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周菀鈺早早就起來了,不等秋紋給她梳洗打扮,就紮起高馬尾,隨意套了一身衣服便出了門,來到街上。
“菀鈺,你的衣服到了,那個奴婢回家了,你去取一下吧。”
“娘,我可以再睡一會兒嘛?”
“不行,裁縫鋪等下要關掉去給皇宮做衣服!”
“好吧……”
周菀鈺開啟房門,秋紋打著一把竹綠色的油紙傘走了過來,跟隨周菀鈺一同去了裁縫鋪。
周菀鈺剛到裁縫鋪,春雨朦朧地下起來了,夾著絲絲縷縷的春風。春雨細細的,密密的,灰濛濛的,遠處的山巒、大樹、房屋,朦朦朧朧,就像浸在一片薄霧中。春雨,似霧非霧,似線非線,似有形又無形……從遠處。
“鈺公主,您來啦!”身著黑色長袍,脖子上帶著軟尺的老年男人,笑臉相迎地走過來,用滿是“幸福”痕跡的手掌跟周菀鈺握了握手。
“張裁縫,別什麼鈺公主的,就還是像原來叫我周小姐就好了,對了,我來拿我上次做的衣服。”周菀鈺謙虛道。
“別別別,皇上都下了聖旨,鈺公主就是鈺公主。快快進屋,趁雨還不是很大。”
張裁縫迎著站在裁縫鋪外的周菀鈺進了裁縫鋪。
“鈺公主,您的衣服做好了,我去給您取。”
“好,我在此處等你。不急。”
周菀鈺轉身打量著這間不大不小的裁縫鋪,上次來忙著量尺寸,還沒來得及看看。
裁縫鋪在南街,一間10平方米的小店,有倆層,
店鋪沒有門頭,門口支起的木架上
簡陋地掛著一塊用來遮陽的布,
木板門經過歲月的磨蝕,看起來有些破敗。
店裡的物件都很老,
老藤椅,用了很久的老針線,以及老人。
老人姓張,已是耄耋之年。
“鈺公主,這些都是您的衣服,十件左右。樣式各有不同,您看看是否需要改改。”張裁縫端著幾件衣服給周菀鈺瞧了瞧。
“你幫我擺出來一下吧,我看看是否需要修改。秋紋,你去幫忙。”
“是,小姐。”秋紋把手中的油紙傘放在大門旁,甩了甩身上的雨珠後,接過張裁縫給的衣服,一件又一件擺放在展示臺上。
“鈺公主,可需要我為你介紹一下?”
“張裁縫,不用,你先去忙吧,我有需求會找你的。”
“好的,鈺公主。”
周菀鈺看著展示臺上的衣服, 淺紫雞心領繡梅花褙子
淺啡繡金褙子
酒紅撒金褙子
淡肉紅撒花褙子
粉紅折枝花卉褙子
淺紫折枝花卉褙子
金黃對襟立領縷金百蝶穿花褙子
湖藍交領褙子
光是這個就有好多種,周菀鈺讓秋紋拿尺子量一下自己現在的尺寸,然後對一下是否穿得下,對完尺寸就準備和張裁縫告辭了。
不過張裁縫手藝確實不錯呢!. 華麗的服裝是裁縫師傅縫製的,官階和爵位是禮部衙門制定的。等級不過是貨幣的標誌,而人是黃金。
“張裁縫,尺寸都是合適的,不用修改,衣服我拿回去了啊!”
周菀鈺對著二樓正在忙碌中的張裁縫喊了一聲,張裁縫應聲回頭,笑臉相迎。
“好,鈺公主慢走啊!”
周菀鈺回了一個微笑便準備轉身出了門,只見張裁縫又投入了忙碌中,這麼忙,也不知找個人幫忙啊!
“宿主,這個裁縫的手藝在這京城裡,算的上數一數二了,您不如把他這個鋪子買下來吧。”
“這……容我我想想。”
“別想了,以後這裡作為你的情報處也可以啊!”
“就算我想,也得問問人家同不同意啊!”
“宿主,任務來了,把裁縫鋪買下,留下張裁縫,慢慢擴大勢力。獎勵落凌波微步。”
“那不是小說裡才有的武功嘛?”
“宿主,只要你想,我無所不能。由於你上個任務還沒完成,你的獎勵可能會沒有哦!”
“什麼叫沒有?”
“親,無可奉告哦!”
周菀鈺白了砂糖橘一眼,便思索了起來。
人們的衣服是由手工製作的,因此製作過程非常繁瑣。首先,需要選擇合適的面料。在古代,常用的面料有棉、麻、絲、毛等。其中,麻布是最常用的面料之一,因為它耐用、透氣、吸汗,非常適合夏季穿著。
接下來,需要將面料剪裁成合適的形狀。在古代,人們通常使用木板或紙板來製作衣服的剪裁模板。然後,將模板放在面料上,用剪刀將面料剪裁成相應的形狀。
在縫合完成後,需要進行整理和裝飾。在古代,人們通常使用刺繡、織花等方法來裝飾衣服。這些裝飾不僅可以增加衣服的美觀度,還可以反映出主人的身份和地位。
做衣服的工序不算簡單,從量身、畫線,再到裁剪、縫紉、鎖邊、釘釦,步步都是細緻的活兒,張師傅不敢懈怠。
他從最基礎的“踩直線”練起,每天坐在縫紉車前重複著同樣的動作,“一天坐十幾個小時很正常的。”回憶起日復一日的“拉直線”時光,張師傅很理解當年老裁縫的良苦用心:“做裁縫就是要從細小的地方開始磨性子。”
周菀鈺回過身,走上了二樓,只見二樓擺滿布料和樣衣,還有一個兩步寬,用布圍起來的換衣間。
周菀鈺若有所思,在二樓走了一圈後停在張裁縫身邊,只見他再點一個燭火放在布料上,為了防止燭火倒下,還特意用了幾根細絲綁了幾下,使燭火動彈不得,隨後便拿起針,在漂亮的昂貴的布料上繡出了一個極其秀麗的小鳥,在樹枝上站著,活靈活現。
“張裁縫,你繡的可真好啊!”周菀鈺在張裁縫停下手後,發出了聲。
“呀!鈺公主,您還沒走呢!嚇死老夫。”張裁縫被周菀鈺突然的發聲,嚇得哆嗦一下,但又很快的穩住了。
“實在不好意思啊,張裁縫,把您嚇著了。”周菀鈺懷著歉意的笑道。
“不知鈺公主找我有何事啊?”
“啊!小事,怎麼不見你這個鋪子上個牌子呢?您這店裡這麼忙,怎麼不招個人手來幫幫忙啊?”
“回鈺公主,小店生意,只要本分做好就行,鋪子名號什麼的不重要,手藝在就行。”
“之前招了人手的,但是前幾天不知怎麼的,就離職了。”
“你有沒有想過是別人給你挖走了啊?”
“應該不會吧,那還是我遠房親戚過來幫忙,我也出了工資啊,沒得道理啊!”張裁縫愁的皺起眉頭,布料也不繡了。
“或許人家出的工資高呢?”
“那好吧,我這小店就這麼大。偶爾才會被宮裡人叫去做衣服,來的人也很少。”
“這樣吧,你把鋪子賣給我吧。”
不等周菀鈺說完話,張裁縫猛的站起來,咚的一聲跪在周菀前,慌忙的磕了倆個響頭:“鈺公主,您大人有大量,放過我吧,我就這一個經濟來源,家裡也沒人了,兒子帶著媳婦走了,把我一人留在這江京城,我就只會這麼個活啊!”
“張裁縫,快起來!我又沒說把你趕走啊!你起來我慢慢跟你說!”周菀鈺把張裁縫扶起來:“您呢,繼續做這個裁縫鋪的老闆,我呢只是背後老闆,只出錢,沒您那麼好的手藝,你幫我照顧好這個鋪子,我幫你開大如何?”
“真噠?鈺公主,你可是真心的想買這個裁縫?不是拿去做虧心事吧!”張裁縫疑惑的瞅著周菀鈺。
“當真如此,不會拿去做壞事的。不如我們寫份條子?”
“那不用了,我還是信的過您的。”
“那您打算多少出售給我呢?”
“小店。更何況您把我留下來了,您看著給就行了。”
周菀鈺笑而不語,叫秋紋拿了根金條遞給了張裁縫。張裁縫不敢接,張大嘴待在原地。
“鈺公主,使不得,這小店不值得這麼多。”
“哎,這不是買小店的錢,你呢要永遠跟著我,我這根是買下你的,至於小店呢,也值。”秋紋再次拿出了一根金條遞給了張裁縫。
“您呢?這幾天先關門,把一旁的幾家鋪子都買下來,重新弄一下,把門店開大點兒,錢不夠再跟秋紋說,我讓秋紋來幫你,也要記得招人,至於金額你自己定。”
“鋪子名字的話,就鈺瑄閣吧!”
“鈺瑄閣,這名字好啊!”
“記得用上好的木材啊,資金不夠就找我要!”
“是,鈺公主。”
“哎,別叫鈺公主,叫老闆吧,什麼姓氏也別叫。有事的時候我會讓秋紋來通知你,另外別暴露我的身份哦。”
“是,老闆。謹遵。”
“你把你的買身契寫給秋紋吧。”
“是,老闆,晚上前送達。”
“嗯,那我先走了,你先吧宮裡的單子完成了吧。”
“是,慢走。”
周菀鈺走下樓,站在門口,等秋紋拿上傘開啟遮住了自己才向外走了出去。
大雨下了起來,豆大的雨點像斷了線的珍珠不斷地落下,雨越下越大,落在地上的雨不久就匯成了小溪“咯咯”地笑著、唱著、跳著,向前奔去,雨滴像顆顆珍珠,一把把灑在河面上,平靜的水面上泛起漣漪。
大街上的行人們打著一把把各色各樣的油紙傘,五顏六色,像一個個享受沐浴春雨的蘑菇,好不漂亮啊。
周菀鈺走下臺階,剛下臺階,就被一位身穿黑色長袍,頭戴斗笠的的男子撞了一下,險些摔倒在滿是泥水的地上,還好秋紋眼疾手快的扶了一下。不等秋紋拉住黑衣男子,臭罵一頓,就不見了黑衣男子的蹤影了。
“小姐,這人真沒素質,怎麼碰到這樣的人啊!”
“哎,口下留德,我沒事,對了,你的賣身契在哪裡啊?”
“我的賣身契應該在夫人那裡吧,當時是夫人帶我回去的。”
“你願意跟著我嘛?”
“小姐,奴婢願意跟著你,哪怕小姐拋棄我,我也要跟著小姐,奴婢會用一生保護小姐的!”秋紋拍了拍胸脯,堅定的說道。
“走吧,先回家吧。”
“好,小姐。”
周菀鈺牽著秋紋,慢慢的走回家裡。
“好吃的糕點咯~好吃的桂花糕咯~”
“秋紋,去看看?”周菀鈺朝賣桂花的鋪子瞧了一瞧。
“小姐,走吧。”
周菀鈺經過好幾個鋪子,才得以尋到這個叫賣的鋪子。
“老闆,你這糕點怎麼賣的啊?”
“這位小姐,糕點3文錢一個,您要幾個?”
周菀鈺對著擺著6個顏色的糕點瞧了瞧,糕點分別紅色為紅豆糕,粉色的是荷花酥,白色的是馬蹄糕,黃的是桂花糕,白色帶黃色夾心的是千層糕,白色片狀的是茯苓餅。
“嗯,好難選,一樣來倆個吧,裝倆份吧。”
“好嘞!一共是二十四文錢。我馬上幫您打包好。”
“小姐,買這麼多,吃不完的呀!”
“是啊,吃不完呢,怎麼辦吧,買都買了,就拿一份給你吧。正好給你的小姐妹們分一份。”周菀鈺故作玄虛的微笑說道。
“不行!夫人會說的,我們這些下人怎麼能吃呢!”
“不會的,孃親那裡我來說,再說你不止是我的奴婢,也是我的姐妹,如何?願意嘛?”
“願意!當然願意!”秋紋高興的蹦了起來。
“哎,當心摔著了。”
“小姐,您和您姐妹關係真好呢,您的的糕點打包好了。”
“吶,這是30文錢,多的賞你了。”周菀鈺付完錢,便拿起糕點走了。
“謝謝小姐,歡迎下次再來啊,慢走啊!”糕點老闆見被賞了,高興的更加大聲熱情的送走周菀鈺。
回到家中已是午時了,剛好用午膳,先去把糕點給孃親吧,卻不巧碰見江蘇蘇正好來找孃親麻煩。
“徐姐姐,在房嗎?”江蘇蘇掐著嗓子,不失禮貌的向徐蘭苑房內問候道。
徐蘭苑開啟房門,一臉見仇人似的看著江蘇蘇:“蘇妹妹,這下雨天呢!你來幹什麼?”
“徐姐姐,我也不跟您客套了,我們明人不說暗話,菀柔的事你也看到了,你覺得的誰動的手呢?”
“蘇妹妹這是何意?難道今兒來我這裡,是覺得菀鈺動的手咯?”
江蘇蘇見徐蘭苑不承認,不打算繼續忍聲吞氣了,直接破口大罵:
“徐蘭苑,你覺得不是周菀鈺乾的,難不成是周菀柔自己弄的嘛?”
徐蘭苑見江蘇蘇不客氣,自己這個當大夫人的當然也不客氣了,打算好好請她喝一壺。
“你說是周菀鈺就是周菀鈺啊?你怎麼不懷疑別人,就懷疑是我女兒?”
周菀鈺和秋紋站在遠處,靜靜的看著這出戏,等合適的機會再出戰。
“小姐,夫人被欺負了,不去幫忙嘛?”秋紋一臉擔憂道。
“無礙,要相信孃親,再等等,不然我們過去也是白幫忙。”
徐蘭苑屋內依舊熱火朝天,爭吵不休。
“你們娘倆不就是看老爺不疼愛你們,疼愛我們,你們就忍不住出手了,好狠的心啊!可惜我們菀柔年紀輕輕就沒了清白,你讓她如何是好?”江蘇蘇不管地上是否有泥水,直接坐在地上哭著,嘴裡不停的說著。
“你還好意思?你知道你的位置嘛?小妾!你不就是小三嘛?靠著老爺可憐你,善良,你就利用他,好意思嘛?臉可真厚?”徐蘭苑不顧一切,直接真刀真槍實彈的突突,讓江蘇蘇遍體鱗傷。
江蘇蘇被說到了心坎上了,說不過理,猛的起身,不等身旁打掃的奴婢反應,馬上衝上去,給徐蘭苑一巴掌:“老爺是喜歡我的!才不去因為可憐我!”
徐蘭苑見自己被打了,不顧形象的直接跟江蘇蘇扭打在一起,身邊的丫鬟們,不知如何下手,怎麼拉也拉不開。
“秋紋,你去把老爺叫來!快!我先去穩住。”
說完周菀鈺不顧大雨打溼自己的衣服,把徐蘭苑拉在自己身後,看母親被打了嘴角流血,還被抓傷了,直接給了江蘇蘇一個巴掌,打的江蘇蘇久久不能平靜下來。
“娘,沒事吧。”周菀鈺心疼的摸了摸徐蘭苑的臉。
“菀鈺,沒事。”徐蘭苑握緊周菀鈺的手,慢慢深呼吸。
“你個小賤人,竟然敢打我!”
反應過來江蘇蘇,起身揚起手想動手打周菀鈺,卻被周杰雲打斷了。
“住手!這是怎麼回事!”
“老爺。你看看他們娘倆合夥起來,把我打成這樣。”江蘇蘇捂住被打腫的臉,哭哭啼啼,可憐的很。
“蘭苑,這是怎麼回事?”周杰雲一臉茫然的看著徐蘭苑,徐蘭苑不做聲。
“父親,我來說吧。”周菀鈺站在徐蘭苑前,擋住了她受傷的模樣:“二夫人先動的手,我剛好過來給孃親送糕點時,碰上了,二夫人汙衊我,說是我耍手段讓周菀柔在宮裡出了醜。可是我沒有,你不信問我奴婢,以及周菀柔,衣服是她送的,我這個做姐姐的收下了,去也是跟你們去的,沒有任何動手的機會。”
“是,衣服是我送過來的,可是,為什麼是我沒了清白!”周菀柔紅著眼鏡,頂著一頭雞窩頭走了過來。
“你的意思是,應該是我沒清白咯?所以是你耍的手段,原本想陷害我的,卻送錯衣服了,把自己搭進去了是吧?”
周菀柔被說中了事實後,只能支支吾吾的說:“我……我不是那個意思。”
周杰雲捂住頭,大聲吼道:“行了,江蘇蘇,管好你的女兒,別一天到晚丟人現眼了。接下來一個月就別出來了,避避風頭,免得別人閒人碎語。”
對周菀柔說完,轉頭對著徐蘭苑又說到:“蘭苑啊,作為一個大夫人,怎麼能動手呢?你現在像個潑婦一下,你也待個一週冷靜冷靜再出來吧。”
“周杰雲,你敢!你可別忘了,我們家捧你,你才有了這樣的成績!”徐蘭苑紅著眼,對周杰雲狠狠說道。
“徐蘭苑!夠了!哪怕是皇上來了,也得給我三分薄面,你要是再胡來,我就休了你!”
“哈哈哈哈,果然你喜歡江蘇蘇的那個小賤人啊!哈哈哈哈哈”徐蘭苑仰天長笑,身子搖搖晃晃。
“今天這事就這樣吧,你們把人都帶下去休息吧。我乏了。”
周杰雲扶著額頭,由奴婢扶回了房。江蘇蘇也帶著周菀柔回去了,周菀鈺扶著徐蘭苑,坐在旁邊聽她笑了一遍又一遍,心疼的不得了,勸導了一遍又一遍,最後沒法了後便讓秋紋留下照看,自己回去歇息一下。
雨越下越大,好像是老天爺也心疼徐蘭苑似的,任由雨水灌南田地,水井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