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見敲門聲的時候戴綰柔剛剛才洗完澡。
現在天已經暗下了，基本上沒朋友來找她。
戴綰柔壯著膽子問了聲：“誰啊？”
“是我，戴老師。”
葉池的聲音！
戴綰柔心裡頓時泛起一陣苦澀，她沒想到葉池會找到這裡來。
這段時間她一次也沒跟葉池聯絡過，把葉池的所有聯絡方式都刪除了，手機還設定了拒絕陌生來電。
這麼做的原因除了戴綰柔有些退縮外，更多的是想一個人安靜的待著。
她連公司那邊都提交了辭職信。
真的很累，整個人精疲力盡。
葉池的聲音繼續在門外響起：“戴老師，我知道你在家。”
戴綰柔微微抿唇，她握著把手想要開啟門，卻始終沒有那個勇氣。
半個月時間說長不長，說短不短，可畢竟她和葉池還沒正式分手，怎麼看怎麼對不起葉池。
“戴老師，我想跟你當面談談，可以開門麼？”
“咔嚓”一聲，門被開啟，屋裡的燈光瞬間照亮了葉池的臉。
“戴老師……”
面前的男孩臉色憔悴，眼底一片青黑，紅血絲布滿眼球，一看就是這段時間沒睡過好覺。
“葉池，我也有話要對你說。”
戴綰柔側身讓他進屋：“不用脫鞋。”
看見削瘦了許多的女人，葉池眸底盡是心疼。
以前他去戴綰柔在A市租的房子時，她也總說不用脫鞋。
戴綰柔現在住的地方是當初給母親租的，因為老家在鄉下，可鄉下看病很不方便。
兩人之間的氣氛有些凝滯，戴綰柔正想著怎麼開口，葉池就先一步打破了沉默。
“戴老師，我知道你這段時間經歷了什麼，對不起。”
葉池輕聲道歉，眼眶很快發紅，有淚光在閃爍。
“戴老師，對不起……”
他明明有很多話想說，可在看見戴綰柔的那刻，只有滿心的歉意，他真的對不起戴綰柔。
戴綰柔見不得葉池落淚，她伸手抱住葉池，柔聲哄他：“多大的人了，怎麼還哭鼻子啊？”
“你也沒有對不起我，我早就料到會是這種局面了，所以我沒有那麼難過。”
戴綰柔用臉貼著男孩滿是淚水的臉，安慰道：“葉池，你沒有錯。”
可能是戴綰柔那句“早就料到會是這種局面”太過雲淡風輕了，葉池緊緊回抱住戴綰柔，將頭埋在她的頸項，嗓音沉悶：“戴老師，你還要我嗎？”
男孩的聲音哽咽、顫抖，透著濃烈的小心翼翼，和一絲小小的期許。
戴綰柔沉默了會兒，輕聲開口：“葉池，我想要更好的你。”
葉池沒太懂戴綰柔這句話的意思，疑惑地看著她的眼睛。
“我想你站在最高處，可以做自己喜歡的任何事。”戴綰柔吻了吻他被淚水打溼的眼角，“葉池，我要你證明給所有人看，我戴綰柔不是你的拖油瓶。”
葉池咬牙握住戴綰柔冰涼的手，她身上還有沐浴露的清香。
“你不是拖油瓶，你是我前進的動力。”
葉池吻上戴綰柔的唇，雖然戴綰柔沒說什麼，但他還是猜到了她的想法。
她要放手了，她想要自己飛的更高，走的更遠。
兩人心照不宣地擁吻在一起，不知是誰的淚流入嘴角，好苦好苦。
關上燈後，屋裡一片黑暗，戴綰柔任由葉池將自己抱上床。
他這次很溫柔，彷彿怎麼做都不夠，每一個吻，每一個動作都帶著極度的不捨和依戀。
戴綰柔也格外的熱情奔放，她勾住葉池的脖子，恨不得要將他揉進自己的身體裡。
在雙方第二次抵達頂峰時，戴綰柔喘息著說：“葉池，給我一個孩子。”
葉池動作一頓，他差點以為自己聽錯了：“什麼？”
戴綰柔半支起身子，嘴唇貼在葉池的耳畔再次說道：“葉池，我給你生個孩子好不好？”
話落，她不等葉池反應，主動含住了葉池凸出的喉結，惹得葉池情不自禁發出低喘。
“戴老師，生一個不夠。”
葉池反客為主，將戴綰柔的雙手舉過頭頂按在沙發上，雖然光線很暗，但戴綰柔還是清晰看見了葉池眼裡的哀慟。
“那就生兩個。”
“兩個也不夠，生三個吧。”
密密麻麻的吻落在戴綰柔的脖子、鎖骨和胸前，她有些意亂情迷地點了點頭：“好，給你生三個。”
她說出這句話，兩人的身體再次合二為一。
直到天邊有了一絲微光，葉池才抱著戴綰柔沉沉睡去。
戴綰柔緊緊握住葉池的手，強烈的倦意讓她無法睜開眼，她闔上眼皮，幾行淚水迅速沒入了鬢髮。
**
初冬，A市下起了雪，放眼望去一片白茫茫，潔白無瑕。
戴綰柔拍了張照片發給葉池，打字：下雪了。
不一會兒葉池給她回覆：好漂亮。
戴綰柔輕笑：雪漂亮還是我漂亮？
葉池：你漂亮。
戴綰柔：在那邊還習慣嗎？
葉池：不習慣。
戴綰柔垂眸，不知怎麼回時，葉池又發來訊息：沒有你，去哪裡都不習慣。
自從那晚兩人見過面後，葉池就答應了父母的要求，去了美國留學。
他寫的研究論文被葉太太私自發給了國外頂級大學的研討團，沒想到很快就收到了回覆，他們真誠的邀請葉池加入其中。
原本葉池是一萬個不願意，自己偷偷跑到縣城來找戴綰柔。
可戴綰柔那晚說的話讓他明白，他給了戴綰柔太多壓力。
他必須要做出成績，他要讓戴老師放心。
三天後，他坐上飛往美國的航班，離開了A市。
從那以後，戴綰柔就跟葉池談起了跨國戀。
兩人有空時就會在社交軟體上聊聊天，時間充裕的話還能打個影片，什麼都好，唯一不好的就是不能見面，不能擁抱。
戴綰柔那晚後服用了速孕丹，不到兩月就有了微弱的妊娠反應，經過檢查，她確實懷孕了。
不過她還沒告訴葉池，決定等孩子四個月後再讓他知道這個好訊息。
春節那天，戴綰柔正一個人坐在沙發上看電影，順便等葉池給她打電話。
不知為什麼，這都十一點了，葉池那邊還是沒有任何動靜。
戴綰柔想了想，給葉池發去訊息：葉池，你在幹什麼？
五分鐘。
十分鐘。
沒有回覆。
戴綰柔正準備給他打電話，就聽門外響起一道熟悉的男聲。
“戴老師！在家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