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我出去就見不到你了，對嗎？”顧昭凌又問道。

“記得態度好點，你應該知道怎麼求人吧。”宋盡還是沒有回答他這個問題。

顧昭凌沉默著，良久才說，“我想帶你一起出去，我不想你被一直困在這裡。”

“不會被困住的，你離開了，我也就離開了。”

顧昭凌這次再沒說話了，默默坐下調息著。

川澤打孫稞沒有任何壓力，孫稞從空中掉落到地上，毫無還手之力。

川澤高高立在空中，俯視著一切，眼裡似乎帶著憐憫。

“仙尊，請帶我離開這裡。”顧昭凌拖著支離破碎的身體向川澤走去。

宋盡跟在他身旁，和他一同等待著川澤的回應。

川澤目光落在顧昭凌身上，顧昭凌朝川澤跪下，磕頭，除此之外一句話都沒再說。

氣氛很到位，顧昭凌這樣可憐極了，任誰見了，都忍不住帶他離開。

可川澤不為所動，即使眼中的憐憫幾乎溢位，但仍是拒絕，“等我搗除這裡，你可以自己離開。”

宋盡見此，心裡著急，即使成為川澤的弟子，是顧昭凌既定的命運。

川澤不再理會顧昭凌，手中劍運著靈力繞著山谷飛著，山谷中瀰漫起寒氣，劍飛過的樹木房屋都結上一層霜，天上也似飄下雪花。

劍最後落在孫稞胸口，了結他的生命。

一切好像都要結束了，可又有些輕易的過分。

就在宋盡這麼想時，山谷外飛來十幾個人，臉藏在面具之下，手中拿著各種武器，修為也比孫稞高上許多。

這看著像是赤蠱局真正的勢力了。宋儘想。

川澤的神情一如既往的冷漠，但這一戰打的確是天崩地裂，持續了幾個時辰，直到太陽再次升起。

川澤殺了最後一人，晶瑩的劍上滴著血，他將劍插在地上，扶著劍柄站立，已然也是受傷虛弱的要撐不住了。

山谷另一半的植被被這一戰毀了，這下山谷徹底光禿禿的了。

顧昭凌和宋儘早在戰鬥開始時，就找了個地方躲著，現下戰鬥結束了，才走出，緩緩向川澤靠近。

川澤聽見腳步聲，回頭見是顧昭凌，便閉了下眼，深吸了一口氣。

可就在這時，原本倒在地上的人，肚子突然炸開，從裡面猛地竄出一條毒蛇。

毒蛇蹦出，方向正好對著川澤，川澤力竭，無法躲避，顧昭凌突然上前，擋在川澤身前，毒蛇竄進他的胸口，貫穿顧昭凌的身體，從他的後背竄出。

顧昭凌倒在地上，這下是真的暈倒了，生死不知。

右胸處被毒蛇貫穿的地方，流出黑色的血。

宋盡心想，還好不是心臟處。

川澤被這突如其來的一幕也嚇了一跳，撐著劍一步一步走到顧昭凌身邊，然後將靈力輸入顧昭凌體內，維持著顧昭凌的生機。

隨著時間流逝，顧昭凌的血還是沒有止住，川澤的臉色也越來越白，嘴角溢位鮮血。

最後，川澤強行封住了顧昭凌的經脈，抱著他離開。

宋盡跟著他們，卻發現自己不能離開山谷，便目送著顧昭凌和川澤離開。

宋盡心想，結束了，顧昭凌安全了。

咳嗽聲傳來，宋盡看去，是錢弦醒了。

滿目瘡痍的山谷，一地的屍體，唯有錢弦還活著。

錢弦朝孫稞的屍體跑去，跪在屍體面前，痛哭著，“孫叔，孫叔……”

錢弦什麼時候這麼依賴孫稞了？宋儘想。

再看向周圍的屍體，猛然之間他就明白了為何川澤會拒絕顧昭凌的央求。

這裡是赤蠱局，成長在這裡的孩子，早已被這裡的環境浸染，價值觀和善惡觀也早已形成，未來很難改變。

而四大宗門培養的是心懷正義之人，從這裡出去的孩子，能成為正常人，融入正常的生活，就已經很不容易了。談何為正義，為蒼生？

宋盡的腦海裡出現系統的倒計時，“宿主，回憶結束。十秒後，我們將離開這裡。”

倒計時結束 ，宋盡再次睜開雙眼，眼前是雲熙的臉。

“你怎麼了，怎麼走著走著，突然暈倒了？”雲熙有些擔憂。

“我沒事。”宋盡躺在床上，腦子裡還是山谷裡的場景。

雲熙見此也不多問，“沒事就好，你再不醒來，我就要再去找鮫皇討說法了。”

雲熙離開，宋盡抬起自己的手看了看，突然有些無法心無芥蒂的使用錢弦這具身體了。

雖然說真正的錢弦早已死去，可錢弦與顧昭凌的對立，在錢弦沒死之前是一直存在的。

但是顧昭凌認出錢弦來了嗎？怎麼看著他都不像記得錢弦的樣子。

輕輕的開門聲響起，宋盡看去，是顧昭凌。

他來幹什麼？宋盡邊想邊從床上坐了起來。

現在的顧昭凌和幼時的顧昭凌可不一樣，他做的那些事還是揮之不去的繞在宋盡心頭，無法釋懷。

顧昭凌只是站在了門邊，沒有再向前走一步，“我見你突然暈倒，想來看看。”

“我沒事，勞煩關心。”宋盡客氣又疏離的說道。

顧昭凌心中如同被刺扎一樣，拿出一個掛著玉的手鍊，“這是萬生，養身體的法器，你受鮫皇所傷，恐會留下後遺症，戴上這個正合適。”

宋盡毫不猶豫的拒絕，“不用，我身體無恙，用不到此物，狐族也不缺養身體的寶物。”

但顧昭凌還是將東西留下，轉身離開。

宋盡看著飄在空中的法器，沒去管，反而越過往外走去。

落瑛醒了，開心的朝宋盡跑來，看樣子是恢復的不錯。

“少主，王來了，太好了！”

“是啊，你的傷怎麼樣？”宋盡蹲下摸著落瑛。

“已經沒事了，不用擔心。”落瑛說道。

“你怎麼和你娘一樣，喜歡將落瑛當小狗摸。”雲熙站在他們旁邊，忍俊不禁。

“沒有將落瑛當小狗，是落瑛很可愛。”宋盡眼含笑意的看向雲熙。

如此一幕，若是有個女主人在，那就和睦美好極了。

宋盡這麼想，雲熙也是這麼想。

“明天我帶你去看看那個吸引海拓獸的東西。”雲熙說道。

宋盡見雲熙臉上的神情不像開玩笑，“你不是說不參與此事？”

“但這不是事出有因嗎？也算交易了。”雲熙認真道。

“為了玉碎？其實也不用那麼著急吧。”宋盡覺得有些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