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叮鈴,叮鈴.......”
一條老狗,一輛馬車,一箇中年,一個少女。
馬車上鈴鐺在這條縣道響著。
中年老漢嘴裡抽著菸袋,老狗滿地跑,這裡聞聞,那裡尿尿。
“汪汪汪........”
老狗對著馬路牙子下面不停的狂吠。
中年老漢停下馬車,手持柴刀,手電筒也照在前方,警惕的走向路邊。
“爹,大黃怎麼了?”少女的聲音輕靈,黑暗中,只能看到那洋溢青春氣息身形。
“小櫻,你別下來,似乎有具屍體”,中年老漢低沉說道。
中年老漢真是桃園村種植野生菌買賣的白鐵,馬車上少女是大學放暑假回來家的白櫻。
桃園村基本就兩個姓氏,一個白,一個趙。
追山犬大黃狗邀功的搖著尾巴,咬著衣服,把草叢中的趙安拖了出來了,每次在山上找到獵物,白鐵都會賞他一塊肉。
白鐵沒好氣一腳踢開大黃:“狗東西,你真會給俺找麻煩。”
白鐵跳下路牙子,翻過地上趙安,看到趙安那血肉模糊的臉,忍不住倒吸一口冷氣。
什麼仇,什麼怨,下手這麼狠,基本趙安她媽來了都不認識!
試了試鼻息,還有若有若無的氣。白鐵糾結一會,咬咬牙,村裡人淳樸讓他還是伸手搭救。
“小子,算你好運遇上了我。”白鐵抱住昏迷不醒的趙安上來馬車,揚鞭,老馬吃痛,開始奔跑起來。
不到十分鐘,來到衛生院,白鐵急忙跳下車,背起趙安就衝進了醫院的急救室。
“快來人啊,救人,救人。”
夜晚值班醫生跟護士聞聲都快速的跑了出來。
“送急救,病人頭部大量出血,趕緊先止血,再輸血”,醫生吩咐身邊的年輕助手。
來到急救室,手術燈開啟,看到那扭曲的臉,醫生也是頭大。
造孽,不成人樣~
“主任,怪事,查不到他的血型,是不是我的機器壞,顯微鏡下面,病人血液十分活躍,是正常人百倍,具有很強的恢復力。”年輕的助手搖了搖頭現在病人的血清太奇怪了,還有少許金色血液,對比過後,竟不知道是什麼生物的。
“這.....這.……”遇到神奇現象,醫生都不知道怎麼辦了。
“馬醫生,病人的呼吸越來越弱了,心跳也開始緩慢了,似乎要停止了!”年輕的助手在心電圖機面前說道。
“媽的,這算什麼事,病人補充不了血,就要完蛋,”醫生大叫,現在正是他升職關鍵時機,怎麼就遇到這種事,若是醫鬧,他的職業生涯就要畫上句號。
還沒等他下一步動作,心電圖機就發出了尖銳的聲音,代表趙安的心跳停止了。
馬主任拿起小電筒照了照趙安的瞳孔,嘆息的搖搖頭說道:“病人家屬還在醫院的吧,這病人估計不行了,早點做好預防。”
從醫三十載,馬主任從來沒有遇到病人體內居然有其他生物血液,而且還是金色血液。
如今病人失血過多,馬醫生也不敢也別無他法,他若是輸血,最後查出來是因為血型不匹配,造成病人死亡,那他就完了。
最可怕的是病人現在身體,時而發燙,時而發寒。
“主任,我剛剛看到病人的手指動了幾下”,一旁的小護士激動的喊道。
馬主任聞言,冷汗直流,立馬給趙安把脈,可這脈象時而有力,時而虛無,心電圖機器也是十分紊亂。
感受了一會,馬主任站起來,脫掉手套邊走邊說道:“終究迴光返照,準備通知病人家屬處理後事吧,這小夥看起來也才20歲啊。可惜了”
“醫生,那小夥子如何?活過來了嗎?”白鐵跟白櫻見到醫生出來,也滿懷希望的走上前問道。
“傷得太重了,沒救回來。”馬主任說道。
“你們是家屬嗎?準備後事吧!”
“唉,我們不是家屬,只是路過看到他躺在路邊,還有口氣,就送過來醫院”,白鐵眼神清澈,夾雜一絲惋惜,說道。
白櫻則崇拜望著老爸。
“既然這樣,那我們先報警吧,讓警察通知家屬。”
........
在剛才搶救趙安的急救室中。
突然,“咚咚、咚咚”
那臺一條直線心電圖機開始出現了波瀾,病床上的趙安血肉模糊的臉部,傷口正在以肉眼的速度癒合,本來扭曲臉也逐漸恢復血色,就如春暖花開一樣,不久,剛才還臉色蒼白的趙安逐漸恢復成為了一個正常人,身上的肌肉線條也比以前更加分明。
“這是哪裡?陰曹地府嗎?白茫茫的!”趙安撐起了上半身,掀開蓋著他的白布。
“頭好痛,是的,我被那對狗男女襲擊了,靠!咦,怎麼我現在一點傷口都沒有。”趙安摸了摸被反覆重擊的腦瓜。
“小姐姐,請問一下這是什麼地方?”趙安披著白布看到前面正好有一個靚麗的少女,大約19歲左右,青春可愛,膚白貌美。客氣的問道。
“鬼啊!阿爹,快來,鬧鬼了!”白櫻突然大叫了起來。她還在為這個跟自己這麼年輕的男子居然就這麼走了,感嘆生命的可貴,可灰頭土臉的趙安居然走到她面前問路!
“啊?鬼在哪裡?誰是鬼啊!我怎麼看不見。”趙安聽到白櫻這麼一喊,他被嚇得夠嗆,立馬用白布蓋住了頭。
主打他看不見鬼,鬼就看不見他。
看到趙安有影子,她開始相信趙安是人了,學醫的白櫻大膽的問道:“你,你居然沒死?”
“死?沒啊!就是睡了一覺,醒來就在這裡了。”趙安退了一步,避開白櫻想要摸他臉的動作。
雖然眼前這個女孩是個美女,面板白裡透紅,清純可愛,但這是原則問題。
只是覺得眼前這女孩很面熟。
白櫻面對趙安直勾勾的眼神,有些害羞,怯生生小跑去主任辦公室叫醫生。
唉,這東陵山水養人啊,又是個小尤物。
白櫻身材底子太好了,可以看出她已經用某個物件儘量的纏住了那超長髮育身姿。如果去當報名世界小姐比賽,那肯定會奪冠,大紅大紫。
“醫生,爹,那死人活了。”白櫻邊驚邊捂住那驚濤駭浪說道。
正在被警察同志記筆錄的白鐵跟馬主任驚喜的跑了出來!!
“鬼在哪裡?呸,那小夥子在哪裡?”馬主任跑得屁顛屁顛。
上帝剛剛給他的職業生涯關上門,現在立馬又給他開了個天窗。
趙安看到這一幕,才明白那原來小丑竟是我自己!
“小李,快給病人做個全身檢查。看看到底是發生了什麼奇蹟”。馬主任沒有理會趙安,直接招呼助手準備儀器。
抽血化驗、CT檢查等等一系列常規套餐後,助手跑過來說道:“主任,奇怪!病人健康得很,而且細胞十分活躍,能量充足!”
“啊?剛剛不都確認死亡了嗎?這怎麼就恢復健康了?”馬主任按捺激動的心,腦子才不管他怎麼活過來的,現在是在想自己起死回生的醫術該怎麼報道,媒體記者他都想好選哪家了!他升職加薪,邁入醫學魁首的機會已經來了!
值班的醫生護士都是人精,馬屁開始不斷奉上。
這是世上,只要出名了,金錢、榮譽、美女、地位、權利都會瘋狂的向他湧來!
一堆人互相祝賀,卻沒注意趙安早就溜了出去。
這時助手眼咕嚕一轉,立馬跑回實驗室,寶貝般收藏起了之前他化驗的黃金血液。
白鐵跟白櫻看到病人沒事,也準備回家了,雙方都在院門口相遇。
一夜折騰,天都已經大亮。
“你沒事了?”白鐵見之前還是一灘爛泥的趙安,如今活蹦亂跳,驚訝的問道。
“叔,我沒事了,謝謝你好心把我送到醫院。”趙安覺得自己如今渾身有勁,都想跑去景雲崗學武松打虎,甚至跟10個美女一起大戰都可以應對自如。
“沒事就好,咦,我怎麼覺得你有點面熟呢?你是不是咱們村的那趙楚風的孫子?趙安?”面部容貌恢復,白鐵越看越覺得面熟。
趙安心中一驚,也仔細端詳眼前的大叔,他已經有7-8年沒有回村了。自從大學期間誤殺人,就牢獄之災結束也沒再回村,主要是曾經全村的希望,現在是全村的汙點。
“是是是,您是白鐵叔?”
“安子,是我,哎呀,緣分啊,小櫻快來見過你趙家哥哥”白鐵熱情給了趙安一個熊抱。白鐵是趙楚風趙老頭的粉絲,種植絕品野山菌都是趙老頭教他的。靠這個手藝,白鐵每年收入不低於30萬。
“安哥?”水靈的白櫻有些害羞的詢問。當年趙安離開村裡的時候,這個小美人還是個小女娃。
如今卻是女大十八變~
“小櫻?”
“嗯”
一番寒暄,關係拉近很多,正當趙安想要敘舊,並且跟他們父女一起回村時,電話卻突然響了起來。
是老闆張超凡。
“趙安,你他娘給我發的是什麼簡訊?辭職不幹了?我給你10分鐘,趕緊給我滾回來。”
“張總,我........”趙安難以啟齒,難道說自己用手,被老闆娘發現了?
“我什麼我,老子交代你的事,你敢撂挑子?”
“你想好了,當初是你求我收留你的,你好兄弟龐博還擔保了,你走,龐博他也休想在公司混下去。”
“老闆娘估計不太喜歡我在家裡,要不還是算了”
“別逼逼了,我來搞定,你按原計劃行事,不然喬笑笑挺著大肚子來家裡鬧,我活刮你!”
張超凡在商場拼殺多年,是個很威嚴跟氣場的男人,說出來的話,讓趙安備感壓力。
“好吧~”
趙安糾結再三,只能硬著頭皮同意,好兄弟龐博要是因為他丟了工作,他更加過意不去,龐博還有一個上學的妹妹,生活費都靠他的工資。
趙安沒有辦法,本想辭職回鄉,既不傷害老闆娘,又違背自己良心,沒想到張超凡這麼無恥,居然威脅他。
“白鐵叔,我公司有事,就不跟你一起回村了,下次回來我再去你家好好喝頓酒。”說完,趙安立馬就跑出去打車。
“安哥,等等”,白櫻追了過來。
“呼呼,安哥我可以加你個微信嗎?我也在魔都上大學。有時間我找你玩”。白櫻對趙安印象很好,特別是趙安年少時神童之名傳遞十里八鄉。
對於過失殺人這種事,原因早就在網上公佈,白櫻早就知道趙安不是壞人,只是只要坐過牢,在村裡的刻板印象就是壞人。
加了好友後,趙安著急忙慌的就上了計程車。
一個小時後,趙安從郊區就到了張超凡的別墅,張超凡悠閒的坐在躺椅上,旁邊是泡好大紅袍。
趙安有時候挺佩服張總的,後院都要起火了,他居然不慌不亂。
趙安心虛的來到他的面前:“張總,我從村裡出來的,也在牢裡坐了三年,很多時候做事都是衝動,不周到,有什麼不對的地方,您多多點一下我。”
“哼,趙安,收起你的自卑,別總覺得村裡出身的人就沒有想法”
“村裡出來的怎麼了,偉大領袖很多都是農民出身,你看我,我也是泥腿子,現在公司1000號人不都看我臉色行事,靠著我生活?”
“你要記住,在這魔都,財富、臉面、地位、包括女人都是要拿命拼的,不是天上掉的,你現在畏首畏尾,怎麼成事?”
“我現在需要是替我辦事的人,不是我要一直教他做事的人。明白嗎?”
張超凡是個人精,他哪裡不知道趙安就是膽怯了,覺得自己配不上方清雨這樣的千金嬌女,這一番話足以讓趙安生出“王侯將相寧有種乎?”。
趙安內心明白,他不是沒有這份司機的工作就活不了,自己兄弟不在這家公司當保安就會餓死。
一年多來,他已經捨不得這種每天開著豪車,每個月拿著3000多的鉅款,時不時發著朋友圈,享受村裡人對他的崇拜,都以為他在魔都成大事了。
這種虛榮心就跟毒品一樣,越來越上癮。
最為重要的是,他不想從此看不見帶給他異樣感情的老闆娘方清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