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秦舜就只是單純的坐在水池邊上低著頭,一動不動的。
怎麼看都不像她剛剛想的那麼誇張。
蹲在花壇邊的溫以鳶覺得他應該沒什麼事。
哎,人沒事就好。
看了眼手錶上的時間,9:37。
她已經出來五分鐘了。
要不,她回去?
叫個傭人過來看著秦舜算了。
心裡默默數三個數,溫以鳶站起來就要走。
‘嘩啦’一聲。
一扭頭就看見秦舜半個身子在水池裡。
不是,真出事了?
溫以鳶衝過去,一個使勁兒就把秦舜拽了出來。
“不是,你有什麼想不開的啊?至於大冷天的把自己憋死嗎?”
秦舜額頭前的髮絲微微溼潤。
眼眶微紅,一臉懵逼的看著對方。
“我...我只是看見這片葉子上有一個螞蟻,害怕它被風吹跑了,所以我就想著把它救上來。”
他伸出手,那片有點褶皺的葉子孤零零的躺在手心裡。
溫以鳶略微尷尬,看了看水池,嗯...大概有二十厘米高。
也許,悶不死人。
看了看葉子,嗯,確實有一隻螞蟻。
嗯?!
“額...它好像死了。”
溫以鳶指了指躺在葉子上一動不動的螞蟻。
秦舜著急的看了眼,用手指扒拉一下,那一團還能看清樣貌的‘屍體’。
呆愣一秒,眼淚就啪嗒啪嗒的落下了。
“它怎麼死了?是我害死它的!如果我不救它,它就不會死了!”
“我就是個惹事精!怪不得沒人喜歡我!”
秦舜哭的很大聲,彷彿死的是朝夕相處的寵物。
“不是,你別哭啊!我...我覺得這不是你的錯,就算你不救它,它說不定就會因為掉水池裡,然後淹死了。”
“還有,它的死,也許...是因為我吧?不關你的事,你就別哭了。”
溫以鳶蹲下安慰他。
心裡有點不知所措。
怎麼回事?
莫非這螞蟻還有什麼特殊之處?
她是不是需要‘殺蟻償命’?
“還有,你也不是什麼惹事精啊?我看你班裡有好多人都喜歡你啊,你肯定是因為特別厲害,特別好,才會讓這麼多人喜歡你的,不要自我貶低啊!”
然而秦舜卻並沒有得到安慰,反倒是哭的更大聲了。
好嘛,果然人與人之間是有差距的。
秦舜和白錦鈺果然不一樣,一個看起來就感覺很滄桑,感覺時時刻刻都會崩潰的樣子。
但!很好哄。
而另一個雖然相處不多,但總是一副運籌帷幄的樣子。
還以為不會哭。
結果,溫以鳶是真的沒有想到,這孩子不哭則已,一哭驚人啊!
“不要哭了,如果你真的很難受的話,那就和我說說話吧。說不定我也會難受的哭了,這樣你最起碼有個伴了。”
似乎小了那麼一點?
行,再接再厲!
“乖啦,如果你真的覺得這個螞蟻很重要的話,我們現在先去找個風水寶地給它安葬吧?這樣最起碼還能讓它在地下有個家。”
溫以鳶伸出手拍拍秦舜的肩膀。
“可是它在地下也還是孤零零的,它會不會很難受啊?”
秦舜停下哭聲,眼淚還是一顆一顆的掉著。
額...要不她下去陪它?
還有,到底是誰會難受?
“那我們去花壇那裡找個地方埋它,然後再去廚房找點糖撒在它周圍,說不定就能引來一大批螞蟻過來陪它了。”
“那它們能見到對方嗎?”
當然見不到!
它們又沒有死。
溫以鳶忍著吐槽的想法,“也許呢,這個世界總是存在著美麗的奇蹟的,對不對?”
有時候說謊也是哄人必備的。
她不是故意騙人的,請不要倒扣她的功德。
“那奇蹟會出現在我身邊嗎?”
秦舜看著溫以鳶,隱隱帶著期待。
“當然會的!只要你相信奇蹟。”
“那我想要我身邊有朋友陪著我也會實現嗎?”
嗯?你朋友不是很多嗎?
“會!只要你想,就一定能交到朋友。”
“那你會和我成為朋友嗎?”
怎麼感覺有點怪怪的?
朋友非她當不可嗎?
“我說會的話,你會不哭了嗎?”
有點不放心,還是穩妥一些吧。
“那你會嗎?”
秦舜眼淚不停,依舊抬著頭,期待的看著溫以鳶。
額...先哄好再說。
反正沒人聽見,回去就翻臉不認人!
“會!我會和你做朋友的!”
“好,我相信你!不要忘記你說的話哦!”
秦舜笑著,不再流淚。
溫以鳶有點起雞皮疙瘩,怎麼感覺被算計了?
“鳶兒!”
“鳶鳶!”
“鳶兒妹妹!”
嗯?背後涼涼的。
溫以鳶一扭頭,就看見那三個人整整齊齊的站在那裡。
Σ(っ °Д °;)っ
吾命休矣!
“額...你們聽我狡辯!我是因為...”
“好你個秦舜!你突然跑出去,我們還以為剛剛說話說過份了,還想著找你道歉。結果,你是跑過來偷塔來了!要不要臉啊!”
“就是就是!早知道你是這樣子的人,我就真的該在小時候就跟我媽媽說我討厭死你了!你看等我媽媽回來拆不拆穿你就完了!你個偽善的人!”
“你...你!真是太壞了!我是不會讓你再靠近鳶兒妹妹的!她是我的!”
白斐不知道該說什麼,也沒罵過人,一時語塞,只能說了句自認為很狠的話。
然而...
“什麼是你的?白斐,你不要以為我剛剛沒比過你就是認輸了,我是不會讓你佔據第一位的!”
沈昔綿不服氣,轉頭就懟了過去。
“既然你們又開始爭了,那我就接著說了。我可是能和鳶兒睡在一起的人,你們就不要再爭了,早點認輸吧!”
白錦鈺一臉得意。
秦舜擦了擦眼淚,笑意盈盈的,絲毫不嫌此時的現場有多混亂。
“雖然我比不過你們,還來的最晚,但我可以爭個第二。”
“關你什麼事!”
眼前的畫面,怎麼看怎麼覺得像是後宮佳麗爭寵的樣子。
有點詭異。
溫以鳶覺得她可能比許聆月更容易禍亂人心。
但她一點都不開心。
因為她今天的安排全做廢了。
哎,下次需要補的內容又多了一部分。
隨即看了眼安詳躺在葉子上的螞蟻。
真是可憐,沒人在意。
雙手緊握,放在胸前。
默默哀悼,願,在未來能夠不再遇見她。
也不必過來找她報恩。
額...報仇也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