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迦舅舅,時迦還是沒有訊息嗎?”洛宅客廳裡,吳美鈴急切的望著林成鄞。
林成鄞的頭上悄悄爬上了銀色的白髮,想來也是操碎了心,林成鄞痛苦的對著吳美鈴搖了搖頭。
樓梯旁偷聽的洛星芯眼裡的星星越來越黯淡,慢慢的蹲了下來,雙手抱住自己無聲的哭泣,可那微顫的身影還是暴露了她的悲傷,蕭歸黎在樓上默默的看著,心疼不已,世間種種,莫過於痴男怨女,情之一字,極難參透,一念緣起, 一念緣滅。
長安基地內的病床上,嶽時迦還未甦醒,被裹成粽子的嶽時迦直直的躺在床上,若不仔細看都看不到胸口的起伏,冷冰冰的的儀器插滿全身,心跳脈搏微弱無比。周圍的氣氛沉重而又悲涼。
看看躺在床上幾乎毫無生機的嶽大哥,再想起平時嶽大哥開朗健康的模樣,小東心中很是悲痛,小隊的人在此次戰役中除了他和嶽大哥,已經全軍覆沒。
不對!還有老許那個叛徒,要不是那個叛徒,整個基地怎麼會變成這個樣子,小東眼中閃爍出仇恨的光芒……
不知過了多久,嶽時迦手指微微一動,趴著床邊的小東感覺到動靜,急忙叫來醫生。軍醫柏藍仔細的替嶽時迦檢查全身,轉身告訴小東和一眾將士們。嶽時迦很快就可以甦醒。
得知了這個好訊息,一應士兵終於稍微振奮一點。
嶽時迦感覺好累好累,做了一個好長好長的夢,夢裡有一個老婆子端著湯在等著他,他剛要走過去,就好像聽到了星芯的呼喊,然後就甦醒了。
嶽時迦睜開眼睛卻發現全身都疼痛不已,十分乏力,剛推開門的小東驚喜不已,放下手中的飯盒,撲向嶽時迦:“嶽大哥,你終於醒了!”
嶽時迦摸了摸小東的頭,安撫道“好了,別哭了,這麼大了怎麼還像個孩子一樣,我這不是好好的嗎?”
小東又哭又笑,不好意思的撓了撓頭,如今嶽大哥醒來,他們心裡也算是有主心骨了。
小東把嶽時迦昏迷後,基地內發生的事情一一道來……
正在這時軍醫柏藍敲門進來,用著一雙漂亮的眸子打量著嶽時迦,卻沉默不語。
嶽時迦見狀,隨便找了個藉口支了小東出去,屋內只剩安靜的兩個人,氣氛一時有些凝滯……
柏藍率先開口:“你不問為什麼我要你把人支出去嗎?”
嶽時迦好看的眸子裡帶著一絲平靜和哀傷,“是不是我時日無多了?”
柏藍震驚,她猶豫的在房間來來回回走了幾圈,艱難的回答道“確實,你的傷基本是治不好了,星脈承受過多星能,損傷太大,傷及身體本源,80%的人在這種情況下應該只能再活三個月了。”
嶽時迦精緻的臉上看不到情緒的起伏,平靜的說道“我知道了,謝謝醫生。”
“嗯,那我出去了,你好好靜養,說不定我還能找到轉機。”柏藍安慰道
嶽時迦露出一抹笑容,卻有一絲黑暗中的彼岸花的味道,彷彿在地獄中不見一絲光亮,卻也期待著有一絲絲曙光。
柏藍出去後,嶽時迦拿著手機看著那個熟悉的號碼呆愣了很久,終於下定決心撥通了另一個號碼。
無錯書吧撥過去的號碼迅速被接起“你這臭小子死哪去了,你知不知道你捅了多大的簍子,臨陣脫逃你怎麼對的起星芯!”電話那頭的林成鄞肝火大怒。
“舅舅,我要死了。”嶽時迦無比平靜的說道。
電話那頭戛然而止。
結束了和舅舅的通話後,嶽時迦顫抖的撥通了那個日思夜想的號碼。
這頭的洛星芯晚飯又沒有吃什麼,整個人已經瘦了一大圈,好看的鵝蛋臉已經瘦成了瓜子臉,大大的眼睛都有些微微凹陷。
“風又起,夜又落,思念在濃郁,遙遙無歸期……”電話鈴聲響起,洛星芯趕忙撲到了手機面前,看到了熟悉的來電,巨大的驚喜、委屈各種夾雜的情緒鋪天蓋地的朝她湧來。
接起電話,洛星芯的不爭氣的哽咽道“王八蛋,你去哪裡了!你知不知道,這段時間我有多難過……”
嶽時迦微微的抬起眼,深情的雙眸望向遠處,“星芯,我們分開吧。”
洛星芯呆愣住了,隨即而來的是後知後覺的麻木和疼痛,指甲深深的掐進肉裡,卻感受不到疼痛,語無倫次的解釋道“是不是我哪裡不夠好,是不是我平時太嬌氣了,我都改。”大朵大朵的淚水滴了下來,模糊了視線。
男人閉上眼睛,一滴淚水滑落,就好像把過去的回憶都畫上了一個句號,語氣卻越發冷漠了,“因為我不愛你了!”
洛星芯心裡一顫,我不愛你了像一個重錘,捶在她的胸口,痛的無法呼吸!“好,好!”洛星芯絕望的笑道。
“咱們也是這麼多年了,好聚好散不是最好,我祝我們歲歲不復相見,祝你愛而不得,祝你兒孫滿堂不得終老,祝你孤寂一生無人陪伴!”洛星芯的眼淚潰不成軍,癱坐在地上。
“好”那頭的嶽時迦笑道。
電話結束通話後,蕭歸黎推開門大驚,“星芯!”暈倒在地的洛星芯早已不省人事。
120呼嘯而來。
而這頭的嶽時迦情況更加嚴重,吐出一大口鮮血,鮮血染紅了雪白的床單,顯得妖冶而絕望。
“不好了,他都沒有了求生意識。”搶救室的柏藍大汗淋漓,眾醫生見狀加快手中的動作,期待能從死神手裡搶回來這個英勇將士的性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