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燈 巨大 直達底部
親,雙擊螢幕即可自動滾動
第4章 吃米線

結束跑步,兩個人站在一旁拉伸。王時越還是忍不住好奇的問:“你的腿上怎麼了?”

秦桑低頭看了一下,毫不在意地說:“有的是小時候捱打的,有的可能是工作弄傷的。”

“回頭我給你一些藥膏,你可以試試看幫助淡化疤痕。”王時越低頭拉筋,想起之前舅舅給他的祛疤藥,拍戲也會經常受傷,塗完藥膏基本不會留疤。他的世界裡,接觸的女性沒有一個不愛美的,理所當然的覺得秦桑也會需要。

“沒事,我不是明星,這些無關緊要。”秦桑說得很隨意,彷彿這些事情是那麼的沒關係。

沒等王時越接話,秦桑說:“請你去吃一家寧州地道米線,保證你吃了還想吃。”

原本他想拒絕,但是看著秦桑神采奕奕的樣子,那一刻他沒有拒絕。

秦桑帶他走在彎彎曲曲的小徑,旁邊都是一些民宅。終於,在最後一個巷子的盡頭看見了立著的電線杆像日曬雨淋了幾十個年頭,發黃的電線鬆鬆地掛在上頭。這裡巷子很窄轎車開進來都很困難,兩旁的三四層樓高的舊居民樓擋住了大半天光,小店門口擺放著幾張有點陳舊的矮桌子,大家都坐在小板凳上嗦米線,甚至有一些人端著碗蹲在一旁吃著。

王時越有一絲後悔草率的答應她,看著這個的環境,如果是自己是不會正眼瞧的。秦桑直接走了過去,跟老闆搭著話,然後招呼他過去。王時越在一旁做了好久的心理鬥爭,隨後從口袋裡掏出一個口罩戴上。

她帶他來到後院,後院和前院的有著天壤之別,幾乎沒有人。紅磚瓦礫,刺繡紗紡掛滿整個小院,那些飽受時間的雕琢,經受歲月的撫摸,浸染出太古韻味。一張方形的紅木桌,看上去也有歷史,秦桑去前院拿米線了,王時越伸手摸了摸凳子,左右看了一眼沒有消毒酒精,他決定脫外套墊在凳子上。

這一幕,恰巧被進來的秦桑看見。她忽然意識到,自己是不是太過熱情,也許人家不適應的這樣的環境。看著手裡的米線,不知道該不該向前。

王時越一瞬間抬頭,看著站在那的秦桑,微微一怔有些尷尬的摸了摸鼻子。秦桑在心裡暗暗的罵自己,下次不要幹這麼尷尬的事情了,他的生活和自己是不一樣的。

只好硬著頭皮往桌子上端去,一碗清湯的和一碗上面鋪滿紅油的格外顯眼,秦桑把清湯的端給了王時越,然後緩緩的說道:“對不起啊,我忘記問你吃不吃的習慣了,如果實在吃不習慣就不要勉強。”隨後又把一雙一次性筷子遞給他。

他低頭看著那雙一次性筷子,猜想到秦桑應該考慮到他會不習慣了,剛剛進門的時候他並沒有看到一次性的筷子,以及她安排他到後院來吃,這裡明顯就不是給客人吃飯的地方。但是她都想到了,只是沒有想到的是,他的潔癖這麼嚴重。

王時越接過她遞來的米線,他努力強裝著自己不在乎,還是抬手吃了起來。秦桑從一旁抽出一雙筷子,將碗裡的粉微微的翻了翻,小心地挑起一小撮粉,送進嘴裡。這樣不停地重複多次後,粉已經見底了,還剩下小半碗湯。她小心翼翼地端起碗,放至嘴邊,輕輕地傾斜了一點,抿了一小口粉湯,那些紅油湯滑進她的嘴裡,然後意猶未盡地抿了抿嘴,又端起碗喝了一口。

其實這碗米線味道很好,只是王時越不習慣早上吃這麼油膩的東西,他輕挑了幾口便草率的放下了筷子,看著她吃。

秦桑很快吃完了,知道他吃不習慣,便提議往回走。

半響,王時越的手機響了起來,他看了一眼來電話號碼便接了起來:“喂!”

“時越,早上好。”電話那頭是夏沁的聲音溫柔得出水。他下意識拉開和秦桑距離,她也很識趣的走快了些。

“怎麼了?”

“給你發了微信沒回,擔心你。”

“跑步了,沒什麼事情掛了。”說罷,他結束通話了電話。王時越皺著眉頭,表情裡有一絲的不耐煩。

他快步的追上秦桑,她手裡不知何時多了幾束花,兩個人沉默的並肩走著。好像秦桑只是一個引路的人,早餐店的氣氛一路延伸至此。王時越忽然覺得小巷的空氣有些窒息,他想解釋一番,卻不知道從何說起。

很快,走到了小院。他看著小南手裡拿著準備好的早飯在等著他,嘴裡還說道:“越哥,你今天怎麼跑那麼久,過了飯點一會該胃疼了。”

瞬間,王時越想撕爛他的嘴。不知道秦桑聽見了多少,只見她走進客廳,喊道:“阿奶,我回來了。”

謝阿奶看著是一個很慈祥的人,王時越看著她從廚房探頭出來,身上還穿了個自己手工製作的圍裙,在給自己裝著什麼。

不一會,謝阿奶拿著一個兩個竹簍出來,裡面裝著各種各樣的手工小玩意,有鞋墊、有鑰匙扣、有髮卡和圍巾。

小南好奇的問:“阿奶,您這是要幹嘛去啊。”

“我要出攤,這些是我手工做的小玩意,人老了年紀大了 ,做一些能幹得動的事情。”阿奶笑盈盈的說道,然後細心的擺好她的物件。

“啊?您還出攤啊?”小南有些不能理解,眼前的這個阿奶看上去已經七八十了,在京北七八十的老人早就享清福了。

“靠自己勞動賺錢,還是覺得自己很有價值的。等幹不動了,在讓桑桑養我吧。”阿奶還是一臉慈祥的樣子,手裡的動作沒有停。

“聽劉書記說,桑姐也在京北工作啊?”小南很好奇,在京北工作的人怎麼沒錢給老人呢?

“是啊,桑桑是記者,前段時間還被派去那個什麼蘇。”阿奶有些記不清楚了,秦桑跟她說了幾次那個在打仗的地方。

“南蘇丹?”一旁在吃早飯的王時越突然接話,把小南嚇了一跳。

“對對對,南蘇丹。桑桑啊,是村裡的唯一一個大學生,可也苦了的小姑娘,沒想到畢業還要做一份這麼苦的工作。”說起秦桑她滿臉的驕傲,哪怕寥寥幾句。

王時越從阿奶嘴裡的幾句話裡,猜想秦桑應該是一名戰地記者,她說她腿上的傷也有工作中造成的 ,那就說得過去了。

正凝思間,秦桑從後面出來,她已經換上一件乾淨的白色毛衣,下身搭配了一件緊身破洞褲,見阿奶和小南聊得正歡,衝著王時越點了點頭,便從旁邊拿起扁擔利落的穿過兩個竹揹簍,然後蹲下挑了起來。

雖然這兩個揹簍看著不重,可是她熟練的動作,一看便知道她一定經常幹這個活。阿奶看見秦桑出來了 ,笑著跟小南道別,從揹簍裡拿出一個小鑰匙扣送給他和王時越,便和秦桑有說有笑的離開了。

“越哥,桑桑姐和這個扁擔的氣質一點都不符。”小南搖著頭說,轉頭看見王時越盯著秦桑離開的方向,有些好奇。

王時越猛的站起來,回房間找出那條除疤膏,放在顯眼的地方。

這一整天,王時越都跟著攝影組在踩點,他逛著這個村子,看著接下來要拍攝的地方。腦袋卻老是浮現出秦桑的臉,那個真誠的笑容,在他心裡揮之不去。

到了晚上,王時越在劇組吃完飯和小南往回走。小院裡只有阿奶坐在客廳裡看著電視,王時越走了進去和謝阿奶打了招呼。

“小越和小南迴來啦?餓不餓啊,家裡有些餈粑,要不要吃一點。”阿奶準備要起身去拿,王時越連忙阻止表示已經吃過晚飯了,他好奇的環顧四周,電視櫃上有一張秦桑的畢業照片和阿奶站在一起拍的,她笑得燦爛,在她眼裡看到了無限的希望。

“咦,桑姐呢?”小南好奇的問道

“哦,桑桑去給彩雲阿奶家的孫女補課了。”阿奶起身給他們倆倒了杯水,又坐在椅子上織著她手裡的鞋墊。

“你們還住的習慣嗎?缺什麼儘管說啊,村裡交代的任務我們得完成好。”阿奶笑著看著他倆,城裡的孩子就是長得精緻,尤其是王時越,五官立體,連手指都是細長秀白。

“習慣的,這段時間麻煩您了。”王時越客氣的回道,

告別了阿奶,王時越回到房間。他開啟手機,一堆資訊撲面而來,都是來自夏沁的號碼。

他看著資訊有點煩躁,拿起一根菸走了出去,他蹲坐在門口掏出打火機,看著火舌舔過菸頭,發出猩紅的光。他吐著菸圈,模樣有些失神,他還是想跟她解釋一下關於早餐的事情。

看著秦桑住的閣樓一直黑著燈,想著她應該沒有回來。直到第五根菸結束,他決定去彩雲阿奶家找她。開啟門,月亮已經下沉,天空一片漆黑,路上幾乎看不見人影,他憑藉記憶走。走了一會,遠遠看見一個人迎面走來,他一眼就認出來是她。只見她雙手不停的揉搓著手臂 ,大步流星的走著。

秦桑忽然發現前面有亮光,她抬頭看見站在前面的王時越。他孤身而立,如山般挺拔的背脊沒有晃動,漆黑如深淵般的眼眸,濃濃地看著她。

“好巧,剛剛回來嗎?”她全當是偶遇,以為他應該是剛剛回來路過。

王時越不否認也不承認,只是淡淡地回了一聲:“嗯!”

他們並肩走著,月光拉長兩個人的身影。經過今早的事情,秦桑決定還是各自保持著距離,她的熱情可能會是別人抗拒的,所以她沉默的走著。

最終,王時越打破僵局說道:“今早,抱歉,我沒有嫌棄的意思,我有嚴重的潔癖。”

“哦~沒事,是我唐突了。”秦桑的很快的回覆道

“聽阿奶說,你剛剛從南蘇丹回來?你是戰地記者?“

“嗯!”王時越的耳畔傳來一個低沉的聲音,不疾不徐,帶著恰到好處的疏理。

王時越從口袋裡,拿出藥膏遞給她。

”早晚一次,好用。”說完,兩個人正好走到小院的門口。

“謝謝!”秦桑接過藥膏道了晚安,便上了樓。

王時越聞言神情微舒,嘴角浮起一絲微不可察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