笑了,坐了起來,顧顏旭趕緊把粥送過去,被林柚推開,他才反應過來,林柚是要下床,他趕緊把林柚的拖鞋遞了過去。
林柚下了床,進了衛生間,洗漱一番後回到房間,她對林頁說:“小椰子,乖,媽媽去吃飯,小椰子也要去練琴了,對嗎?”每週三,是林頁上鋼琴課的日子。
林頁乖乖點頭。
看到林柚恢復正常,顧顏旭才稍稍放下心來,看到林柚把孩子送出去,又回來,顧顏旭再次把粥遞過去。林柚示意他把碗當下:“我這會兒吃不下。你放那兒吧,我餓了會吃。”
顧顏旭放下粥碗,問:“你還有什麼需求?可以告訴我,我來幫你處理。”
林柚說:“我要去公司一趟。你送我去吧。”
雖然不明白林柚的想法,顧顏旭還是暗爽地說“好,我送你去。”
林柚叫來琴姨,安排她寸步不離地守著嚴慕予:“琴姨,孩子交給你了,林頁上完課,我會讓阿姨哄他睡覺,你就看著嚴慕予就行了。”
琴姨答應了她。
林柚坐在顧顏旭的車上,往公司趕去,她走進很久沒踏足的辦公室,她的座位上已經沒有什麼檔案,聽到外面有人發出聲音,林柚問:“是誰?”
“林總,是我,林總,你回來啦?你……臉色好像不太好。”
是公關部的小高。
“小高,你怎麼還沒回去啊?”
“最近不是在忙著跟電視臺聯辦晚會的事情嗎?電視臺那邊手流程複雜,我留下來梳理對接,嚴西總,沒有跟你說嗎?現在的紙媒發行有限,公司目前的主導方向還是製作自己的節目。”
“哦哦,說了一些,你把手頭上的工作安排同步發我一份吧,我看看。”林柚又加了一句:“忙完趕緊下班吧,天已經黑了。”
看著林柚忙碌的樣子,顧顏旭默默地守在外面,這時,助理來電:“顧總,夏總有緊急的事情找您,說您沒有接電話,於是電話打到公司來了,您快回下吧!”
“知道了。”說完,顧顏旭給夏總去了電話。
林柚聽到他在外面打電話,自己處理一些郵件,她想通了,她必須要有自己的工作。嚴西這段時間,拿走了她手頭上的工作,不知道是幸運還是不幸,嚴西住院,意味著林柚又可以回來重新掌握主動權。
對於嚴西,林柚最近一段時間都不想去見他,但是嚴母的電話,她卻不得不接:“媽。”
“林林啊,你們發生什麼事情啦,嚴西怎麼會傷得這麼重呢?”
“媽,嚴西還好吧?”
“生命脫離危險了,但是……”
“那麻煩您照顧他了,我這邊有點事情,等我處理好就來看望嚴西。”
顧顏旭等她打完電話,牽著林柚的手,接過她的包,按了電梯,林柚沒有排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