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司淵這段時間有一個專案在談,平日裡兩人都是住在酒店。
盛泠嬈沒事就開著那輛全球限量版豪車到處晃悠,盛煙濃也跟著她出來了幾次。
提前給謝司淵打了電話,他今天有個應酬,估計是喝了點酒,盛泠嬈直接開車過去接他。
正好是下班點馬路上有些堵,開啟音箱百無聊賴的聽著,一邊跟著後面哼。
前面的車終於有了點動靜,盛泠嬈發著動的車子,保持著不遠不近的距離,堵車的時候一不小心就會造成追尾。
她是個遵守交通規則的好公民,車技也不錯,就是不知道別人了。
下一秒車子後座傳來重重的聲響,那輛限量版跑車被撞的向前進了好幾米。
安全氣囊被開啟,頭狠狠的磕在了方向盤上,劇烈的疼痛炸開。
一瞬間。
零零落落的記憶碎片鋪天蓋地的襲進她腦子裡,溫熱的液體順著額頭往下滴。
後面的那位司機一見撞到了前面的車,連忙推開門下車。
看到標識嚇得整個人差點癱軟。
車子的尾部被撞的癟進去,這種級別的豪車0這得要賠多少錢啊。
就是把他賣了傾家蕩產也賠不起啊。
忙不迭的走到駕駛座的位置輕輕敲了敲窗門,急的汗都出來了。
“小姐,你沒事吧?”
盛泠嬈趴在方向盤上,半睜著眼睛。
腦袋裡一陣陣的片段像是電影播放的情節。
她記起她十七八歲的時候,被盛煙濃帶著離開了c國,這是她從小長大的地方。
記憶中盛煙濃跪在薄衍面前求她放過盛泠嬈,然後推她上了船。
劇烈的爆炸聲,尖叫聲在冰冷的海面響起。
然後在她那段還算美好的記憶中看到了。
謝司淵。
年紀很小。
他牽著她的手,固執看著她,嘴角帶著淺淺的笑意。
盛泠嬈被送到了醫院,謝司淵得到訊息的第一時間就趕了過去。
好在沒什麼大礙,受的也只是個皮外傷,醫生給她貼了個紗布。
“疼不疼。”
謝司淵眼睛都紅了,蹲在她旁邊伸手想摸又不敢摸,盛泠嬈坐著能與她平視,摸了摸他的臉。
“謝司淵。”
“嗯?”
盛泠嬈眼眶有些溼,死死咬著唇。
“原來我們很早就認識了嗎?”
男人高大的身子狠狠一震,瞳孔縮了一下,一瞬不瞬的盯著她看,唇瓣微顫。
“你都記起來了?”
“嗯,我這算不算是因禍得福?”
下一秒被謝司淵扣著腦袋抱進懷裡。
謝司淵是矛盾的,他既想她記起來又不想她記起來。
不想她記起來是因為那段過去還不算美好的回憶,想她記起來呢是希望她的記憶中有他的存在,而不是隻有他一個人記得那段美好的過去。
盛泠嬈從他懷裡出來,摸了摸紗布旁邊的膠帶,皺著眉頭,漂亮的小臉哀怨道。
“我這樣是不是很醜啊?”
謝司淵眼底蓄氣笑,錯過去牽了親他的唇瓣。
“不醜,很漂亮。”
“你就知道哄我開心。”
她伸手戳了戳謝司淵的臉,男人順手握住,牽著她起身。
“我們該回去了。”
“好。”
兩人出了醫院的門,一道驚喜的聲音傳來。
“司淵哥。”
謝司淵腳步一頓,微微側目,神色一頓。
面前的女人已經快步走上前了,眼底帶著震驚和不可置信,驚喜的開口。
“司淵哥,真的是你。”
江挽瑤。
她怎麼會在這裡。
謝司淵掩下眸子裡的情緒。
江挽瑤情緒很是激動,目光觸及到旁邊盛泠嬈的時候微微愣了一下,有些不確定的開口。
“你是……盛泠嬈?”
盛泠嬈眨了眨眼,在腦袋裡搜尋了一圈,好像沒什麼印象了。
雖然很多事情她是記起來了,但也沒那麼清楚,畢竟是很多年前了,就比如面前這個女人。
長的白淨清瘦,聲音柔柔弱弱,是大多數長輩喜歡的長相,手裡拎著袋子裝的是一些水果之類的。
“你認識我?”
“我是江挽瑤,小時候我們還在一起玩過呢,不過過去這麼多年了你不記得也很正常。”
“江挽瑤。”
盛泠嬈最終把她和某張臉對上,點點頭,是想起來一點。
“你怎麼會在這裡?”
謝司淵開口道。
“我來這裡看宋姨啊,司淵哥,她前幾天還唸叨你呢。”
謝司淵眸子一沉,盛泠嬈隱隱覺得她口中的位孟姨謝司淵肯定認識。
可自從她認識謝司淵以來他除了謝家好像並沒有其他親人了。
“宋姨也在這家醫院,你要過去看看嗎?”
謝司淵抿了抿唇。
“嬈嬈,我先送你回去。”
盛泠嬈疑惑開口。
“有什麼事是我不能知道的嗎?”
“沒有,你想去嗎?”
“好。”
江挽瑤帶著他們去了十樓,心臟科。
“宋姨這段時間精神狀態不太好,醫生說她可能撐不了多久了。”
江挽瑤有些難過。
謝司淵握著盛泠嬈的手無聲的收緊。
他前段時間就查到了宋芸的住址,只是一直沒來罷了,然後查到了一些,他到現在都無法接受的事。
大概是她生了病,老爺子也覺得就算用她威脅他也威脅不了多久。
“司淵哥,你進去看看她吧。”
“在這等我一下。”
謝司淵揉了揉盛泠嬈的頭,柔聲道。
盛泠嬈會心一笑,示意他安心。
“好,我就在外面等你。”
謝司淵推門進去,半靠在病床上打著點滴的女人微微側頭朝這邊看。
觸及到謝司淵那張臉,瞳孔微微瞪大,情緒也顯而易見的激動起來。
“謝……謝……”
聲音暗啞,半天沒說出話來。
她比記憶中老了很多,雙頰凹陷下去,額頭頭上也有了皺紋,病態又虛弱。
謝司淵走過去,徑自坐在旁邊,看了她一會兒。
“媽。”
宋芸愣愣的看了他很久,最終無力的閉了閉眼睛,吐出幾個字。
“你怎麼來了?”
謝司淵伸手替他掖了掖被角。
“身體怎麼樣?”
宋芸扯唇,帶著幾分釋然。
“撐不了多久了。”
先天性心臟病,心臟衰竭。
一直沒有合適的心臟源,能活這麼久已經是奇蹟了。
或許是她這輩子造孽太多,到老了孤苦伶仃一個人,沒想到臨走前還能再見一眼她這個偷來的兒子。
良久,她顫抖著聲音開口。
“司淵,我對不起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