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面無表情的林漁,陶貝開口:“難道你不開心嘛?”
“嗯?”
“陸聲辭把阿野忘了,阿野也想放下他,讓陸聲辭過好他原本的生活,你不開心嗎?”
林漁:“你覺得我該開心嗎?”
“難道不是嗎?你喜歡阿野,現在她決定要放下,難道不是你的機會嗎?”
林漁聽到陶貝的話,嗤笑:“我是喜歡她,可並不想要這樣的,如果我一開始就想用手段強迫她,就不會找你去告訴她陸聲辭還活著。”
“我承認,剛開始是我隱瞞欺騙她陸聲辭死了訊息,但我後悔了,你見過她變得不像她嘛,見過她渾身是血的模樣嘛。”
“鮮紅的血浸染她的全身,她是失去提線的木偶,那時候我就知道,強迫她是沒用的。”
“現在……她要忘記他,五年都沒有要忘記的人,見過一面,再想要忘記你覺得可能嗎?”
“現在……只想把那個人揍醒,讓他知道他愛的人,因為他有多難過。”
林漁說完看向陶貝,其實他們都很清楚,季秋野是不可能忘記的,只不過是換個方式,把他藏在心底,獨自一個人慢慢療傷。
說是要放下他,也只不過是季秋野的自欺欺人罷了。
聽著林漁的話,陶貝面色沉重:“是啊,那麼喜歡的人,怎麼可能說放下就放下呢。”
“愛是沒法強求的,懂的人都懂,可誰又能真正的做到呢。”
不管是她還是她,他們都放不下,只不過是欺騙自已罷了。
陶貝看向林漁:“不過現在起碼阿野決定忘記他,對你來說是好事。”
“如果用她傷心換來的,那我寧願她開心,我……來承受就好。”
他寧願成全她,也不願意她傷心,這種傷心他懂有多痛有多難,他不願她再受一遍。
陶貝看著林漁,看他的眼神有了變化,不再像剛開始一樣看他,剛開始的他,陶貝只覺得他愛,他獨立專行,現在看來他把季秋野看的比他的一切都重要。
林漁對季秋野有多好,陶貝這段時間全都看在眼裡。
只不過她沒想到的是,就連在這種時候,他都可以不想自已,只想季秋野。
只因為是她,所以他可以放棄自已的所有。
可是痴情的人啊,都最難忘懷。
可是哪怕忘記了,也不回不到過去了。
在去找季秋野之前,陸聲辭想到林景北的話,他想回去找到他們的記憶。
回到了他生活了十七年的地方,回到過去找他們曾經的過去,去找尋他丟失在原地的記憶。
陸聲辭按照林景北的話,從高中學校他們曾經的教室,再到季秋野救過他的巷子,再到季秋野曾經住過的家。
每一條路陸聲辭只覺得熟悉,踏在青石路上,每一步都是那麼熟悉,四年多超市的牌子也換了新的。
四年後的他,依舊站在熟悉的超市門口,看著巷子的方向,遠處朝這邊跑來一個女生,青春洋溢年輕的身影慢慢重合,與陸聲辭腦海裡的身影漸漸顯現。
那個身影越來越熟悉,可陸聲辭就是看不清臉,明明一步就能碰觸到的人,卻怎麼也留不下。
恍惚中陸聲辭只覺得頭疼,怎麼也看不清腦子中的人。
女孩越走越遠,想要知道真相的陸聲辭抬腳跟上去,剛駛進巷口,陸聲辭的後脖頸一痛。
回頭看去,是令陸聲辭覺得陌生的人,他臉上帶著歲月的痕跡,頭髮偏長不修邊幅,嘴邊叼著一根吸了一半的煙,雲吐著煙霧手裡還拿著打人的棍子。
“啊呸——媽的,老子可算是找到不了。”
宋子強年近三十,依舊死性不改,吊兒郎當的,在遠處他看著站在那裡的陸聲辭,手就癢癢。
當初陸聲辭把他們幾個人全都送進去蹲了大半年,宋子強再出來想找他報仇的時候,人卻全都消失的無影無蹤。
現在好了,沒死之前能再看到陸聲辭,宋子強下手不留情面,那一棍子直接讓陸聲辭後腦開始流血。
陸聲辭捂著出血的地方,只覺得有些眩暈,強撐著身體:“你是誰?”
宋子強狠吸一口煙,露著黃牙笑:“問老子是誰,老子是你祖宗。”
“媽的,當時把老子打成那樣,把老子送進去蹲了半年多局子,現在問老子是誰?陸聲辭你記性真TM的好啊。”
“不過沒事,陸聲辭既然你忘記了老子是誰,這一次就讓你記住老子到底是誰。”
“記住了,老子是你爹。”
說著宋子強的棍子打在了陸聲辭的腿上,原本就強撐著眩暈的陸聲辭,被打倒半跪在地。
失憶的陸聲辭早就忘記了他與宋子強的恩怨,宋子強早就破釜沉舟,他出獄後店也關了,錢也花沒了,這一切全都拜陸聲辭所賜。
以前的宋子強仗著有點錢,以大欺小,只有別人討好他的份,現在卻輪到他給別人點頭哈腰,許久不發洩的宋子強,全都發洩在陸聲辭身上。
原本就迷糊的陸聲辭,儘量躲避宋子強的棍子,還是硬生生的捱了幾下,被人發現打架的時候,陸聲辭已經倒在地上昏迷不醒,而打人的宋子強已經跑的不見蹤影。
醫院裡……
從清城趕回臨城的林景北 ,看著病床上昏迷的陸聲辭,在想自已當時告訴陸聲辭那些不知道是對還是錯了。
他剛回臨城又受傷,被人打昏迷,陸聲辭已經昏迷了一天一夜還不見醒。
如果當時他在狠一點,欺騙他,或許這些事都不會發生。
林景北看著陸聲辭受傷在懊惱不已,只有昏迷中的陸聲辭,在夢境中回到了四年前。
這一次他終於看清了那個身影,那個困迷了他許久的人,與季秋野的臉漸漸重合,他們兩個的點點滴滴像電影版的回憶錄,刻印在陸聲辭的腦海裡。
從初識到戀愛……再到車禍前,這些記憶都全都湧入陸聲辭的腦海。
“阿野小心!”
陸聲辭大喊著季秋野,睜開眼睛看著潔白的天花板,想找季秋野,卻發現自已頭上還有手上全都抱著紗布。
陸聲辭夢到季秋野出事了,當初那輛車撞到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