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住！”

“別跑了！”

即將剋制不住的慾望，迫使米伽加快兩條腿倒騰的速度。

貝唐轉彎進了自家的庭院，手忙腳亂的拿出鑰匙，插進孔裡，擰了兩下，拉開門進去，剛要關門……

米伽趕上來，雙手扒住門。“你給我開開！”

“汪汪汪汪汪！”

米伽聽到叫聲，低頭從門縫裡看到小八的身影。

“小八！給你媽開門！”

貝唐這些年吃不好，睡不好，還染上了煙癮，瘦了不少，力氣也比不上以前。

米伽在Y國經歷兩年牢獄，和三年規章制度的管理，戒菸戒酒，規律飲食。體重恢復到以前的樣子。

米伽全身的力氣匯聚到雙手，猛的一使勁拉開大門，衝進去。

緊緊抱住貝唐，一直往前把她壓到沙發上。“你仔細看看！我只不過是殘疾的地方少了！”

小八兩個前腳扒著沙發，站起來，不停的舔著米伽的臉，兩個眼睛似乎也浸滿淚水。

貝唐伸出右手輕柔地撫摸著小八。與此同時，她用左手緊緊捂住自已的嘴巴，試圖掩蓋那即將脫口而出的嗚咽聲，但身體卻不受控制地劇烈顫抖起來。

淚水如決堤般湧出眼眶，順著臉頰滑落，浸溼了她的衣襟。

米伽壓著她肩膀的兩個手，也鬆了點勁。

“對不起，又讓你等了這麼久。”

“啊！”貝唐放下捂著嘴的手，放聲大哭出來。

米伽緩緩鬆開她的肩膀，直起身。兩個膝蓋分別跪在她身體兩側。

“這次真的不走了。未來的十年，二十年，五十年，甚至上百年，我都在你身邊。”

啪－

貝唐實打實的一巴掌甩到米伽臉上。“你知道…我這幾年怎麼過的嗎？！啊！”

“你活著…為什麼不告訴我？！”

“一點訊息都沒有！”

“你…你…我恨你…”

“還要讓我等多久？！”

“嗷嗷～”小八的爪子摸了摸貝唐的臉。

米伽薅了一下頭髮簾，手抹了抹眼角的淚。“不用等了不用等了！”

“我不走了！真的不走了！”

“你嫁給我！”

米伽從兜裡掏出一個紅盒子，開啟，一枚鑽戒在裡面。她拿下來，把盒子扔到茶几上。

“嫁給我好不好？”

貝唐雙手捂著臉，止不住的大哭。“啊…我恨你…什麼都不說就走了，留下一堆…破日記，不就是想讓我…永遠記得你啊…”

“一點訊息都沒有…什麼都沒有…我以為我…開槍打偏了！”

米伽把鑽戒舉在她面前，上下晃悠。“沒有沒有，沒有打偏，很正，很正！不走了！你手放下來，我給你戴上！”

貝唐上手解開米伽西裝的扣子，拽出她的領帶，使勁往前一拉。

米伽又栽到她身上，貝唐拿過她手裡的鑽戒，戴到自已左手無名指上。

衝著米伽左耳朵大喊。“你再敢離開我一步，我他媽…嘶…”

米伽用嘴嘬住她的脖子。

貝唐手掰她腦袋，想把她弄起來“你要敢離開我！我…我…”

“你剛才說話了？”

米伽抬起頭，微轉一下腦袋右耳朵衝向她的嘴。“你剛才說什麼？我左邊耳朵聽不到了。”

“哎？”貝唐滿臉驚愕，嘴巴微張著。“聽不到？”

米伽直起身，摸著後腦勺，不好意思的笑了笑。“那年，落水的時候，把左耳朵沖壞了。”

貝唐猛的坐起來，手扭著米伽剛剛被打紅的臉。“你還笑的出來啊！”

“痛痛痛痛痛痛痛痛。”

貝唐鬆開她的臉，輕輕撫摸著。“你是不是胖了？”

米伽抱著胳膊，驕傲的昂起頭。“我現在有105斤！”

“喔！那咱倆一樣重了。”

“啊～”米伽再次緊緊抱住貝唐。“我以後給你做好吃的。”

這兩個人在其他人的注視下，抱在一起。

“這就是那個拋棄貝唐姐姐的人啊？”

“有錢有顏，要我我也忘不了。”

“哎？那個人不是才二十二歲嗎？什麼情況？”

“額…咱們聽錯了吧。”

萊斯手扶著額頭：抱歉，我真的攔不住他們。

“小八長真大！養的真胖！”米伽瘋狂揉搓著小八的頭。

“汪汪汪汪汪汪！！！”

“你胖是事實，幹嘛這麼兇？”

“汪汪汪汪汪汪！！”

貝唐捏住小八的嘴。“你別說人家胖了，它好歹是個小女孩。”

貝唐視線看到米伽的一頭捲毛。“你這頭髮怎麼…這麼捲了？”

米伽揉了兩下自已的頭髮。“那個國家好多都是捲毛，我也就燙了一個，入鄉隨俗。好看吧？羊毛卷。”

“好看…”

兩人對視著，眼中閃爍著複雜的情感和慾望。他們的目光交匯在一起，彷彿被一股無形的力量吸引著。他們的身體不由自主地向前傾斜。

當距離拉近到一定程度時，她們終於忍不住了，猛地伸出雙臂緊緊抱住對方。緊接著，她們的嘴唇輕輕觸碰在一起。米伽情不自禁的按住貝唐的後腦，稍稍用力，兩人的臉更加貼近。

憋了五年的情感，在這一刻瞬間全部爆發出來。

咚咚咚－

“打擾一下。”索菲閉著眼，站在家門口。“米伽，咱先…把事都安排清楚，好吧？”

兩人輕推開對方，手指蹭了蹭嘴角。

小八搖著尾巴，吐著舌頭極其開心的看著她倆。

米伽挑了挑眉，整張臉猛的湊到小八眼前，小八嚇得往後一縮。

“要不然咱倆也親一個？”

貝唐呲牙咧嘴的拍了米伽臉一下。“親了它就別親我了！”

“不行～”

“米伽！”索菲攥緊拳頭，大喊出來。

米伽立刻站起來。“到！”

索菲長出一口氣，轉身走出門。“安排工作！”

“是～”

貝唐拉著米伽的手，借力起身。“米伽是什麼？”

米伽：“以前的名字不能用了，她給我取的。”

“哦～米伽米伽米伽米伽～”貝唐用一種怪聲調喊著她的名字。

“咦～”

“你嫌棄什麼？”

“我沒…”

米伽拉著貝唐的手，一塊走出家門，就看到一堆人躲在圍牆轉彎處，捂嘴偷笑。

“你們…都看到了？”

有兩個小女警面對面，十指相扣握在一起。

“嫁給我好不好？”

“好～”

她倆抱在一起。

米伽和貝唐趕緊鬆開手，難為情的視線看向別處。

“你個小兔崽子！”萊斯一腳踹到米伽腿上。“什麼不說！”

“什麼信兒也沒有！”

“幹晾我們五年啊！”

萊斯說一句話踢一腳，米伽就那麼原地杵著，一腳一腳挨。

“你再不回來，我他媽也就死了！”

“就剩我們幾個！”

“其他人死也沒見到你！”

“嘶～”米伽扛不住了，捂著左腿，靠在貝唐身上。

萊斯也累的氣喘吁吁。

“好了好了。”索菲攔住萊斯。“她自已也很想聯絡，是我們不讓說的。”

萊斯雙手叉著腰，不斷的長出氣。“額…小美女，安排事能不能先放一下？我領小波去一趟基地對面，馬上回來。”

索菲點了點頭。“行，可以。”

萊斯揪住米伽的衣服，貝唐秒懂萊斯的心思，也跟上去。

萊斯回頭衝後面那群人喊。“威廉，帶他們先去地下室！”

“去幹嘛？”米伽左右轉頭看萊斯和貝唐。

他倆一人拽著一個胳膊，使勁拉著她往前跑。“找科尼！”

“科尼？！”

“他怎麼了？！”

“他沒跟你們一起？！”

貝唐：“他沒有跟我們一起。他搬出去了，在對面開了一個理髮館。”

“理髮館？！”米伽聽到後，震驚的兩個眉毛擠在一起。

開理髮館？！

離譜！

“他開什麼理髮館？！”

萊斯：“因為你！”

“哎？我嗎？”

貝唐：“他除了你，不會聽別人的任何命令。”

米伽微微一笑。她想到過科尼會這樣，但沒想到他竟然會搬出去，科尼是最不願意離開這的人。

萊斯和貝唐拽著米伽一路狂奔到對面的理髮館。

“會不會……”

譁－

米伽話還沒說完，眼前的門自動就開了。她還打算調整心情再進去，結果沒想到是自動門。

“歡迎……光…”科尼掃著地上的頭髮，轉頭看向門口，呆住了。

米伽湊過去，盯著科尼的臉仔細看。“喲！你這麼老了～”

科尼扔下手上的掃帚簸箕，用力晃著米伽的肩膀。“小波！你詐屍了！”

米伽嘴角抽搐了一下。他這是什麼措辭！

“你還真來當理髮師了？”

科尼不停的抬手抹眼角。“不當理髮師，我幹什麼？”

米伽手往後指著。“跟我來當警察？”

科尼鬆開她的肩膀，搖頭擺手。“不了，我想安安穩穩過後半輩子。知道你還活著就好，以後要理髮燙頭就過來，我給你免單。”

米伽抿了抿嘴，笑不出來。她想讓他回來，但……

“老了，幾年沒幹過了，再回去我會…慫。我有時候做夢都會夢到被子彈打中，然後驚醒。”

科尼摸了摸米伽的一頭捲毛。“反正我一直在這，有空就過來找我玩。”

譁－

“你好，剪頭髮。”一位顧客走進門。

科尼趕忙撿起掃帚簸箕，把剩下的頭髮掃完。“你們走吧，我要工作了。我歇班的時候再來吧。”

“額…不是…哎！”

萊斯和貝唐拽著米伽的後脖領，把她拽了出去。

“別勸他了。”

“隨便他幹去吧。”

呵…藏在這剪頭髮，以前明明是最願意幹的一個人，最不想離開家的人。

米伽又回頭看我一眼理髮店的門。他甘心嗎？

“老了老了，都想穩當點。”萊斯拍了拍米伽的肩膀。“你老不了，永遠是小年輕的那股子衝勁，沒辦法理解。”

唉…

米伽已經開始想著每天去找科尼玩，但又想到他還得工作，她自已也有工作。一星期剪一次頭髮吧。

貝唐本來想手插兜，結果剛塞進去就摸到了鑲著子彈的圓牌，她拿出來看著。“你在Y國工作了五年啊？”

“蹲了兩年牢，然後跟著索菲工作了三年。”

［地下室］

“為什麼要讓她坐牢啊？！”

索菲推開貝唐，貝唐剛才差點跟她親上。“因為…救她算是我的私心，沒經過首相批准。我不是一直監視著你們嗎，然後那年就跟著你們一塊去Z國了，當時我們就在大橋下。”

“回去之後，我談了很久，首相才同意了。本來是讓她只待一年，表現好就出來。”

索菲突然提高嗓門。“結果某個人天天在裡面打架，首相才給某人又加了一年。”

某人正兩個手指互相戳著。“是她們看我瘦小，先欺負我的。我只是……”

“只是略微出手，要是沒獄警攔著，差點還打死好幾個。”索菲接上米伽的話。“把她關小黑屋裡，才老實幾天。放出來之後……”

米伽撅了撅嘴。“還是有人欺負我……”

索菲不耐煩的繼續插嘴。“然後她就在吃飯的時候，把那些人的飯碗扣在對方頭頂上摩擦。”

米伽剛張開嘴，“然後”兩個字還沒說出聲。索菲的手直接拍到桌子上，嚇得地下室裡三十多個人同時一哆嗦。

“然後！”索菲咬住後槽牙，拍在桌上的手緊握成拳。“她混成老大了，開始欺負新來的。”

萊斯不可思議的拍了拍手。“小波你好厲害哦！”

米伽摸著後腦勺，嘿嘿笑著點了點頭。“沒有那麼好啦～”

“你是波爾舍啊？”一個小女警試探性的問著。

米伽點了點頭。“啊對，是。”

“我們還是…第一次見到你本人哎。”

“只是聽過你的名字。”

米伽看著眼前這些生面孔，緩緩站起來，雙眼放光。“全是帥哥美女啊～”

貝唐衝上來捂住米伽的眼，把她按到椅子上。“你信不信我把你眼珠子摳出來？！”

“啊～不要～”

“你倆先別卿卿我我的！”索菲把貝唐拽回去，坐下。

米伽轉頭看向索菲。“糾正一下，我沒有欺負新來的，我只是……”

索菲皮笑肉不笑的看著米伽。“你淋過的雨，也要把別人的傘撕碎。”

“沒有！”米伽覺得被冤枉了，有些激動。“我只是想立威，她們看我瘦，看我長的小。都欺負我！讓我刷廁所，睡廁所旁邊。還搶我飯吃！本來飯就少吃不飽，那群死豬還他媽搶。”

“我都睡廁所旁邊了！還他媽堵門不讓我上廁所！”

索菲聽到這，笑出了聲。“想起來了，有意思，她把堵門的那些都打醫院裡去了，自已也尿褲子了。”

米伽咬著牙，手指著索菲，有話不敢罵乾瞪眼。

其他人並不覺得這是好笑的事，地下室充斥著索菲一個人的笑聲。

貝唐抬手捏住索菲的肩膀，低著頭整個臉都是黑的。

索菲收起笑容，斜眼瞥見她的手。“勁大了吧妹妹？”

“這種事沒那麼好笑吧？”

“不好笑嗎？這麼大人了還尿褲子。”

米伽放下手靠到椅子上，抬起雙臂擋住臉。

索菲：“你知道你這些所作所為差點造成什麼嗎？這幾年我也沒跟你說過，今天跟你說了吧。”

“首相都下令要槍斃你了。獄警過去的路上，我私自一個電話才攔住的”

“你在那邊鬧騰這麼歡，我在這邊費勁巴拉的攔。”

“她們欺負你，你找獄警啊。還麻煩你親自動手了。我三天兩頭的來回跑，今天打了那個，明天掀了誰的飯桌，後天又把食堂鍋給踹翻了。”

“你怎麼就那麼能鬧騰呢？我知道你不容易，你安安分分早點出來不好嗎？忍一忍就過去了。”

米伽怎麼可能會忍，誰被欺負了會忍住啊。她也想忍，但有些事情太過分，已經侮辱到她的人格了。

“給你添麻煩了。”米伽蔫半天，憋出來這麼一句話。

索菲嘆氣。“真是添大麻煩了，我還差點把工作丟了。”

“不過還好，她出來之後，工作挺上進的，立過幾次功。”

米伽瞬間自信起來，放下雙臂，昂首挺胸，鼻孔裡大出一口氣。“哼！”

索菲胳膊肘杵了杵貝唐。“有件事我跟你說，她出來之後，部門裡很多人都排擠她，不想跟她住一個宿舍，所以跟我住了三年。她一直睡的沙發。”

貝唐無所謂的點了點頭。“你怎麼不去睡沙發？”

“那是我家！！！”

萊斯突然發問。“你為什麼要救小波啊？”

“還有。”萊斯揪住米伽的頭髮。“你那麼早就走是為什麼？你離開的那兩天去幹什麼了？”

索菲微微一笑，眼神溫和。“我只是不想看到互相喜歡的兩個人，其中一方被迫離開。”

“大姨～啊～”貝唐撲到索菲身上抱住她。

“哎呀呀！行了行了，這麼多人在這呢！”索菲用力把她推開。

“貝唐姐姐原來是這種性格啊。”

“額…沒想到這麼可愛。”

“她老闆著臉，有時候感覺可兇了，生人勿近。”

“我跟你們講，她以前是可兇呢，把我提起來……哎？！”米伽突然湊到那群小年輕旁邊討論，還沒說完就被貝唐給拽回去。

“你給坐好！該把你的事講清楚了！”

米伽攤開雙手。“我沒什麼……額…”

貝唐死瞪著眼，把手指上的鑽戒摘下來。

“不行不行不行！”米伽又把鑽戒給她戴回去。

“我講我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