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個保鏢上前不管不顧的推著孟姝的輪椅出門,不管她怎麼掙扎。
“薄衍,薄衍你不能這麼對聽荷,你把她送到監獄去是想把她的下半輩子也毀了嗎?她那麼愛你。”
孟姝氣急敗壞道,但始終沒能換來薄衍的鬆口。
薄衍以故意傷害罪直接把柳聽荷送到了警局,具體的事情要等盛煙濃去做筆錄才能立案,牢獄之災是躲不過了。
柳聽荷渾身癱軟,幾乎是被幾個警察架著出了雲水莊園,神情也有些恍惚。
短短的一天時間為什麼會變成這樣?
不,她不能去那個地方。
她要進去那個地方她這輩子都完了。
渾身猛的震了一下,隨後拼命掙扎起來,像個瘋子。
“你們鬆開我,你們沒有證據憑什麼抓我?”
發瘋似的尖叫還想咬人,幾個警察面無表情的把她推到了車子上。
“給我老實點,有什麼事到了警局再說。”
警笛聲逐漸遠離,一切才恢復了平靜。
盛煙濃應付她們應付了一下午早就累了,看都沒看薄衍一眼徑直上樓。
男人猶豫了幾秒緊跟著上樓。
二樓陽臺,盛煙濃雙手環胸靜靜的站著目視遠方,漂亮的臉上幾乎看不見什麼特別的表情。
從她再次回到C國好像就是這個樣子了,一點點笑容都很少在她的臉上出現,取而代之的是冷漠和嘲弄。
背影看上去柔弱纖細,又莫名的透著幾分孤獨感。
孤獨感這三個字用在盛煙濃身上是極為不合適的。
畢竟她和盛泠嬈一樣是從小被萬千寵愛著長大的,走到哪裡人人都得恭恭敬敬的喊一聲盛大小姐。
薄衍步子緩緩頓住,生出幾分恍惚的錯覺。
喉間有些酸,彷彿有很多話要問又不知道如何問起。
低頭掩飾掉眸子裡的情緒,邁開步子走過去。
聽到身後的腳步聲盛煙濃也沒有回頭。
下一秒,後背貼上溫熱的懷抱。
盛煙濃眼眶一酸,指尖細不可察的蜷縮起來。
“抱歉。”
低低啞啞的聲音聽著格外讓人心動。
盛煙濃重重舒了口氣,語氣帶著幾分坦然。
“沒什麼好對不起的,都過去了。”
他幾乎都沒有勇氣去問她在離開c國之後發生了什麼事情。
但她剛剛可以輕描淡寫的說出她成了植物人躺了幾年。
那麼輕描淡寫,彷彿不值得一提。
柳聽荷,他現在就想弄死她。
密密麻麻的刺疼刺激著聽的神經,已經很久沒有這麼心痛的感覺了。
是的,他後悔了,在他說讓她滾的那一刻他就後悔了,所以這三年來無時無刻都在找她。
牆頭的薔薇花開的正盛,盛煙濃仰頭看眼前掠過的幾隻飛鳥,漂亮的眸子輕輕閃了閃,低聲開口。
“我想回上京了。”
“我陪你一起去。”
薄衍連忙開口。
盛煙濃沉默了一會,轉身看他。
突然抬頭摸了摸他的臉,說不上來是什麼表情。
沒有愛意,沒有恨意,從始至終都淡淡的。
盛煙濃可以愛任何人,但她最愛她自己。
“薄衍,其實我挺累的了,我們兩個不會再有可能了,你也知道的不是嗎?”
薄衍瞳孔一縮,臉色微微發白,心臟彷彿被戳了一個小口子,來自四面八方的冷風灌進來,凍的他整個人麻木又僵硬,語無倫次的開口
“了了,我……再給我一次機會,求你。”
男人的表情迷茫的像個孩子,不斷的重複著最後兩個字。
求你。
盛煙濃從來沒有想過這兩個字有一天會從薄衍的口中說出來。
從出生起就是天之驕子 ,C國第一豪門薄家唯一的繼承人,資產遍佈全球,有錢有權,走到哪裡都是別人巴結的物件。
他的身份代表著整個薄衍家族,來自他那些叔叔伯伯的壓力,不是他一句我跟誰走就能走的了的。
盛煙濃往前一步,頭無力的靠在他的肩膀上,他下意識的伸手就要抱她,又聽到聲音了女人略帶疲憊的聲音。
“阿衍,是我想往前走了。”
阿衍。
薄衍瞳孔重重縮了縮,時隔這麼多年再一次聽到這兩個字,彷彿有種時空交錯的錯覺。
手一下子僵在半空中好久都沒有動作,僵硬著手摟著她的腰死死的抱著,力道大的彷彿要把她融進骨血裡。
彷彿只要一鬆開,面前這個女人就再也不會回到他懷裡一樣。
兩人靜靜的抱著,記憶被拉回很多年前。
那時候盛家風頭正盛,是僅次於薄家的另外一個大家族。
眾人知道薄家大少爺與盛家大小姐自小便有婚約,是兩家長輩在的時候就定下的,青梅竹馬一起長大。
盛家生了兩位小姐,長相皆為絕色,可這性格卻恰恰相反。
大女兒盛煙濃清冷溫柔,鋼琴書畫樣樣精通,小女兒盛泠嬈囂張跋扈,自小就是個不安分的性子,也因著她這個性子沒少讓盛老爺子頭疼。
薄衍上高中就已經跟在薄氏集團裡面學習了,他父親早年去世,他上高中的時候薄老爺子的身體已經不太行了。
他離世的時候薄衍已經上了大學,老爺子臨終前把集團以及他名下的股份全都交給薄衍。
薄衍邊兼顧學業一邊管公司的事情,等到大三的時候他已經很少去學校了,基本上都把精力花在集團。
不管薄家其他的叔叔伯伯怎麼明爭暗鬥,他這位繼承人的位置卻沒有人會撼動。
畢竟是老爺子在世的時候唯一欽點的繼承人,就算別人再怎麼眼紅嫉妒,也就只能眼紅嫉妒。
最後薄衍用自己的能力和手段向眾人證明了薄氏集團在他手上只會越來越好,那些人也就閉嘴了。
眾人都說他薄情,心狠手辣,從小就生在薄家這麼個勾心鬥角的大家族。
二十歲出頭的年紀就在商場上廝殺,心智難免會比同齡人成熟很多。
他能眼睜睜的看著一家興旺的企業倒閉破產,也不能讓一家瀕臨破產的公司奇蹟般的起死回生。
所做的種種都不得不承認,他真的是個商業天才。
本以為沒什麼事能讓他放在心上,就連他那個一起長大的青梅。
可眾人錯了,偏偏讓他最放在心上寵愛的也就是他那個青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