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給了紫菊一小包藥,讓她每天在盛夏喝的水裡加一些。
“這是什麼藥?我會不會被暴露?”紫菊握緊藥,一臉緊張地詢問。
“你放心,這是一種慢性毒藥,從喝下到發作至少需要三個月。她平時只會變得慢慢嗜睡、全身無力,偶感心悸。
這藥是我偶然從西域一高僧手裡得到的,藥無色無味,喝下後很快就會在身體揮發掉,就算是御醫也查不出原因,到最後只能歸咎為她突發心悸而亡。
紫菊,為了我們的未來,只能辛苦你了。而且到時候皇室為表大度,肯定不會將她的嫁妝收回去,到時候她裡面的東西就都是我們的了。”
紫菊被他話裡的美好吸引到,眼裡慢慢爬滿貪婪。
“好。”她咬牙答應了下來,原本還飄忽的眼眸變得一片堅定。
此後沒多久,盛夏院子裡果然頻頻有太醫和民間大夫出入,可是他們離開的時候全部都搖晃著腦袋,一臉愁容。
就連太后和皇上也親自來看過,兩人走時表情都很嚴肅,只交代讓齊府好好照顧好盛夏。
“大夫,我夫人到底身體怎麼樣了?”齊浩波攔下一名御醫,神情緊張地詢問。
“哎。”那太醫看了齊浩波一眼,長嘆一口氣後遺憾地搖搖頭。
“在下愚鈍,判斷不出公主身體出了什麼毛病。”
等太醫走後,齊浩波站在原地低眸輕笑,眼裡哪裡還有半分緊張。
他站了半刻,然後慢悠悠走進堂屋。
這時杜清涵身邊侍女穗柳突然偷偷摸摸地跑來通報,說杜清涵生病了,讓齊浩波幫忙請一下大夫。
“病了?怎麼回事?嚴重嗎?”齊浩波忙問道。
“不知道,從昨天開始吃了就一直吐,到現在都吐了好幾次了。”穗柳焦急道。
“吐了?難道是……”齊浩波臉上大喜,然後趕緊差小廝去請大夫。
“哦,對了。讓那大夫進來時低調點,最好不要被別人知道了。”
“知道了,少爺。”小廝應完很快就離開了。
“走,我去看看錶妹。”齊浩波笑著往慶春園走去。
慶春園內,杜清涵正一臉虛弱地躺在床上,未施粉黛的她此時看起來就像一朵清純的小白花,可惜她臉上三道淺色的抓痕,破壞了整體美感。
“表妹,我來看你了。”自杜清涵被禁足後,齊浩波還是第一次見到杜清涵。
一進門看到她瘦了好多,臉都變尖了,一股心疼湧上心頭,他快走幾步把杜清涵一把摟入懷中。
“表妹,這段時間你受苦了。”
“表哥。”乍一看到齊浩波,杜清涵心裡委屈全部冒了出來,她反抱住齊浩波放聲痛哭了起來。
穗柳看他們這樣,也在一旁抹著眼淚。
直過了好久,杜清涵情緒才慢慢平復下來。她抬起頭剛想說什麼,齊浩波一下子就看到了她另一半側臉上的傷疤,瞬間人就往後退了好幾步。
“你,你的臉,怎麼會變成這個樣子?”
“我以為表哥知道呢?”杜清涵沒料到他反應那麼大,她自嘲一聲捂住臉頰幽幽道。
“當時不說只是普通的傷口嗎?怎麼會留下疤呢?”
“嚇到表哥了嗎?”杜清涵轉過頭,用另一半完好的臉對著齊浩波。
“沒,沒有,我就是猛一看到有些驚訝。表妹受累了,等公主那個了,我一定會把周氏帶到你面前,讓你好生髮落。”
“表哥兩個月沒來,我還以為你把我忘記了呢。”杜清涵幽怨地看他一眼。
“怎麼會呢?表妹多心了,你先在這裡好好休養。等會就會有大夫過來給你看病,至於臉的事你不要著急,我到時候幫你尋來最好的金瘡藥,肯定會讓你臉完好如初的。”
齊浩波說完正好大夫來了,他站在一旁等著把脈結果,眼裡滿是期待。
他今年已經二十了,別人在他這個年齡都有好幾個孩子了。可他一直沒有子嗣,私下他也著急過,就連齊氏都問過他好幾次,幾次都想往他房裡塞人。
他屏息等待著大夫的結果。
那大夫剛把完脈,齊浩波就連忙問是什麼情況?
“經脈瘀堵,應該是夜裡受寒而致,待老夫開兩服藥,煎服完即可。”
聽到不是喜脈,齊浩波期望落空,臉色瞬間難看下去,他讓小廝送大夫離開,然後隨便安慰了杜清涵兩句,就匆匆離開了慶春園。
杜清涵看著他頭也不回的背影,眼裡閃過一抹嘲弄。
原以為他會跟其他人不一樣,沒想到看到她的臉,他也露出一樣的反應。
他的情意看起來那麼深,卻又那麼虛無,真是現實的男人……
齊浩波去了慶春園,又來到了盛夏的院子,剛走進去就聽到一句。
“公主,你吃點飯吧,一直這麼虛弱,身體怎麼可能好的起來?”
“自然是不可能好的起來。”齊浩波內心得意一笑,臉上卻擺出一副擔憂的神情。
“今天又沒好好吃飯嗎?芷玉你隨便吃一點,我來餵你吃。”說著他就走到床邊,一眼就看到了臉無血色、兩頰凹陷的盛夏。
不同於以往明豔張揚的樣子,此時她多了幾分病美人的氣質,倒是讓齊浩波看的順眼多了。
說實話,要是盛夏人傻一點,脾氣不那麼大,其實他還不至於走到現在這一步。
可惜啊,怪就怪她太咄咄逼人了,這麼美的一個人就要香消玉殞了。
“駙馬爺,你來了。”盛夏掙扎著從床上坐起來,然後握住齊浩波的手臂。
“駙馬爺,我可能要不行了,我先跟你說一遍身後事。”她話一出,芍藥幾個眼淚立馬就流了下來。